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卿沒有說謊，平叔的手藝真的堪比京城名廚，至少，在姜姜看來，平叔的手藝比明月樓的廚子，還要略高一籌。
因爲今天，平叔也做了一道八寶鴨。
“聽阿崇說，姜姑娘你喜歡吃這道菜。”平叔笑呵呵的看着姜姜。
“嗯。”
姜姜點了點頭，之後吃了一口鴨肉，立刻眯了眯眼睛，讚歎道：“平叔，你這手藝比明月樓的大廚還好，真是太好吃了。”
“你喜歡就好，以後我多給你做。”聽到姜姜的額讚賞，平叔似乎格外的高興。
“哎，我這年紀，胃口小，吃點就飽了，你和阿崇慢慢吃，我去廚房看看湯好了沒有。”平叔一邊說着，一邊就起身離席了。
“這個給你。”
平叔走後，顧言卿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個小瓶子，是一小瓶的橙子酒。
“誒？”
姜姜一怔：“你不是不喝酒的嗎？”
“幫你買的。”
顧言卿記得姜姜很喜歡這個橙子酒，嗯……橙子的味道，確實很清甜。
“還是你對我最貼心。”
姜姜歪着頭，衝着顧言卿燦爛的一笑，隨即拿過了他手裡的小酒瓶，打開瓶塞之後，給自己到了一小杯。
橙黃的顏色在燭火下，似乎泛着淡淡的金光。
“你真的不喝？”姜姜晃了晃酒杯，又問了顧言卿一句。
以前不知道他的身份，姜姜只當他身體不好真的不能飲酒。
可是，他是顧言卿啊！
武功那麼好，身體也不差，平日裡朝堂的宴會，難道他也不喝酒的麼？
姜姜是真的很好奇。
“其實我能喝一點點，只不過……”
顧言卿看了看姜姜手裡的那杯酒，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我這身體，喝一點點就會酩酊大醉，不好收場的。”
“哦。原來你會耍酒瘋。”姜姜調侃了一句。
聽了姜姜的話，顧言卿眸光閃動着，隨即低低應了一聲：“嗯，你就當我……會耍酒瘋吧。”
“嘖嘖，你這酒品，要不得。”姜姜撇撇嘴，之後自顧自的喝了一小口酒，兩個人就轉移了話題。
“你說這棉花會一直漲價嗎？”姜姜試探着問了顧言卿一句。
“現在的價格已經是頂峰了，太高的話，就沒有人收了，不過，這也足夠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好事，顧言卿臉上的笑容格外的燦爛。
“喂。”
姜姜趁機往顧言卿身邊湊了湊，帶着濃郁的橙子味兒的酒香。
“平叔那麼有錢，你跟我說實話，你們倆……是不是也偷偷收了棉花？”姜姜的問題很尖銳，但是眼神卻格外真誠。
顧言卿沒有撒謊，點了點頭。
“果然，怪不得看不上我那點分成。”姜姜一臉我早就料到的表情。
此時她的心卻也逐漸落了地。
這顧言卿，果然是有後手的。
“那你們這一次豈不是發財了？”姜姜的聲音再次在顧言卿的耳畔響起。
發財？
那倒是其次，這一次，顧言卿會讓孟家一賠到底。
“現在你應該比我有錢了吧？”姜姜又喝了一口酒，看着她的眼神好像有了醉意，顧言卿正想說什麼，卻聽到姜姜繼續開口道：“不過，你好歹也是跟過我的。”
顧言卿：……
這話是不是有點歧義？
“棉花的事情，多虧了你，我不能什麼都不給你，這樣豈不是顯得我很小氣？你不要錢的話，我給你別的。”
姜姜說着衝着顧言卿神秘兮兮的一笑：“你過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秘密？
顧言卿遲疑着，往姜姜身邊靠了靠，姜姜一把拉過了顧言卿的衣袖，傾過身子，靠在他的耳邊低低開口道：“我今天來這裡的時候，帶了一個書箱，就放在前面書鋪的櫃檯後了，那是一個隱居山林的老神仙給我的，你不是愛讀書嗎？我把那些書，都送給你了，你可要好好學習，好好利用，知道嗎！”
一箱子，書？
還老神仙？
顧言卿覺得姜姜編的瞎話，比他編的還離譜呢，不過顧言卿從不打算拆穿她。
“好，謝謝。”
顧言卿點了點頭。
“客氣什麼？”
姜姜抓着顧言卿衣袖的手，微微用力，似乎是有些醉了，她垂着眼眸，突然說道：“我不用你謝我，我只要你……記住我對你的好，一定要記住，知道嗎？”
以後你發起瘋來，可千萬別找我麻煩。
要記住我對你的好啊，顧相！
姜姜的聲音格外的凝重。
顧言卿怔了一下，點了點頭：“好。”
他會記住的。
“乖。”姜姜下意識的擡手想要摸摸他的頭，瞬間想起來身邊的人是顧言卿，不是李平安。
額。
“我……我醉了。”姜姜腦袋一歪，直接裝醉，倒在了顧言卿的肩頭。
這醉的，是不是有點唐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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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叔端着湯碗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姜姜醉倒在顧言卿身邊，靜靜的靠在他的肩頭，閉着雙眼。
聽到平叔的腳步聲，顧言卿衝着他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平叔秒懂，輕輕放下湯碗，之後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顧言卿一直沒有動，任憑姜姜靠在他的肩頭，同一個姿勢，他一直保持着。
他受得了，姜姜卻受不了了。
不是，我都裝醉了，你是不是應該把我擡走？或者叫醒？揹走也行？
你一動不動讓我靠着是什麼意思？
雖然說，這顧言卿的肩頭靠着還挺舒服的，可是時間長了，姜姜覺得脖子疼，對頸椎不好。
他……不會是故意的吧？
姜姜一時之間也搞不懂顧言卿的意圖，心理博弈太難了。
又過了一刻鐘。
姜姜實在忍不住了，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略帶醉意的開口：“我……我怎麼睡着了？”
說話間，她直起身來，不動聲色的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你醉了，我沒敢打擾你。”燭火下，顧言卿的聲音真誠，眼神清澈。
姜姜：呵呵，我信你個鬼。
“不，不好意思啊。”
姜姜站起身來，身體搖晃了一下，很快又穩住了：“我酒量不好，讓你見笑了，時辰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說着，姜姜就往外走，腳步有點急切。
“我送你。”
顧言卿站起身來，一路把姜姜送出了大門口。
“這冷風一吹，我這酒意就散了大半了。”姜姜站在門口衝着顧言卿擺了擺手：“你回去吧，別忘了拿我送給你的那一箱子書，我走了！”說話間，不等顧言卿回答，姜姜已經飛快轉身，大步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