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古怪的傷勢
“通報？”看着守衛心急火燎的往內奔去，莫清塵不自覺凝了凝眉。
不過片刻，守衛就竄了回來，手中拿着個傳訊符道：“莫師叔，流觴真君請你直接去他那。”
“師祖？”莫清塵更覺詫異，雖說流觴真君是她的直系師祖，可剛一回來，就蒙堂堂元嬰修士召見，這動靜未免大了些。
“真君在哪兒？”理了理思緒，莫清塵問道。
守衛一愣，忙道：“真君在分給瑤光的偏殿那等着您呢。”
莫清塵點點頭，匆匆向偏殿趕去。
一路上遇到不少修士，自打失蹤後，莫清塵這三個字在落霞門反倒變得如雷貫耳，只是真記得她長相或見過本人的並不多，一路行來倒沒有引起關注。
鎮定了一下心神，莫清塵高聲道：“師祖，弟子莫清塵求見。”
殿門無風自開：“進來。”
莫清塵暗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玄火真君搖着破蒲扇，抓了抓自己的光頭：“也是啊。”
“師尊？”子汐真人喚道。
莫清塵偷偷掃了掃子汐真人，子汐真人卻眼觀鼻鼻觀心，彷彿沒見到她進來一般。
一向莊嚴穩重的流觴真君這時候卻像個不講理的孩子般，直接無視了玄火真君的渴求，目光望向莫清塵：“清塵丫頭，這猴兒酒你是如何得到的？”
玄火真君和子汐真人不由一愣。
流觴真君半閉了眼，本以爲莫清塵自會退下，卻沒想到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由睜開了眼睛望過去。
玄火真君頓時眉開眼笑起來：“天源小子也回來了，說來也巧，就比你早回來一日而已。清塵丫頭，咳咳，你看，那猴兒酒——”
玄火真君這才反應過來：“清塵丫頭，你繼續說，繼續說。”
玄火真君眼中滿是熱切：“流觴師兄……”
“咳咳。”流觴真君清咳了兩聲，玄火真君這才坐直了身子。
莫清塵一笑，手中多出兩個金色的葫蘆來，恭恭敬敬的托起道：“師祖，這是清塵在落雁谷時偶然得來的美酒，本想着回到落霞門就獻給師祖和師尊品嚐，卻不料今日才能回來，還望師祖收下。”
“什麼，居然是猴兒酒？”玄火真君忍不住湊了上來。
一旁的子汐真人不知爲何，就輕輕嘆了一口氣。
見莫清塵安靜下來，子汐真人卻不放過她，又拋出一道驚雷來：“說來和光師弟和落陽師弟，都和妖獸有緣啊，一個是被烏鴉拖着回來，另一個是被兔子追着回來。”
流觴真君頓了一下，轉向子汐真人：“子汐，清塵丫頭惦念和光和落陽，你就帶她去看看吧。”
莫清塵摩挲着顧離的手，目光忽然落到了他頸部，那裡，有一個咬痕。
“咳咳，玄火師弟。”流觴真君無奈的提醒道。
一旁的玄火真君氣的直哼哼，眼睛瞄着兩個金色葫蘆。
流觴真君打開一個酒葫蘆，眼睛習慣性的一眯，臉色卻忽然變了。
子汐真人卻自然的道：“你那隻寶貝烏鴉說的啊，昨日它拖着落陽師弟回來，在我那可是喝了不少酒。”
這時莫清塵才發覺，他對她，不但是早年的那個顧大哥，更是當了她二十多載，讓她敬愛的師父。
確實，對於活了上千年的流觴真君而言，才四十多歲的莫清塵，可不就是個孩子麼。
莫清塵再次施了一禮：“多謝師祖。”
“弟子在。”莫清塵直了直身子。
玄火真君搖搖頭，嘟囔道：“到底是小丫頭，面嫩。”
“拜見真人。”兩個侍女停下手中活計款款下拜。
一出了殿門，就聽子汐真人低笑起來：“清塵丫頭，我發現你一次比一次鬧的動靜大，落陽師弟那樣的冰人，居然爲了你搶親去了。”
莫清塵跟上，進了房門就發現牀上躺着一個人，清瘦淡然，微閉雙目，不是顧離是誰。
“是，師尊。”子汐真人頷首。
子汐真人不耐的揮了揮手，徑直走了進去。
玄火真君笑得臉都皺在了一起：“不嫌棄，不嫌棄。”
流觴真君卻恍若未聞，拿起葫蘆喝了一口，閉目沉吟了好一會兒才驀地睜開眼睛，嘆道：“猴兒酒，真的是猴兒酒啊！”
莫清塵就把在太白域的遭遇娓娓道來，當講到赤魔宗弟子花千樹強娶她爲妻時，玄火真君一拍桌子：“豈有此理，居然敢搶我們天源的小媳婦兒！”
“和本君說說，這段時間你在哪裡，經歷了什麼，又是如何回來的。”流觴真君面色淡然的道。
莫清塵簡單的講了一下，終於忍不住道：“師祖，清塵慚愧，不知師尊和葉師叔如今是否歸山，可還安好？”說到這裡跪了下來。
最後兩葫蘆，自然是給顧離留的。
說完看向子汐真人：“子汐，過段時日再安排清塵丫頭參戰的事。”
顧離卻沒有動靜。
“是，師尊。清塵，你隨我來吧。”子汐真人利落的道。
一副大人寵溺孩子的口吻。
不管那番小女兒情懷是否割捨，見他這副樣子心中的難受與心疼卻是真真切切的。
“師祖，弟子想去看看師尊和葉師叔……”莫清塵順勢說道，她可沒漏掉流觴真君提起師父回來時的怪異神色。
“呃？”莫清塵臉有些發熱，眨了眨眼，她雖隱隱約約猜出她逃走後殺上門去的是葉天源和無月，搶親一說卻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莫清塵心中一喜，望向玄火真君：“真君，不知，不知葉師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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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莫清塵心中沒底了，子汐真人這做派，實在不像她的風格啊。
流觴真君本是愛酒之人，又知道和光這個徒兒不太一般，見她鄭重獻酒，到底有了一點好奇心，手一招兩個金色葫蘆就飛了過來，口中道：“清塵丫頭有心了，知道孝敬師祖了。”
子汐真人卻不再說了，帶着她走走繞繞，在一處院子停下。
就見流觴真君快若閃電的把兩個酒葫蘆收入儲物袋中，這才點點頭：“不錯，昔日我參加一次宴會，曾經喝過，今日這酒的味道比當年那酒還要醇厚。”
無月？這個嘴碎的，明明是去救人說什麼搶親，這傢伙還嫌她不夠亂麼？
“快起來，快起來。”流觴真君還沒發話，玄火真君就迫不及待的喊了起來，看那樣子，恨不得竄過來直接把莫清塵扶起來。
看着小丫頭平靜的面上終於露出一絲忐忑，流觴真君威嚴的面上罕見的笑了笑：“清塵丫頭，起來吧。”
雖然踏入偏殿，觀這三人的言行她隱隱推測師父和葉天源應該不會有事，或者說至少沒有壞消息，可不問一問到底心中難安。
莫清塵趕忙又拿出兩個金色葫蘆來：“清塵當日只得了六葫蘆，這兩葫蘆就送給真君了，還請真君不要嫌棄。”
莫清塵對這位元嬰真君的不着調已經頗爲了解，聞言雖然臉色紅了紅，卻沒太過在意，繼續說起來。
子汐真人終於忍不住開口：“玄火師叔，閹了不是還能再長出來的嘛。”
莫清塵再也忍不住，幾步衝了過去：“師父。”
莫清塵這才站了起來，老實的垂手而立。
“清塵丫頭。”流觴真君喚道。
出乎意料的是，偏殿之中不但坐着流觴真君，還有玄火真君，下首則站着子汐真人。
莫清塵眼睛頓時溼了，抓起顧離的手哽咽道：“師父，都是清塵不好，連累了您……”
“什麼？”莫清塵一時沒有聽明白。
這架勢是不是大了點兒？莫清塵心中有些犯嘀咕，面上卻不動聲色，不急不忙走到殿中央緩緩拜了下去：“弟子莫清塵拜見師祖，拜見玄火真君、大師伯。”
可當她又說到把花千樹剃了光頭時，玄火真君騰地站了起來，不解氣的道：“這不是便宜了那混蛋小子，要本君看，應該閹了了事！”
見師弟和自己的大弟子煞有其事的談論這個話題，流觴真君終於忍無可忍，大袖一揮：“清塵丫頭，回來就好，這段時日你受苦了，退下好好休息吧。”
流觴真君隨身的法寶就是個紫金葫蘆，平日別的愛好沒有，就喜歡小酌一杯，瑤光弟子都說，愛喝酒的都跑青木峰去了，這就是典型的上行下效，俗稱上樑不正下樑歪。
“和光啊——他回來了。”流觴真君說着，神色卻有些怪異。
只是那二人都是因她出事，她實在不好意思就這麼問出來，這才藉着獻酒緩和了一下。
莫清塵真的震驚了，蒼天啊，原來她一直低估了這位大師伯的膽子，她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出口啊。
這下莫清塵是真的臉色嫣紅，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按理說，所有的外傷在丹藥的作用下都會抹去的，這是什麼？
莫清塵就擡眼向子汐真人望去：“大師伯，師父他，他這是怎麼啦？”
子汐真人的臉色就精彩起來，半天沒有吭聲。
莫清塵在子汐真人面前並沒有那麼拘束，就催道：“大師伯，您快說呀。”
子汐真人嘴角抖動了一下：“清塵啊，剛纔我不是說你師父是被一隻兔子追着回來的麼，這個傷口，就是被那兔子咬的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