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囂上仙正了八經的搖了搖頭。絕對不行。
青環仙姑也丟了所謂的淑女形象,小手向前一抓,抓住了風囂上仙的領子,學着凡間的痞子一般道:"老孃今天告訴你,你若是不讓我早日成仙,老孃就把你考覈那日脫了老孃衣服的事情說出去。"
風囂上仙小心翼翼的將她的爪子輕放到一邊,恭敬道:"若是小仙沒記錯,那日是仙姑自己脫得衣服的吧,是想色誘小仙,只可惜仙姑已經嫁爲人婦,還請仙姑自重,而且……"他故意拖長了強調"而且仙姑以爲這件事大家都不知道嗎?"
好平淡的語氣,說得好像今天天氣真好,你昨天去放風箏了吧!聽得青環仙姑居然有點自卑,難道自己就這麼沒有魅力?色誘失敗了也就罷了,怎麼還被人說要自重?
青環仙姑眨巴眨巴眼,沮喪的問:"我就這樣沒有魅力嗎?你怎的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
風囂上仙淡然搖頭:"仙姑還是好生回家相夫教子的好。"
青環仙姑終於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反手給自己扇風,總有人不識美玉,不是嗎?
又是幾片紅葉,翩翩而下,落在青環仙姑的衣衫上,紅色的葉子好似花瓣,而青環仙姑一身綠衣,便只好悲催的做了綠葉。
紅葉呀紅葉,明明你是葉子,我是人兒,今日卻是讓我做了綠葉襯托了你。
憑生的,幾分蕭瑟從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東丹長又落了一子,纖細的手指輕巧的扶起一個棋子,冰冷的眉眼此時染上了一層憂愁的殤色。
他輕聲喚道:"環兒。"
青環仙姑嘎嘣一下,心裡有一根絃斷了,死活沒敢回答一句。
見無人應他,他又喚了一聲"環兒。"
青環仙姑應道:"唉"東丹長道:"你可是很想成仙?"
仙姑一聽,差一點眼睛紅了,人家都說同牀異夢,同牀異夢,怎的眼前這人沒同牀也不知道自己心裡所想?自己分明想成仙都想瘋了。
不是不知道,只是知道,知道也沒用。
青環仙姑點點頭,那人轉身看向
她,清幽的眸子看得她心下忐忑。
"即使如此,我一定幫你,你等我三個月可好,三個月之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要你成仙,如何?"
青環仙姑慌忙應了一聲"嗯。"
然後,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逃了出去,零零落落的下了幾片紅葉。
東丹長踱步走去,挽了一下衣袖,輕輕拿起幾片紅葉,放在鼻子前聞了聞,還殘留着那人身上的溫度,如此溫暖,既不會讓寒冰融化,也不會被寒冰同化,這是最好的溫度,而自己一萬年的追尋,一萬年的等待爲的就是這樣的溫暖。
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有這樣的溫暖了。
距離一千年一次的考選還有三天,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青環仙姑正在自家院子裡的大雪松旁邊睡覺,東丹長在大雪松的另一邊和自己下着棋。
道合的聲音從門外傳到了裡面"桃李上仙,您來了。"
桃李上仙的聲音也隨之傳來"是呀,上次神君管我要的酒,釀好了,我便送來了。"
道合道:"神君不是說要派人去取嗎?上仙怎麼這麼客氣親自送來了。"
桃李上仙道:"就這麼點小物件,怎麼敢驚擾神君的人?"
東丹長執起一子,冷幽幽的開口道:"道合,讓她進來。"
道合應道:"是,神君,上仙請。"接着是開門的聲音。
桃李上仙還是一身的桃紅,人面也是如桃花一般迎着春風,就連那冷冷的雪松也被她的華年映出了幾分春色,俏麗的眉眼,彎彎的黛眉,皓齒潔白,朱脣水嫩,亮晶晶的眼睛比往常更加亮麗。只是美則美矣,一看就是經過了特意的打扮。
想來,這世上有誰知道自己就要見雪央神君會不提前打扮的,除非那人是青環仙姑。
她一見到東丹長,整個人便溫柔的化作了一灘水,微微欠了欠身"神君,別來無恙。"
東丹長沒有回頭,冷生生的開了口"上仙辛苦了,把酒放下就好,道合會收拾的。"
如此疏遠!一番話說得冷漠,硬是讓還是一灘水的桃李上仙變成了一塊
冰。
好一個不會憐香惜玉的大冰塊。
上仙弱弱的回答"神君還是先嚐一口吧,要是不喜歡,小仙再回去改進。"
他顯然是不耐煩了"無妨,本君還有事,上仙請回吧。"
雪央神君一向不與外人動情緒,即便是多生氣也是如此,今日居然對桃李上仙生氣了。
不過說來也是,這幾天,雪央神君的眉宇間總是充斥着一股疲憊。
躺在雪松另一邊的青環仙姑猛地睜開了眼,她答應了要幫助桃李上仙,可不能失約了呀。
青環仙姑轉了一個圈,來到了兩人中間,用身體擋在了大冰塊和桃李上仙之間,免得大冰塊放出的冷氣傷了這個嬌弱的小美人兒。
"雪央神君如何這麼欺負一個小姑娘,人家小姑娘一腔熱情的來尋你,向你示好,你怎的這樣,難不成想一輩子打光棍?"青環仙姑道。
此話一出,桃李上仙鬧了一個大紅臉,心裡略微埋怨,這青環仙姑說話未免也太直白了,簡直羞煞人了。
東丹長總算把臉轉過來了,只不過他的眼中只有青環仙姑,再也沒有其他任何事物。
"青環仙姑忘了,本君早已成親。"
眉間硃砂鮮紅,皮膚卻是如雪的,潔白衣袖下的手消瘦,骨節分明執起一個棋子,卻忘了將棋子放下,只是轉身,只是看着,忘記了一切,好像他唯一的興趣也不能再吸引他。
青環仙姑只覺得那人風華絕代,萬千的情緒都集中在了那一點硃砂,那雙冰冷的眼睛裡透出的情緒分明就是求饒。她居然有些不忍心了,只好呆愣愣的看着,眼中再也沒有其他。
一萬年了,算下來兩人這樣互相看着的時光居然比兩人說話的時間還要長。
桃李上仙卻忍不了,她故意忽視了這一刻詭異的氣氛道:"不是說神君的妻子早就已經去世了嗎?"
一時間,剛纔的曖昧蕩然無存,東丹長站起身來,皺着眉頭冷聲道:"本君的妻子沒死,她一直都在,若是桃李上仙無事還是早些離去的好。"
說罷,居然拂袖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