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得是沒什麼滋味,反正卓思暖是這樣子認爲的,不過表面上倒是其樂融融,至少自家母上大人沒有掀桌走人,這已經讓着卓思暖刮目相看了。
卓書記卓睿倒是對着若雪瀾十分的殷勤,不時夾夾菜給若雪瀾,詢問一番她的近況,對於此,自家母上大人可毫不吝嗇眼刀,直接朝着若雪瀾發‘射’了無數的眼刀。卓睿見得,便收斂了一番,沒敢再對若雪瀾多關懷一些什麼,而卓思暖自當是沒見到這一幕,默默的吃着自己的晚餐,回家一趟不容易,回來了還要動用自己的小腦袋瓜子,不可謂不累。
吃一頓晚飯可謂是不容易,卓思暖感慨道。晚飯過後,幾人坐在客廳閒聊着,事實上,卓思暖早就困了,一點兒都不想與若雪瀾閒聊些什麼,無奈自家母上大人一定要求她陪同,無奈之下,她只好候在一側聽着幾人的談話。
“卓伯伯,聽說你要高升了,是嗎?”王媽爲了幾人上了卓思暖最新帶回來的新西蘭‘奶’茶,所用的煮‘奶’茶方法還是卓思暖親手教授予王媽的,王媽爲此還用心的學習了一個多禮拜,纔有着這麼一番煮‘奶’茶的好手藝。若雪瀾一邊問着。一邊小口的啜了馥郁濃香的溫熱‘奶’茶,‘奶’茶甫一入口,她便忍不住輕眯水眸。待得醇香遺留在口齒之間後,她才喟嘆一番,不由得問道:“這‘奶’茶的滋味可真是不錯,不知是誰的手藝?”
卓母聞言,搶在卓書記當前,輕笑道:“哎呦~雪瀾可是識貨,這‘奶’茶。可是思暖的好友從新西蘭帶回來的,所煮的法子還是思暖教授王媽的。我這乖巧的小‘女’兒思暖,可真是才藝衆多。”說罷,便是止不住的咯咯輕笑,那被歲月沾染的鵝蛋臉面龐。‘露’出了濃重的笑意。
卓睿在一側靜默着沒說話,因着先前若雪瀾所詢問的是他高升的事兒,就算親密如謝晚清,自己的妻子,他都沒怎麼透‘露’,如今若雪瀾問來,他更是不好透‘露’的,說多便是錯,不如不說罷。
卓睿還幸慶自家妻子幫着自己轉移話題呢。聽着自己妻子捧着自己‘女’兒的話語,他便同樣對自家‘女’兒誇獎了起來。說起來,自己的這個獨‘女’。原本他是不怎麼關注的,但自從四年前因一場大病醒來之後,人便變得討人喜愛了。
若雪瀾聽聞着卓母對於卓思暖的誇獎就算了,只是附和的點了點頭,可是當卓睿卓書記也誇獎起卓思暖來的時候,她的面‘色’才真正的不好了呢。因着卓書記平日裡對她照顧有加,也鮮少表現出對於自己的這個獨‘女’的喜愛。她還以爲卓書記對於自己的這個獨‘女’是不怎麼喜愛的呢,卻沒想到。這麼一來,還真是讓着她受到了不小的傷害。
若雪瀾只是笑着附和着,沒有多說言語回答,她是不怎麼想誇獎卓思暖的,她本與卓思暖的關係就不太好,這誇獎的話語,她是萬萬說不出口的,還不如不勉強自己罷了。只是那附和的笑容,還真真有幾分勉強之意。
“雪瀾最近在忙着什麼?”卓睿卓書記逃過去之前的那一問,心中很是高興,所以他不介意多詢問一下若雪瀾的近況。在官場‘混’了多年,就算是面對親近的人兒,他也是難改刻在骨子裡頭的算計與官腔了。
若雪瀾哪裡是卓睿卓書記這老狐狸的對手,她聽聞一直關懷自己的伯父這般問道,沒多想,便‘交’代出了最近她經手的案子,其中當然包括了最近卓思暖正在做的那一個大案子——與.l公司的冬季展案子。
卓睿卓書記客套的問完之後,有模有樣的頷首,裝作一副高深莫測模樣的點了點頭,又多關懷了若雪瀾幾句,待得見她的小臉上流‘露’出感‘激’的神‘色’,這才轉而詢問起自己‘女’兒在忙着什麼大案子。
卓思暖沒想到話題會轉移到她的身上,她本來都快睡覺了,瞌睡濃深,只是一直礙於母上大人的不准許早早退場,只得強打‘精’神,用着自己的清醒與着困頓做着鬥爭。而夏景灝則是全程都在關注於她,見她一副累壞了的模樣,都想着帶她走人了,只是場合似乎還沒到可以走人的地步,便只得強打耐心的等待着。
“噢——”卓思暖愣了愣,先是傻傻的“噢”了一聲,待得眨了眨剪剪水眸,啜了一大口溫熱的‘奶’茶,這才清醒了一番,之後,她才用着溫婉的口‘吻’不急不緩的緩緩答道:“最近部‘門’接下了一個來自於法國的大企業的冬季展覽的案子,案子正好被我的上司派發給我了,現在案子的進度已經到了末尾。”說罷,又解釋了一番這個案子對於自己的重要‘性’。
“思暖肯定累壞了吧?”卓母‘摸’了‘摸’她的三千青絲,算是安慰。因着卓母便坐在卓思暖身側,所以她可以輕而易舉的撫‘摸’卓思暖疲憊的面龐,她一邊說着,鵝蛋臉龐閃過一抹心疼,她又心疼的說道:“看看我兒,連着小臉蛋都憔悴了許多,要是真的累壞了便先上去休息,我和你父親再陪陪若小姐說說話,我們兩家也算是相熟已久的老熟人了,雪瀾多陪陪我們坐坐也是應該的。”
卓思暖聞言,眨了眨剪剪水眸,雖然說自家母上大人的這話語說得可是無懈可擊,可是她還是從其中嗅到了什麼不尋常的味道,也不知道一向是“小百‘花’”智商沒上線的母上大人是怎麼樣想出這一句高深莫測,內涵深重的話語來,肯定是煞費苦心了。
卓母所說的這話語看似平平淡淡,沒有什麼出奇的明朝暗諷的地方,可裡頭的內容卻是大有章,因着她先說的是卓思暖累壞了,這連着主人家都累壞了,客人怎麼還好意思不離去呢?更甚,卓母還搬出了兩家是相熟已久的老熟人,這般相熟,更不好意思讓着主人家受累了,這潛臺詞便是說着若雪瀾不懂事,不懂規矩,連着相熟的主人家都要‘花’費心神陪陪她,她怎麼這麼不懂事的不歸去呢。
卓睿卓書記是官場的老狐狸,當着若雪瀾還沒明白卓母謝晚清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卓睿卓書記便已經明白了,他聽聞着自家妻子的這話語,不由得惱怒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因着若雪瀾是他帶回來的,這般驅逐人家離去,不是硬生生的打他的臉面。
不過他還記得自己是一位父親,一位好父親,他還是關懷了卓思暖一番,叫其上去休息。雖說卓思暖大學畢業工作以後,就搬出去住了,可是她的房間還保留着原貌,一絲一毫都未變,反觀之若雪瀾四年之前所住的哪一原本是雜物房改置的一處,因着若雪瀾搬出去之後,那一處又改爲了雜物房,此時早已經堆滿了各種參差的雜物,連着若雪瀾的一點兒痕跡都沒給得留下。
卓思暖是真的累壞了,所以她聽聞了自己母上大人叫其去休息的話語之後,又得了父親的關懷,二話不說,便打算起身上樓休息,可卓思暖上樓休息了,卻讓着夏景灝尷尬了。他是男客,叫他一同上去休息肯定於卓思暖不好,可是卓家如今又沒有空置的客房了,因着卓書記這幾年爲了升遷一事兒,家中並沒有擴建,還是保持初搬入的小規模樣子。
所以夏景灝的去留便成了一件尷尬的事兒,說一同上樓休息,兩人卻又沒有什麼正面讓着卓、夏兩家都承認的公開關係,說不上,夏景灝自己一個人被曬在這兒陪着他們,也是不妥,於是乎,夏景灝的去留便成了一件小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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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景灝倒是十分看得開,他只是默不作聲的舉起了與卓思暖十指緊扣的雙手,只見得兩人十指緊扣的雙手上的無名指處都戴着一閃亮的鑽戒,而做出這一番舉動的夏景灝面上並沒有什麼大的表情‘波’動,他淡淡的說:“伯父伯母,請你們把思暖放心的‘交’給我。”他這話語,有點兒類似問話,可卻更類似宣告。
他這突如其來的宣告,倒是讓着卓思暖傻眼了,因着之前太過於疲累,她並不知道夏景灝這廝是什麼時候把鑽戒套在她的無名指上的,來之前的時候,她的無名指上並沒有什麼鑽戒之類的玩意兒,那麼這足以說明,這是不久之前夏景灝給她悄悄的套上的。
“夏景灝?”卓思暖輕輕的叫喚了一聲,她秀美的面容上浮現疲憊之‘色’,雖然她累得不行,可還是要確定夏景灝這一番舉動是不是在跟着自己求婚,她總要確定一下,不是嗎?再說了,這求婚怎麼的,這麼簡陋,沒有鮮‘花’豪車,沒有名酒下跪,就這麼簡單的,就想要得到她的後半人生,她還真是便宜,容易騙得緊啊。不過現在她累得不行了,所以她打算叫着夏景灝過後再補回來一個儀式便行了。
不過夏景灝的這一番宣告的舉動倒是把在場的另外三人嚇得不行,若雪瀾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剪剪水眸,她的水眸之中,有着‘豔’羨,有着嫉妒,但更多的,卻是不解之前,她不怎麼理解夏景灝是怎麼被卓思暖吃得死死的。
大抵的,夏景灝也是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喜歡上卓思暖的,有時候,喜歡不用言語,一個眼神,一句對話‘交’流,或者說,一面感覺,便已經敲定了未來的一切。人的一生便是一個不完整的圓弧,待得尋到與自己契合的另外一半,你的人生,這纔算是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