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姑娘煞有介事的點點頭,咬着果子,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又刺了一下,這才繼續道“說個簡單點的,樹被燒了之後是不是有很多還會重新發芽?還有的則是會死?”
【啊,對,這個我知道!】
系統忙不迭的點頭。
“還有重新發芽生長的機會,那毀的是能量,本源還在;而徹底死透的,毀的不僅是能量還有本源,所以纔沒有繼續存活的機會,懂?”
【呃,這樣的話,我理解了。】
系統咬着小爪子,糾結着眉頭【那雜碎之氣沒有意識的話,它們爲什麼有自主活動?】
“靈氣難道不能自主活動?這是本能啊智障,我說了這麼多,你丫怎麼還是聽不明?”
夙淺恨鐵不成鋼的瞪着它“統子,你真是蠢的沒救了,你到底之前是做的什麼任務?跟的什麼宿主?接的什麼活兒?生存了多少年纔開的智?怎麼能蠢成這樣兒?!”
【…….】
一言不合被打擊成狗的系統表示,它習慣了都,真的。
【這麼蠢,對不起哦。】
垂頭喪氣趴在地生無可戀的系統,覺得吃再多炸小魚都彌補不了此時它心底泛起名爲:愚蠢的空洞。
夙淺幸災樂禍的看着系統生無可戀的神情,好一會兒纔看到系統回過來神,喃喃自語【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
“嗯?”
某姑娘眨巴眨巴眼“啥意思?”
系統擡頭幽幽的瞅着她【我對之前的宿主的記憶越來越模糊了,感覺像是做了一場不大真切的夢,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模糊,到最後都記不清了。】
聽到它這話,夙淺咬果子的手一頓,挑眉“難道你沒有清檔?”
【有清檔,可是會有存留數據讓以後的宿主借鑑,防止走相同的老路,可是——】
系統把數據庫扒拉給夙淺看【你看,這些數據在消失,而那些已經消失的數據我完全記不起來了。】
“哼嗯~”
夙淺咂摸着下巴,衝它招招手“過來,我查看下你的內部,是不是哪裡存在了更新之後的漏洞缺陷?”
【好。】
系統掙開壓着它的玉枕跳到夙淺腿邊,臥在她的膝蓋,閉眼,徹底放空自己。
這種毫無防備,徹底把自己交託出來的姿態,讓夙淺挑了下眉,伸手壓在它的腦袋,穿透不屬於它的(肉)(身)直抵靈體最深處的魔方里。
屬於系統生存的魔方,也相當於系統的識海,夙淺不是第一次進來,一次進來的時候這裡白茫茫的一片不會流動的薄霧,那霧像是貼去的一樣詭異,但是用手碰觸的話它會散開,落到別的薄霧依附。
她當時沒弄明白這算什麼情況,這一次進來的時候還是這樣,只不過薄霧明顯的減少了很多,也長大了很多,一大片一大片的相貼相交,像是守護些什麼,又像是防備些什麼,更像是——
掩蓋些什麼。
夙淺眯了眯眼,伸手撥開擋在她眼前的霧氣,她一動,躺在她膝蓋的系統發出了一陣痛苦的嗚咽,難受的小身體都有微微痙攣。
夙淺手一頓,果然有問題。
不能動,被霧擋着過不去,過不去探查不出最裡面的情況,也不知道系統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導致它如此的惶恐跟茫然,它這種情緒她老早感到過,只不過它一直沒說,她也一直沒問,有些事情需要它自己解決,有些事情更需要它說出來,她纔會出手,不能讓它養成事事都有她來善後,給它解決一切的念頭跟依賴,不然它永遠長不大,不能夠獨擋一面。
系統看起來棍子成熟穩重,但是遇到事情的話,棍子完全系統更能震住場。
不過,這些霧氣不會以爲擋着她,她過不去了吧?
嘖,若是這樣的話也太小看她了。
夙淺翹了翹脣角,眼神幽冷,她指尖揮出一抹流光,那流光瞬間化成千千萬萬個看不見的熒光,依附在霧氣,透過霧氣之間淺小的透氣孔鑽進去,朝着更裡面蔓延。
而那些霧氣好像還沒有發現入侵者,仍然以防備者的姿勢擋在夙淺面前,而那些小熒光已經飛快的朝着最裡面延伸,一直延伸到最裡面,停靠在一處霧氣濃郁的能滴出水來的湖泊面前,而那湖泊裡隱隱的散發着冰藍色的光芒,那光芒如此熟悉,熟悉的讓夙淺縮了下眼。
那是——
碎片?
系統的識海里竟然會有碎片?
而且還是在那濃郁霧氣之下的湖泊之底?
夙淺暗了暗眼睛,動了下指尖,那偷渡到那裡的熒光朝着湖泊碰觸過去,只是在那熒光剛碰到湖水時,那湖水刷的一下把那熒光給吞噬了,連空的濃郁霧氣都缺了一大塊,可是在那霧氣確失的時候,系統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妥。
難得的,夙淺沁涼的眸子裡出現了一些愕然。
因爲這種情況基本都沒有出現過,讓她一瞬間都呆了下。
她的腦子裡電光火石一閃,從棍子那裡摸出一塊碎片到手,當那冰藍色的碎片出現在夙淺手時,四周縈繞着她的霧氣明顯的晃了晃,然後竟然閃開了一條路給她。
“…….”
夙淺捏了捏指尖下的碎片,眯着眼朝裡面走去,一直走到湖邊,看着那平靜的湖面揚手把手的碎片朝着湖裡扔去,那碎片在接觸到湖水的那瞬間,爆發出激烈的藍光,一飛衝,刺開空濃郁的霧氣,這才歸於平靜。
夙淺抿着嘴,站在湖邊,暗着眼睛,面色冰涼。
系統這個魔方是帝蕭胤給她的,而這個魔方絕對不可能出自己始初之手,那麼——
這是帝蕭胤要找的東西嗎?
她彎腰蹲在湖邊,伸手撩了下瀲灩清澈的青色湖水,那青色湖水之前吞噬了她的熒光能量,這次卻沒有吞噬她本身,那樣冰涼溫潤的觸感,帶着殘酷般的柔軟,有一種意想不到的複雜感在夙淺心流淌。
很輕的,夙淺嘆了口氣,瞌了下眼眸,站起來朝外走。
可是那湖水卻拽住了她的裙襬,不讓她離開,夙淺回頭,看着那湖水淡淡道:
“我會弄明白的,弄明白所有,弄明白一切,弄明白丟失的記憶到底代表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