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事實血淋淋的,但是卻仍然手賤的點了進去。
上面的採訪,顧南城護着慕夏安的樣子,甚至,時小念都沒看到最後,就這麼直接關了手機。
是,正主回來了,她這個冒名頂替的人,並沒太多的意義。
在慕夏安沒出現前,起碼她還是帶着慕夏安心臟和角膜的人,現在她是什麼?估計什麼也不是了。
呵呵——
時小念有些疲憊的笑了笑,心漸漸的冰冷,到嘴裡的食物也變得簡單機械化的動作,徹底的再沒了任何的反應。
一直到,時小念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她才從這樣的麻木裡回過神。
看了眼來電,時小念接了起來:“宥羲哥,怎麼了?”
“你在哪裡?”宋宥羲的口氣很平淡,但是少了平日的嬉皮笑臉,意外的多了幾分的嚴肅,“現在方便嗎?”
“很方便。我去找你好了。”時小念想了想,應着。
“嗯,你來醫院,中午請你吃飯。”宋宥羲沒推諉,“早上我有一個手術。”
忽然,把勺子在手心把弄的時小念僵了一下,聲音都跟着壓低,那是一種極度的不自然:“是不是我爺爺的事情有結果嗎?”
她的心跳因爲自己的問題,而逐漸的加快,手抓着手機,都跟着不自然的僵直了起來。
手心微微冒着薄汗,生怕從宋宥羲的嘴裡聽到不好的消息。
“是。”宋宥羲沒否認,“你爺爺當時……”
時小念在屏氣聽着這人的話,結果手機那頭卻傳來護士的催促聲,催促宋宥羲到手術室準備。
時小念也不好再問什麼:“宥羲哥,你先忙,我一會就到醫院去找你。”
“好。”宋宥羲匆匆掛了電話。
時小念最後的胃口也沒了,收拾好以後,就直接出了門。結果她還來不及到停車位取車,就看見顧南城的車子出現在公寓門口。
很明顯的,這人換了一套衣服,就這麼雙手抄袋,低着頭看着手機,倚靠在車門邊上。
似乎能感應到時小念的出現,在時小念下樓的瞬間,顧南城就這麼看向了時小念。
時小念只是很淡的看了眼這人,轉身就朝着自己的停車位走去,她沒有任何話要和顧南城說。
“站住。”顧南城低沉的嗓音,叫着時小念。
時小念冷笑一聲,倒是真的停了下來,就這麼倨傲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顧總,這是準備親自上門和我談離婚嗎?當然,我沒任何問題,給我協議,我馬上簽字。”
一句話,讓顧南城的臉色瞬間變了下,但是很快面色如常:“上車。”
這一次,時小念連廢話都懶得說,直接轉身走向自己的停車位。
顧南城就是一個王八蛋,不管何時何地都顯得這麼霸道,永遠都以自己的意識爲中心,要所有人圍着他團團轉換。
她再也不要當以前那個以顧南城爲天的時小念,這人說一句,自己都是喜滋滋的順從。
因爲,那時候的她,對顧南城是滿滿的崇拜和眷戀。
“我看你對恬恬也不是很在意,既然不在意的話,爲什麼不簽字放棄恬恬的撫養權,永遠不再見面?”顧南城沒追上去,只是很嘲諷的問着時小念。
時小念:“你胡說八道!”她直接轉過身,怒吼着,“沒有人比我在意恬恬!”
“是嗎?”顧南城很淡的反問,“你和我要離婚開始到現在,你回去看過恬恬嗎?恐怕你還沒我見的次數多。恬恬怎麼想你這麼媽咪?”
時小念很沉默,並沒反駁,因爲顧南城說的是事實。
這段時間下意識的逃避,她根本就沒回過顧家,但是最大的原因不是因爲顧昕恬,而是因爲顧南城。
她不想再顧家遇見顧南城。
雖然她明知道顧南城根本就在慕夏安的公寓裡,但是她也不想冒一點點見到這人的風險。
結果,這人卻和鬼魅一樣,隨時隨地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也是,恬恬不就是個拖油瓶,帶着恬恬,不管是宋家還是哪個家族,估計多不太贊同帶着前夫的女兒還嫁進去的女人。”顧南城不鹹不淡的又接了一句。
然後他不再看時小念,徑自打開車門:“恬恬回學校上課了,恐怕你也不知道。今天學校運動會,恬恬一定要我帶你來參加,既然你不願意來,只能讓恬恬失望了。”
說完,顧南城已經上了車,車子重新發動。
時小念回過神,在顧南城的車子開出去的瞬間,已經攔了下來:“你沒和我說!”
“恬恬沒給你電話嗎?但是你並沒接大宅的電話,不是嗎?連爸都回來了,你這個做媽的卻不知道嗎?”顧南城的聲音也有點嘲諷。
時小念:“……”
“不上車的話就讓開,小甜心的運動會也也就是一早上,我不想錯過。”那口氣已經變得冰冷無情,彷彿就像和一個合作者說話一樣。
時小念氣不過,但是也不想錯過顧昕恬的運動會,最後憤恨的打開車門,上了車。
顧南城不鹹不淡的聲音傳來:“坐到前面來。”
“不坐。”時小念說的直接。
和這個人在一個空間,已經是無奈。她更不想和這個人靠的那麼近,那隻會讓自己無限抑鬱。
“時小念,我對當司機沒興趣。”顧南城很淡的開口,“你如果要坐後面,就請下車。你可以自己開車或者打車去學校。這個點,打車應該不容易,開車的話,你的車技不知道運動會結束了,你能不能停好車。”
很明顯的嘲諷口氣,把問題重新丟給了時小念選擇。
時小念氣的臉色煞白,但是顧南城說的又是事實,最後,時小念幾乎是無奈的妥協,重新下了車,再憤恨的坐到了副駕駛座。
因爲生氣,也因爲緊張,不管怎麼弄,時小念的安全帶都沒扣好。
顧南城很淡的看了眼,忽然就這麼伸手直接拉過了時小念的安全帶,熟悉的菸草味,夾雜着淡淡的海洋味的鬚後水的味道,就這麼縈繞早周遭。
這曾經是時小念最喜歡的味道,甚至超越了所有經典的香水。
因爲這樣味道,讓她有安全感。
但,這也是曾經,而不是現在。
“你做什麼!”時小念板着臉質問。
“做什麼?”顧南城覺得有些好笑,“扣安全帶而已。”忽然他的聲音頓了頓,“你覺得我要做什麼?何況,我們什麼沒做過?”
這是赤裸裸的調戲,一點含蓄都沒有的。
時小念的臉色變了又變,說不上來的鬱悶,但是又沒辦法反駁這人的話。每一次和顧南城爭執,最後的結果就是自己吃啞巴虧。
在吵架上,她歷來不是這人的對手。
最後,時小念就這麼繃着,任顧南城給自己扣上安全帶,那骨節分明的大手,不經意的碰到自己的手背時候,嚇的時小念就這麼瑟縮了起來。
顧南城很淡的看着時小念,並沒多說什麼。
他很自然的掛擋,從容不迫的開出了小區。
去顧昕恬幼兒園的路上,他全程目不斜視的專注看着路況,甚至沒看時小念一眼,不時的,顧南城的手機還在響起,他只是看了眼來電,並沒接起來。
最終,繃不住的是時小念,那口氣幾乎都帶了酸:“不接電話,慕小姐不會難過嗎?”
“她的事和你有什麼關係?”顧南城這纔看向時小念,很淡的反問。
“……”時小念嘔了一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和人明目張膽的和自己討論他的情人,“我要下車,我自己打車過去,我不要坐你女人坐過的車子,我嫌髒!”
“她沒坐過。”意外的,顧南城很淡的開口,自然的鎖了中控鎖,“不想活,麻煩換別人的車跳,不要在我車上跳,我嫌髒。”
時小念:“……”
那是一種抑鬱,卻又拿這人一點辦法都沒有的心情,最後,時小念只能悶悶的坐在位置上,一聲不吭。
因爲看着窗外,所以她始終沒發現顧南城的薄脣微掀,勾了一個微不可見的弧度,但是他卻是在笑。
這樣的笑意,直達眼底。
……
車子快抵達幼兒園的時候,時小念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宋宥羲的。
很自然的,顧南城看了過來,時小念卻目不斜視的接起了電話:“宥羲哥,你不是手術去了嗎?”
“嗯,準備進去。”宋宥羲應了聲,“你到了以後要等我一會,手術的時間沒個譜,但是差不多中午會結束,不是很大的手術。”
“好。”
“如果餓的話,你去我辦公室的冰箱拿蛋糕,我準備了蛋糕。”
“好,我又不是豬,等一會沒事的。”
“嗯。”宋宥羲應聲,那邊又傳來了催促聲,“好了,我真的要進去了,中午見。”
“中午見。”
而後,宋宥羲掛了電話,一會微信就跳了出來,時小念笑了笑,低着頭回了一句。
“你中午有事?”顧南城不鹹不淡的插了一句。
時小念硬的很生硬:“和你沒關係。”
“如果你中午不能一起吃飯的話,小甜心恐怕就只能和我單獨吃飯了。”顧南城說的很直接,“這點,你自己和小甜心解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