獨孤青霄跟許太平躲藏的地方,是一處廢棄的寺院。
因爲寺院位深埋於積雪底下,四周時常又有大批荒獸出沒,所以他們一直沒有被前來搜尋的修士發現。
“啪嗒、啪嗒……”
此時許太平與獨孤青霄,正行走一處破舊廊道里。
“所以,從二師兄你跟紫嫣師姐得到走蛟令起,就已經掉進了他們的陷阱?”
聽完二師兄青霄的講述後,許太平忍不住眉頭蹙起。
他只覺得自己,還是小瞧了修行界的陰謀算計。
原來早在多年前,二師兄與紫嫣師姐開始尋找走蛟令時,暗中謀劃今日之事的那羣人,便已經盯上了他們。
“我們能得到走蛟令,就算與他們沒有直接關聯,但背後肯定也有他們在推波助瀾。”
青霄點了點頭。
“而且不止是走蛟令,我跟紫嫣所修的功法,我們身上有幾件法寶,他們也都瞭解得一清二楚。”
“所以當我們踏入千佛國的起,就成爲了他們的操縱下的傀儡,直至打開那隻盒子,喚醒了菩提種。”
說到這裡時獨孤青霄臉色有些陰沉。
在停頓了一下後,他又接着說道:
“他們唯一沒有料到的,就是你跟不語送我們的那對鐲子有竊聽他人心聲的能力。”
“要是沒有那對鐲子,我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被種下了菩提果,也不可能在他們取果時逃出來。”
聽到這話許太平沉默了片刻,隨後才問道:
“師兄你在血書中說,你死紫嫣師姐才能活,這是何意?”
聞言,青霄停下了腳步,似是不太想回憶起這段過往。
良久之後這才繼續邊走邊說道:
“我們雖然發現了他們的謀劃,但逃走時還是不敵,於是他們當着我的面挖出了紫嫣的菩提果。”
“不過爲了讓我束手就擒,他們用邪法將紫嫣的神魂困在了身體裡,再用一塊冰魄石煉製的法寶,將其身軀封印其中,讓紫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後來我以折劍之法,以斷了自己的本命飛劍爲代價,強行將境界提升至煉神境。這才從他們手中將紫嫣奪了過來,並在隨後逃到了天音寺,進入了那處蟲穴。”
“當時,我唯一能救紫嫣的法子,便是在菩提果成熟時,讓紫嫣吃下我身上這顆菩提果。”
“所以纔會在血書上那麼說。”
說到這裡時,獨孤青霄苦笑着停下了腳步。
許太平看了眼青霄那條空蕩蕩的袖子,還有臉上那道尚未痊癒的疤痕,心中忍不住回想起了在月影石內看到場景。
所以二師兄是經歷了這些,纔會露出那般絕望的表情。
他在心中感慨了一聲。
同時心中涌出了一股無名怒火。
“但現在看來,我逃離這一步,可能同樣也在那些人的謀劃之中。”
獨孤青霄推開了面前的一扇門,進入後院。
“師兄你是想說,他們是故意將你放你走的?”
許太平有些不解地問道。
“沒錯。”
青霄點了點頭。
“可他們爲何要這麼做?”
許太平問。
“因爲他們不止是想我死,還想讓我身敗名裂的死,還想用我的死來動搖師叔祖的道心。”
獨孤青霄眼神冷冽地說道。
聽到這話,許太平頭皮一緊,然後趕忙詢問道:
“此事,怎麼會牽扯到師叔祖?”
“因爲謀劃這一切的人,一個叫蘇蟬,一個今何知。”
獨孤青霄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告知許太平實情。
許太平聞言心頭巨震。
他停下了腳步,一臉難以置信地向獨孤青霄問道:
“這兩個人爲何會走到一起?”
“因爲他們身後的勢力,有着共同的敵人。”
“誰?”
“師叔祖,九叔。”
青霄回答道。
“蘇蟬入魔後與九叔反目成仇,我能理解,但今何知爲何會怨恨九叔?”
許太平有些不解地問道。
在他看來,此事如果沒有蘇蟬,那今何知不可能是二師兄的對手。
“今何知並不恨九叔,他恨得是我跟師父,恨九叔的是他身後的第一峰峰主跟掌門周通。”
獨孤青霄嘆了口氣,隨後繼續解釋道:
“掌門的所作所爲,九叔一直都看在眼裡,但礙於他對宗門的誓言無法出手。”
“但青玄宗有一個規矩,那便是一峰在七峰大比之中勝出後,這一峰的弟子,可以向掌門問劍。”
“一旦掌門在問劍之中輸了,他就得從掌門的位置上退下來,青玄宗七峰禁制將不能爲他所用。”
“所以這些年,九叔一直都在尋那能夠向掌門周通問劍的弟子。”
“先前五峰的沈峰主,其實就是人選之一,但如今沈峰主愛徒被廢除修爲驅逐下山,他已經心灰意冷,不願再插手門內之事。”
“然後在三年前,九叔找到了我,將我選做了問劍弟子。”
聽到這裡,許太平差不多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來。
“所以掌門爲了除掉你這位問劍弟子,暗中與蘇蟬勾結,在這千佛國給師兄你設下了這個局,對吧?”
許太平向獨孤青霄確認道。
“正是如此。”
獨孤青霄點了點頭。
“那蘇蟬的動機又是什麼呢?僅僅只是因爲恨九叔?”
許太平不認爲蘇蟬僅僅只是因爲恨,就如此針對九叔。
“從我竊聽到的心聲來看,這些年蘇蟬其實一直都在逼九叔出手,比如在雲夢澤遺蹟跟仙葫洞天中的那兩次,背後也都有他的身影在,爲的也是讓九叔出手。”
“至於他究竟爲何要這麼做,我也不清楚。”
獨孤青霄向許太平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