瑣事不再提,恍惚混沌之中,又過了一月,她才參加完乖乖姐的喜宴,便得到一個驚天霹靂的消息,那消息直接震得她呆滯了許久,一整日她都心不在焉,那個消息便是夏景灝要與着若雪瀾訂婚了。
上流社會的子弟凡是結婚,不是趕着時間的話,大多數都會先提前一年或者半年訂婚,過後再舉行婚宴,那樣是爲了有着充裕的時間爲着人生大事的婚宴做着準備,一般情況下,若是沒有什麼太大的事兒出現,訂婚的男女一般都可以走到最後的,所以訂婚在上流社會便等同於只差一線之差的結婚一事。
夏景灝要與若雪瀾訂婚了?這代表着什麼,她聽聞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全b市的傳媒都在大肆宣傳着這一段戀情,什麼緋聞都出來了,就連着卓思暖也上了娛樂頭條,被與着若雪瀾對比,一時間,謝家的別墅被記者圍着水泄不通。
卓思暖提前得到艾琳的消息,跑到了艾琳家中避着風頭。艾琳撫着她的手,安慰了她一番,卓思暖面無表情的應答着,沉默不語,無論艾琳說着什麼,她都沒有回答,艾琳只能先讓着她去休息了。
一夜無眠,卓思暖輾轉反側了一夜,還是睡不覺,她睜着剪剪水眸到了天亮,眼下都出現了微微的青黑色,她思考了一整夜,如今才下了決定,她不能讓着夏景灝與若雪瀾訂婚,無論是因爲什麼理由,她就是不想讓着他們兩人訂婚,她承認。她不是一個好人,所以她不可以坦蕩蕩的接受夏景灝與若雪瀾“幸福”的在一起,這個劇本怎麼的都不對。
夏景灝與若雪瀾的訂婚宴是在今日的下午三點舉行,地點在b市一座臨近着郊區的莊園之中,他們舉行的是露天的訂婚宴。比之夏景灝上一次與着卓思暖在着價格不菲的酒店之中,這於莊園訂婚怎麼看都比較有心意。
卓思暖不免心中冒着酸氣泡泡的暗自非議道,她自起了牀之後,便立馬打電話吩咐一貫兒給着她定製服裝的專賣店給着她選購一款適合她的紗裙晚禮服,送來艾琳家這邊兒。沒錯,她要搗亂這個訂婚宴席。這個訂婚宴,怎麼的都不能成功,她不要的東西,他人也休想亂動,特別是若雪瀾。
主角和反派彷彿是天生有着世仇那般。不知從何時起,便起了嫌隙,之後便明裡暗裡的,鬥得不可開交。她吩咐完了之後,又洗了個澡,便打開了自己的梳妝盒,對鏡貼花黃起來,她不能輸給若雪瀾。至少於顏值上,她便不可能輸。
氣勢和架勢便不能輸,至少的。她要博取一個亮眼的出場,非譁衆取寵,她只是想告訴衆人,她即使沒有了卓市長之女的名頭,依舊活得十分的瀟灑。至於黯淡的退場,抱歉。她的字典之中沒有這個詞語,她是不可能敗的。不能敗的。
又打了一通電話與秦弦,她口吻一如往昔。沒有任何變化,只是稍微有點兒冷淡了一點罷了,她哀求着秦弦,陪着她去夏景灝與若雪瀾的訂婚宴。除卻她風光的駕到,她還需要一個具有出衆外表,能讓着衆人一驚的男伴,這個男伴在b市除卻林澗之外,便只剩下了秦弦。
秦弦聽見她的懇求,沉默了片刻,便恩了一聲,竟是沒有問爲什麼,便同意了,卓思暖鬆了一口氣,跟着秦弦說多少點來艾琳家這邊接她,便掛了電話。卓思暖掛完電話之後,又繼續對鏡貼花黃。
臨近十二點的時候,艾琳突然來敲門了,她的聲音從着門外邊傳來,據艾琳的話,似乎是有人給她送衣服過來,卓思暖連着門沒開,便隔着門,跟着艾琳說,叫人把衣服送進來,不一會兒之後,便有人給着她拿着一用着淺藍色防塵布裹着的一件衣服進來,因着防塵布的遮擋,她只是隨意的掠了一眼之後,便說:“把衣服放在牀上,你可以出去了。”
片刻之後,卓思暖未曾聽到意料之中的關門聲,這才轉過身子看向來人,卓思暖看到來人的時候眉心一跳,是艾琳,她正蹙着眉看着卓思暖對着梳妝鏡擺弄着自己。
“思暖,你這是要……”艾琳蹙着柳眉問道,口氣中雖然有着疑惑,可是她似乎是明白了什麼。卓思暖看了艾琳一眼,沒有隱瞞,可是口氣是冰冷的,她說道:“我要去參加夏景灝與若雪瀾的訂婚宴。”說完,她似笑非笑的看了不掩飾一臉驚愕的艾琳,艾琳自知自己失態,她咳了一聲,斂下了自己的表情,恢復往日的常態。
“爲什麼要去,難道,他發請帖給你了?”艾琳這麼一想,柳眉便不可抑止的蹙起,卓思暖爲什麼要前去自取其辱呢,難道人家表示得還不夠明顯,都已經走到訂婚這地步了,她去了又有什麼意思呢?艾琳不理解,不過,若是夏景灝發了喜帖的話,那麼……
就算不想去,也要前去銼銼他的微風,這渣男,出軌了還想着炫耀着這可恥的戀情,簡直是不要臉……艾琳正在腦補着一堆理由,冷不丁聽見卓思暖冷冷的聲音,那聲音,彷彿冬日的寒冰那般,可以冷到人的心裡。
“他沒有無恥到那種地步,”言下之意,便是言說夏景灝並沒有無恥到可以發請帖給前訂婚對象的她,艾琳聞言之後,眸子不禁瞪大,她吃吃的問:“思暖你……你……你……”你是想去搗亂?
卓思暖頷首,她冷冷的說:“我不要的,誰都不能亂動。”言語之中的佔有慾,讓着艾琳是一陣心驚肉跳,她擡了擡眸,看了一眼面色冷然的卓思暖。艾琳身爲卓思暖的朋友,既然卓思暖做了這麼一番打算了,她只能嘆氣的幫她了,她問:“你要去婚宴,有男伴了嗎?”
“有了,秦弦。”卓思暖一板一眼的冷冷答道,艾琳聞言,卻是抽了一口氣,秦弦啊,之前不是鬧翻了嗎?不過這話語艾琳沒有問出來,卓思暖既然能請到秦弦,自然是有她的法子,她又問:“那準備什麼時候去,需要我來幫忙嗎?”
卓思暖聽見艾琳的這問話,愣了愣,隨即的,水眸之中的冰冷軟化了一點兒,但口氣依舊是僵硬的,冷然的,她點了點頭,說:“我需要你的幫忙。”多一個人幫忙,便多一分勝利的希望。
之後的事兒便簡單多了,有了艾琳的幫忙,卓思暖很快的便弄好了頭髮,待得秦弦的車子在院子外響起的時候,卓思暖已穿好雪白的晚禮服了,那一襲晚禮服,有着八分神似婚紗,配上她精緻的面容,以及用着玉簪挽起的長髮,美得讓人心驚。
艾琳連着呼吸都忘記了,她一瞬都不瞬的看着卓思暖,嘆道:“思暖,你一定會是宴會上最美的一個,真的好美……”沒有任何形容詞能來形容卓思暖此時此刻的模樣兒,她生的本就瑰麗,屬於嬌豔的一類女子,今日兒又做了足夠的打扮,實在是讓人眼前一亮。
秦弦見到朝着自己走來,着一襲白紗裙晚禮服的女子,吸菸的動作愣了愣,手垂了下來,連着手中夾着的香菸落了地兒都忘記了,他只覺得眼前一亮,那朝着自己而來的娉婷女子,彷彿不是真人那般,美得讓人心驚,他不由得想到了驚鴻一面這一詞。
這一面,當真是驚鴻,但秦弦只是愣怔了一秒之後,便恢復了常態,他說了一聲上車,便幫着卓思暖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
今日兒秦弦開了一輛騷包的白色瑪莎拉蒂,卓思暖見了,脣畔微勾,露出了一絲笑容——看來秦弦不是不懂她要前去的心理。而秦弦更是與着前些日子見着的模樣兒不同,他換了一身正裝,又刮乾淨了下巴的鬍渣,顯得清爽宜人,又恢復的往常高貴又風度翩翩的大公司。
一路無言,因着莊園較爲偏僻,卓思暖與秦弦便早點兒前去,準備到達目的地的時候,秦弦突然遞給了卓思暖一張紅色的玩意兒,卓思暖愣怔了一會兒,呆呆的伸手接過,才發現是一張喜帖,那喜帖的紅色,刺目的很,卓思暖只看了一眼,便覺得眸子生疼,而眼眶不禁微紅,若不是銘記着得不能流淚這一條,怕是臉上的妝容便要花了。
雖然這個妝容是防水的,但防水也耐不住金豆子的掉落,不怕一萬便怕萬一……
莊園便在着眼前,瑪莎拉蒂以着一個迅速的往前衝的趨勢,又猛的剎車,剎車聲尖利刺耳,輪胎摩擦在地面上的聲音讓人眉頭一蹙,這番一來,陡然吸引了宴席上的衆賓客。
感知到視線都往着這邊而來之時,秦弦才下了車,下了車之後,又幫着卓思暖打開副駕駛座,他朝着卓思暖紳士的伸出自己的大手,身子又微微的往前傾,卓思暖恰時的露出羞澀的淺笑,才伸出自己戴着白手套的柔荑。
而衆人只覺得眼前一亮,便得見一對玉人兒出現,那一對男女,當真是般配的緊,男的俊俏,女的靚麗,簡直是傳說之中的金童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