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5，週一。
上午9點多，孫全接到一個來電顯示爲魔都的陌生電話。
他當時在書房碼字，看見這個陌生號碼，微微猶豫，還是接了。
“喂？您好！請問您是鹹魚俺老孫，孫全先生嗎？”
電話接通，傳來一道悅耳的女子聲音，看在她聲音好聽的份上，孫全沒急着掛電話，同時他也有點好奇，這女人竟然一口報出他的筆名，她是幹嘛的？想幹嘛？
“嗯，對，是我，請問你是？”
女子：“啊，您好您好！我是聚靈集團投資部的工作人員，我姓樊，孫先生您可以叫我小樊，哦，對了，孫先生，您聽說過我們聚靈集團嗎？”
孫全眼睛眯了眯，他雖然平時不玩什麼遊戲，但聚靈集團這樣的國內遊戲巨頭公司，他還是聽說過的。
“哦，知道知道，樊小姐你好，請問你找我是？”
女子：“是這樣的，我們對您目前正在連載的那本《不死龍戒》挺有興趣的，所以想問一下這本書的遊戲改編權還在您手裡嗎？”
孫全笑了下，“嗯，對，還在我手上，貴集團想買？”
女子：“是的、是的，不知道孫先生您是什麼意見呢？比如一個什麼樣的價格，您纔會考慮出售這本書的遊戲改編權？”
孫全嘴角微微上揚，沒有第一時間迴應這個問題，而是先將手機開啓錄音功能，才說：“呵，這個應該由你們先報價吧？你們報一個價格，我滿意的話，咱們才能繼續談吧？”
女子：“這……50萬您看怎麼樣？這個價格應該很能顯示我們聚靈集團的誠意了吧？”
孫全失笑一聲，“樊小姐你真幽默，平時你們公司應該很多人喜歡跟你聊天吧？”
女子：“啊？孫先生……您的意思是？”
孫全：“我沒什麼意思，就是覺得樊小姐你挺幽默的，這是個不錯的品質，請繼續保持。”
女子：“……”
啞然片刻後，女子才試探着問：“孫先生是覺得我剛纔的報價太低了嗎？”
孫全呵呵笑了聲，“反正這個價格我是一點考慮的興趣都沒有，對了，剛纔忘了問，樊小姐是從哪裡打聽到我私人手機號碼的？是從起點網站那裡嗎？”
女子：“是的、是的，我剛纔聯繫了起點中文網那邊，但他們說遊戲改編權都在作者本人手裡，所以我向他們打聽了您的聯繫方式，冒昧打給您，如有打擾，請原諒！”
孫全：“呵，那他們沒告訴你我這本書現在一個月稿費大概多少嗎？”
女子：“……”
數秒後，女子有點心虛地問：“多、多少？”
孫全：“我自己說的話，難免有裝比的嫌疑，樊小姐既然能聯繫上起點那邊，那你還是自己去打聽一下吧！打聽過後，如果還對我這本書的遊戲改編權感興趣，那咱們再聊，好嗎？”
“這……”
女子猶豫着，又說了個數字，“那……孫先生，您看80萬怎麼樣？”
“嘟嘟……嘟嘟……”
孫某人已經掛了電話。
80萬想買他的《不死龍戒》改編權，這大上午的就做白日夢了，孫全懶得理會，聚靈集團是遊戲界的巨頭又怎麼樣？
不能給自己帶來鉅額改編費的巨頭公司，對他來說，分文不值。
他孫全又不指着聚靈集團吃飯。
何況，他和紗綸簽了合作意向書，雖然那玩意法律效力不強，但做人，除了合同，還有節操。
倒也不是說他完全不可能撕毀那份合作意向書，而是對方價碼不能讓他滿意的話，他不可能考慮。
就算是用錢買他的節操，那也得給一個高價，何況，他也不認爲聚靈集團能開出一個令他滿意的高價。
他孫某人的節操可是很貴的。
至於他剛纔爲什麼錄音？
那當然是爲了以後和紗綸合作，談股份的時候，能更有底氣，能多要一點股份。
此舉陰險？
成年人的世界，關乎自己的事業和前途，談什麼陰險？
……
大概一個小時後，那個號碼又打進孫全手機。
孫全笑了笑，接通，順手再次打開手機錄音。
女子：“呃，孫先生您好，還是我，小樊！抱歉，我又打擾您了。”
孫全微笑問：“樊小姐想說什麼？長話短說吧！”
女子：“好的好的，孫先生，我剛纔已經向經理請示過了，您看150萬可以嗎？”
公允地說，08年一本網文的遊戲改編權，能賣出150萬的價格，已經是罕見的高價。
畢竟這年頭網文IP的概念還沒有炒熱，很多大神在起點的作品連載結束，也未必能掙這麼多錢。
所以聽到這次的報價，孫全態度也稍微好了點，“不好意思，這個價格還是不夠。”
女子：“……”
這大概是出乎她預料的答覆，這次她默然好一會，才問：“那孫先生您的心理價位大概是多少呢？您說說看，差距不大的話，我可以再幫您向我們經理爭取。”
孫全猶豫片刻，還是微微搖頭，嘆道：“樊小姐，你既然知道我們起點，那你應該知道我這本書在起點的熱度並不是最高的，我建議你還是去挑挑其它作品吧！我這本書的遊戲改編權已經和朋友說好，會交給他來改編，所以，別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了，抱歉！”
女子又沉默好一會，不死心地追問：“孫先生，價格我們可以再談的，您就真的一點都不考慮嗎？我們聚靈公司給您的報價也許不是最高的，但我們聚靈集團在遊戲界的實力，您應該是有耳聞的，如果您這本書由我們集團來改編，是有更大希望能火的，到時候對您個人的名氣和身價也是有很大的提升效果，您說呢？”
別說，她說的這些，孫全心裡還真的同意。
相比聚靈集團，到現在公司還沒成立起來的紗綸個人，實力差距是很明顯的。
但還是那句話——他孫某人的節操可是很貴的。
而且，他心裡還有另一點考慮——《不死龍戒》如果交給紗綸來改編，那就是紗綸手邊唯一的改編項目，紗綸必然會投入12分的精力和心血在這個項目上，會盡最大的努力，確保這個項目不失敗。
因爲對紗綸來說，這個項目，他失敗不起。
但這個改編權交給聚靈集團的話，《不死龍戒》這個項目，對聚靈集團這樣的巨頭公司來說，可能就是N個項目中的一個。
首先在重要性上就沒那麼重要，到時候這個項目能不能得到聚靈集團的重視，那就只能看運氣了。
萬一把這個項目交給一個不靠譜的人來負責，這款遊戲開發出來後，撲了對聚靈集團無傷大雅，不傷筋不動骨。
但對他孫全來說，影響的可就是他以後每一本作品的遊戲改編權價格。
所以……
孫全：“抱歉，樊小姐，你們還是去考慮一下其它作品吧！祝你們好運，也祝你好運。”
女子：“……”
片刻後，女子輕嘆一聲，“好吧！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那今天就打擾了，再見！”
孫全：“再見！”
結束和這位樊小姐的通話，孫全拿着手機想了想，在手機通訊錄裡找了找，找到紗綸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紗綸笑問：“咦？你今天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孫全：“呵呵，我如果說我撥錯了號碼，你會不會馬上掛斷啊？”
紗綸：“呵，你猜？”
孫全：“沒興趣！對了，聚靈集團你知道嗎？”
紗綸：“嗯？知道呀！我前些天還去他們集團的投資部拉過投資呢，怎麼了？怎麼忽然提到這家公司？”
孫全：“哦？你去找過他們的投資部？”
紗綸：“對，怎麼了？”
孫全微微搖頭，“那他們今天這事做的就醜了！”
紗綸：“什麼意思？”
孫全：“你稍等！我傳兩段電話錄音給你，你自己聽吧！”
說完，沒等紗綸再問什麼，孫全就掛斷電話，然後給手機插上數據線，連接上電腦，將手機裡錄下的那兩段通話錄音，導進電腦，再通過QQ，發給紗綸。
發完之後，他用手機給紗綸發了條短信。
“錄音發到你QQ上了，你去聽聽吧！”
“好”
紗綸簡短回覆之後，就暫時消失了。
大約幾分鐘後，紗綸在QQ上給孫全發來視頻通話請求，孫全隨手接通視頻。
視頻中，紗綸坐在一間挺有格調的書房裡，身後的書架上，滿滿都是各種書籍。
視頻一通，他就沉聲問：“老孫，剛纔那兩段錄音，是聚靈集團的人給你打電話的錄音？”
此時，紗綸的眉頭是緊皺的。
那兩段錄音，並沒有錄下樊小姐一開始的自我介紹，因爲她自我介紹的時候，孫全還沒有開啓手機錄音。
孫全笑了笑，“對。”
紗綸臉色有點發黑，表情不爽地罵了句：“踏馬的！跟我玩這一手，太踏馬孫子了！”
孫全翻了個白眼，友情提醒：“大佬！你罵人家孫子的時候，能考慮一下我的心情嗎？我姓孫啊！”
紗綸噗嗤一笑，被逗樂了，“你這個時候就別逗我笑了好不好？我正生氣呢！”
孫全微笑，“就是因爲看你在生氣，才逗逗你啊！怎樣？最近融資不順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