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有犧牲多壯志,敢教日月換新天。
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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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響起了一聲炸雷。
電光照亮了幽暗的病房。
還有謝繼禮蒼白的臉孔。
他擡起手腕沒有看到自己的烏洛波洛斯,於是扭頭看了眼牀頭櫃上的電子時鐘,上面跳到了2024年12月24日,PM9時。
還過3個小時就是聖誕節。
“要喝點水嗎?”王晉妍問。
謝繼禮搖頭,用略微沙啞的聲音問:“現在是什麼情況?”
王晉妍嘆息了一聲說道:“我勸你就不要想那麼多了吧!既然他們要罷免你,就讓他們罷免,我看他們誰能收拾這個爛攤子。”
謝繼禮沒有說話,眼神中有些難言的疲憊。
王晉妍擡手掖了掖被子,“其實就我看,和談也未嘗不好,星門雖然在衰落,但實力還是比我們強一大截,況且太陽花旗幟如今根本不願意幫助我們。以我們的力量要和星門硬碰硬,得付出多大的代價?萬一星門不守裡世界‘戰爭對等原則’,把幾個神將全派去太平洋,這個仗有辦法打嗎?依我看,只要星門開出來的條件不要太過分,就由得他們和談吧!料想星門也不敢太過分了,戰爭這種事,不止我們不想,他們也不想,要不然也不會任由三號艦繼續逃跑了。”
“我昨天做夢,夢到廣令了。”謝繼禮凝望着虛空說,“還是和天選者組織洛京交戰的時候,那時我們剛過邊境線,趟過了一條水河,沿着土路徒步前進,偶爾也會路過村寨,十室九空,躺着的全是敵軍屍體,那裡的天氣炎熱,臭味刺鼻到難以忍受,屍體也腫脹生蛆,看一眼就瘮得慌。我們的戰鬥任務是由TN向AY前進,配合友軍尋殲敵軍的天選者,臨近戰鬥時,上級要求我們扔掉一切可以扔掉的東西,輕裝前進。匆忙中,我犯了一個原則錯誤:沒有捨得扔掉身上那個一斤重的白鐵皮黃桃罐頭。”他笑了笑,“本性難改,什麼時候也不會忘記吃啊!卻將雨衣給扔掉了,後來爲此吃了大苦頭。”
“這個故事你說過了。”
“我說過嗎?”
“說過了,還跟小進說過,打完一場惡戰,所有人都累的不行,你拿着那個黃桃罐頭暗中叫廣令來吃,結果他叫來了二十幾個人,你一看二十幾個人傻眼了,然後你們就輪着圈往罐頭裡倒芭蕉葉裡積的雨水,每個人就喝點甜汁,最後罐頭裡剩下的黃桃給了傷員.”
謝繼禮笑了下說:“那是我喝過最甜的罐頭汁了。”他又沉默了須臾,低聲說,“我們出發的時候一共五百多人,基本都是新人,最後回來的只有三百多人。大半還帶了傷。戰爭確實很殘酷啊!你肯定無法想象樹枝上掛滿腸子的場面,斷臂殘肢漫山遍野,我看到我們營的醫務員小廖倒在了溪水裡,想把她拉起來,卻只拉起來半截身子,她當時還沒有斷氣,說她褲袋子裡還有二十塊錢,讓我幫忙帶回去,我在溪水裡找了好久,終於在十多具屍體裡找到了她的下半截,那二十塊錢卻已經被炸爛了,我第一次爲了二十塊錢傷心到不行”
王晉妍嘆了口氣說,“所以他們害怕也正常。星門打仗是日常,我們有多久沒歷練了?”她放下按在被子上的手,“說實話,我希望打,沒有誰比我更恨星門了,要不是凡帝岡那邊還給了我一點念想,我恨不得全面開戰,叫我上戰場我都願意。但歸根結底,問題是現在不是你想打就能打,是你沒辦法說服他們下定決心去打。如今不像當年,當年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現在大家都有錢了,害怕這一仗打得賠光家底.”她又柔聲安慰道,“算了,你也別想那麼多了,再休息一會,明天你也別去開會了,借病讓他們去談吧!如果星門的條件實在太過分了再說”
“你這些天有跟教長聯繫嗎?”謝繼禮不置可否的問。
王晉妍點頭。
“閨女還好吧?”
“挺好的,就是不怎麼愛說話,也不和別的小朋友玩,就愛看書,和小進小時候一模一樣。”
“教宗還有說什麼其他的話嗎?”
王晉妍遲疑了一下說道:“他說:世界不能淪陷於撒旦信徒的手中”
謝繼禮靠在牀頭又沉默了一會,忽然掀開被子,穿好拖鞋,說道:“我去上個洗手間。”說完他向着病房的洗手間走去。
“要我扶嗎?”
“不用。”謝繼禮說,“只是睡了個長覺而已,我現在精神着呢!”
“那我休息會。”
謝繼禮應了聲“好”,推開洗手間的門,燈光自動開啓,他走到馬桶前面坐下,面無表情的凝視着鏡子,就這樣放空了一會大腦,隨手拿了張插在牆上不鏽鋼籃子裡的報紙,醫務人員知道他喜歡看報紙、雜誌,無論是客廳和洗手間都會準備有當天最新的報紙和雜誌。
打開一看,《泰霧士報》的頭版頭條給的就是太平洋上的戰事,(此處省略若干字)耀武揚威頤指氣使的語氣令人血脈僨張。
謝繼禮將報紙揉成一團狠狠的扔在地上,坐在馬桶上費力的喘息了片刻,才站了起來,彎下腰心平氣和的將報紙撿了起來放在洗手檯上鋪平整,然後折迭好,重新放進籃子裡面。他推開門躡手躡腳的向客廳的方向走,輕輕的擰開了房門,卻還是驚動了王晉妍。
“你去哪?”
謝繼禮動作僵了一下說:“我去客廳和鄭長恩他們聊聊.”
王晉妍無奈的搖了搖頭,躺在了病牀邊的另一張牀上。
謝繼禮稍稍鬆了口氣,走進客廳,鄭長恩和四個警衛都在坐在落地窗邊的沙發上看電視,還有兩個醫生靠在另一側的長沙發上休息。見謝繼禮出來,幾個人全站了起來,喊道“校長”,他笑了笑說道:“坐下。”
雨點噼噼啪啪的打着落地窗,XXC新聞正在實況播放星門發言人的記者會,此刻正面對全球記者大放厥詞,鄭長恩擡手就拿起遙控器關掉了電視。
兩個醫生也迅速的跑了過來,給他做了番檢查之後,又是好一陣叮囑他要注意身體。
等檢查完,謝繼禮看了眼電視機,問:“關了做什麼?”
“您要看嗎?”鄭長恩連忙拿起了遙控器問。
“也沒有好看的。星門翻來覆去就那幾板斧,你要不理他,他也沒轍!”謝繼禮不屑的說。
幾個警衛和醫生都笑了起來。
等捧場似的笑聲過後,謝繼禮靠在沙發上隨口問道,“你們看了新聞是什麼感受?”
沒人敢說話,每個人都正襟危坐,滿臉肅穆。
謝繼禮笑道:“沒必要這麼嚴肅,大家隨便聊聊.不要認爲你們的話能影響局勢。”
幾個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鄭長恩先開了頭,嘆了口氣說道:“星門的宣傳能力太強大了,那些外國人被洗腦洗的已經智障了。”
“他們需要一個假想敵。毫無疑問,我們太極龍是最合適的。”
“我覺得有些憋屈。”
“星門實在欺人太甚了!”
“我們的一些宣傳機構實在太拉胯了!竟由得一些人胡說八道”
有人忍不住問:“校長真要和談嗎?”
謝繼禮看向了提問的人,“你叫什麼名字?”
“報告校長,我叫喻廷中!”
謝繼禮笑了笑說:“那一屆的?家裡是做什麼的?”
“我87屆的,家裡就是做點小生意,物流生意。”
“如今生意怎麼樣?”
喻廷中靦腆的笑了笑說道:“不像以前,以前比較賺錢,現在物流投資大,回報低,一條專線起碼要100-500萬才能弄,三方的話你必須有豐富的從業經驗,快遞只能付加盟費了,就賺點辛苦錢。”頓了下他又說,“不過物流還算能混下去的行業,其他的行業大部分這兩年都不是很好過。”
謝繼禮點頭說:“這幾年確實會比較難熬。”隨即他又問,“如今形勢不好,你覺得我們該不該和星門打?”頓了下他說,“暢所欲言,不要有什麼顧忌,我也就是聊聊天而已。”他“哈哈”一笑,“反正我明天就要‘下課’了”
衆人沉默。
謝繼禮揮了下手,“作爲太極龍戰士說真話都不敢嗎?沒什麼好怕的!”
喻廷中遲疑了一下說道:“我當然覺得應該打。”
“爲什麼?”謝繼禮好奇的問。
“苟着也不是不行,但不打的話,我有生之年是看不到我們太極龍超越星門的機會了吧!也許不打付出的代價更小,但不打的話星門就純賺,肯定能再次拉開和我們的差距假使說星門真拿下了伊甸園,掌握了上帝基因,也不知道我們以後還有沒有機會追得上他們。如果只是出於個人考慮,打不打無所謂,但爲後來人想,打一打,也許可以爲他們爭取更多的空間。”喻廷中擺了擺手說,“當然這只是我自己一點不成熟的看法。”
謝繼禮點頭,“說的很好嘛!”他又看向了坐在喻廷中旁邊坐得筆挺的高壯男子,“小姚,你怎麼看?”
小姚撓了撓頭說道:“校長,說實話我也想打!”
“說說理由。”
“我沒想那麼多,就是覺得這是個立功的機會,我爸爸來說我沒上過戰場,就是躺在他的功勞簿上吃飯,我不服氣!我想上戰場證明我自己。”
謝繼禮笑,“你爸也就上過一次戰場而已。”
“上過一次也夠他吹一輩子的了。每次喝了酒就吹,說和廣令叔一起扛過槍,是出生入死,過命的兄弟”
聽到謝廣令的名字,謝繼禮的臉上又泛起了思索的表情,他低聲說道:“上戰場可不是那麼好玩的。你們這些毛孩子,可別把戰爭想象的那麼美好,什麼兄弟義氣、革命友誼之類的。真要去戰地醫院看看,你們就知道戰爭的殘酷了。我記得當時我在南方,跟隨上官去野戰醫院慰問傷兵,那一年我們能夠提供的醫療條件還很差,南方遺蹟天氣又悶熱,蒼蠅到處亂飛,還沒有進醫院就看見了一地的傷兵,我看見了我們營的一個小夥子,李小唐,才21歲,營地裡沒有位置,他就被放在空地上,彈片劃破了他的肚子,還削走了一大塊皮膚,根本就縫不上,他的腸子露在外面的,蒼蠅就落在他的腸子上,我留着眼淚給他揮手趕蒼蠅,怎麼也趕不過來,他看見我,痛苦得示意讓我開槍殺了他。”他嘆息了一聲,“我當時腦子裡一片亂麻,說了好多安慰的話,雖然我內心一點也不相信,我假裝看旁邊的人,快步走了,我實在不忍心看下去。而在他旁邊是柳俊,也是我們營的,不慎踩了雷,腿和胸都被炸爛了,擡到戰地醫院還沒有來得及進去,就死了,汽油火化還是我弄得,骨灰也是我裝進罐子裡帶回來的。在柳俊旁邊的是戴指揮,他全身中了二十多塊彈片,整個人都血淋淋的,他命大,活了下來,但落下了一身的病根,17年去世了。”
謝繼禮陷入了回憶,衆人也默不作聲。
過了好一會,謝繼禮才繼續說道:“我的上官看到這場面直接發了脾氣,把醫院的人叫來一頓臭罵,說爲什麼不把受了重傷的人擡進醫院。結果那個醫生甩手就走,說有本事你自己擡,我還要去做手術。我的上官被懟的無話可說,真就叫上我還有另外兩個夥計打算自己擡,可等我們進了醫院,發現裡面的傷員更多,受傷也更嚴重,根本就沒有受傷輕的。我看見一個小戰士,他的下巴直接炸沒了,就一個窟窿眼和舌頭,他躺在那裡沒有一個人敢看他。放眼望去悲鳴一片,整個醫院都慘不忍睹.”他面無表情的說,“不怕你們笑話,我當時很久都沒有緩過來,後來極少再去野戰醫院。”
小姚心有慼慼的點了點頭,“我爸說過,那一仗面對是有太陽花旗幟支持的洛京,甚至還有太陽花旗幟的天選者潛伏在其中,因此打得特別艱難,他們那個營三百多人,最後完好無損回來的就一百多人,其他的不是受了傷,就是犧牲了。”
“那你不害怕?”謝繼禮笑,“就爲了戰功?”
“反正我現在不害怕,上了戰場就不知道了,但我覺得吧,畢竟我們是天選者,命比較硬,恐懼感應該沒那麼強烈。”小姚肅穆的說,“更何況我們太極龍肩負着守衛家園的使命,有些事,你怕也不能躲,不如拼了,該上時就不能逃避自己的責任!”
謝繼禮點頭,他凝望着窗外瓢潑的大雨,低聲說道:“是啊!該上的時候,就不能逃避自己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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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2月24日,11時07分。
太極龍政事堂。
機要會議室。
那張棗紅色的八邊形桌子已經空下了四個位置。
昏黃的燈光在繚繞的煙霧間變幻,讓會議室如同沉浸在氤氳的霧氣中,而躲在那霧氣中的那些臉龐,組成了油畫般凝重的人物肖像。有人愁眉緊鎖,有人面無表情,有人抽着煙一口接着一口,有人手扶着額頭揉這太陽穴。
直到敲門聲響,會議室裡寂靜才被打破。面色凝重的於高遠和臉色鐵青的劉玉走了進來,他們一言不發的坐下,劉玉便將手中的文件摔在了桌子上。
其他人看到劉玉的動作依舊沉默不語,沒有人主動開口說話。
於高遠咳嗽了一聲說道:“既然謝繼禮同志病了,就由我代替他主持會議。”他看向了坐在白寧身旁穿着中山裝的男子說道,“聶永勝同志,先說一下表決會的情況。”
聶永勝說道:“明天表決會,175位來自太極龍各個部門的常代已經係數到達京城,今天我們先開了一個通氣會,並在酒店一一做了懇談,目前有97位常代答應明天投票要求謝繼禮卸任,有29人說會投棄權,所以表決通過問題不大。”頓了一下他說,“當然最好還是謝繼禮同志自己提出辭職。”
於高遠看向了白寧,“今天謝繼禮的人有沒有和常代接觸過?酒店安保工作沒問題吧?”
“謝繼禮兩個多小時之前才醒來,醒來之後一直就在醫院,沒有出來。”白寧說,“目前沒有任何人接觸常代。”
於高遠點了點頭,“儘管這次選的常代基本都是和我們有關係的人,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謝繼禮的威望還是很高的,明天早上表決會召開之前,務必把工作落實到人,至少這97個已經答應投票的常代的工作要做踏實。”
“沒問題。”聶永勝說。
“下面就請劉玉同志說一下我們與歐宇以及約翰·克里斯·摩根神將初步的電視談話的備忘錄內容。”
劉玉凝視着桌子上的文件半天沒有動作。
於高遠看向了劉玉,淡淡的說道:“劉玉同志,到你發言了。”
劉玉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翻開文件,囁嚅道:“第一份是歐宇發來的備忘錄《給太極龍方面的建議》,以下是詳細內容: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他扔下手中的第一份文件,拿起第二份,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平復怒氣,“第二份是約翰·克里斯·摩根神將發來的《備忘錄》,以下是詳細內容: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希望貴方優先解決我方深切關注的各種問題,如果能夠答應,我方隨時可以開啓坦誠的會談”他擡起頭,冷聲說,“這是兩份備忘錄的全部內容。”
白寧站了起來,沉重的金絲楠木椅劃拉出了銳利的聲響,他咬牙切齒的說道:“喪QRG!喪QRG!”
於高遠瞥了眼白寧說道:“白寧同志,不要激動,星門獅子大開口又不是一天兩天的習慣了,他們漫天要價,我們落地還錢就是,沒必要一驚一乍。”
白寧握緊了拳頭,緊緊的閉了下眼睛,還是坐了下來。
“先討論一下吧!”於高遠環顧了一圈,“我們能夠滿足他們哪些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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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6時。
謝繼禮從牀上坐了起來,病房裡只有一盞小夜燈亮着的,玻璃窗上的雨滴飛快的流動,模糊了視野。
外面的世界一片漆黑。
他沉着臉注視着窗外,什麼也看不見,完全沒有天即將破曉的樣子。呆坐了許久,謝繼禮起身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在臥室裡四處翻找外套,打開衣櫃的聲音驚醒了還在睡着的王晉妍。
“你這麼早起來幹什麼?”王晉妍睡眼惺忪的說。
“找外套。”謝繼禮頭也不回的說。
“這個時候找外套做什麼?”王晉妍坐了起來,“表決會要九點纔開始啊!”
“我想了一晚上,覺得我不該就這樣放棄。”謝繼禮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我想問看看年輕人們的想法,這個世界終歸是他們的,我們一羣老頭子,不能替他們做決定。”
王晉妍愣了一下,說:“怎麼問?”
“直播。”謝繼禮猶豫了一下說道,“現在的年輕人不是都喜歡看直播嗎?”
“直播?這也太.不得體了吧?會不會有些逾矩?”王晉妍下了牀,“要不你去學校做做調研?這樣也能接觸到年輕人。”
“來不及了。”謝繼禮回頭看向了王晉妍,“再說了我去學校,那羣人不得嚴防死守?能聽得到真話?”
王晉妍咬了咬嘴脣,“你決定了?”
謝繼禮點頭,“破釜沉舟。”
王晉妍微笑着擁抱了一下謝繼禮,隨後走到另一側的衣櫃前面,挑了件深藍色的西裝掛在衣櫃門的把手上,隨後又挑了件灰色的中山裝,還有一件黑色的呢子夾克,舉了起來問:“穿哪件?”
“你覺得哪件顯年輕,就哪件.”
片刻之後,謝繼禮穿着黑色的呢子夾克走到了客廳,鄭長恩和四個警衛依舊沒有睡覺,忠實的履行着他們的職責。
“長恩,過來,把你的手機拿過來。”謝繼禮說,“幫我弄下直播。”
“直播?”鄭長恩有些詫異,“您要直播?”
謝繼禮點頭說道:“你們年輕人不是現在都喜歡看直播嗎?我想找個平臺,弄個直播,問一下現在年輕人的想法.”
“校長!?”鄭長恩滿臉震驚的說,“這不太妥當吧?況且發言稿什麼的,媒體什麼的,都沒有準備。”
“就是沒準備纔好。”
“校長.”
“我直個播怎麼了?這不是討好你們年輕人的方式嗎?”謝繼禮認真的說:“幫我弄一下。要不然我就找小喻和小姚了.”
鄭長恩只能掏出手機,問道:“那選擇那個平臺?”
謝繼禮環顧了一圈問:“你們說那個平臺年輕人比較多?”
喻廷中遲疑了一下說:“X站吧!”
“對~X站平均用戶年齡才21歲。”
“喲!小姚很熟悉啊!”
“我平時也看看動漫什麼的。”姚朝文憨憨的笑着說,“主要是買了點股票,你要在X站直播,我現在就再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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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鄭長恩將手機架好,自己測試了一下便對謝繼禮小心翼翼的說道:“可以了,校長。”
謝繼禮稍稍有些緊張的問:“可以了嗎?”
“可以了。”鄭長恩點頭說。
“我坐這裡就可以?”謝繼禮坐在了手機前面,隨後問道:“直播開始了吧?我在哪裡看有沒有人?”
“這裡.”鄭長恩指了指左上角,“現在是零人”
謝繼禮虛着眼睛看向了左上角,“濛古上單?這是什麼意思?”
鄭長恩老臉一紅,“這是我的ID”
謝繼禮自然是不清楚什麼意思的,笑了下說道:“我這直播間沒人該怎麼辦啊?”
鄭長恩也犯愁了,“沒人.”
一旁的喻廷中掏出了手機說道:“這還不簡單,刷禮物啊!!!”
“對!對!對!”鄭長恩喊道,“快點,都拿出手機來,給校長刷禮物。”
姚朝文說道:“我刷了一千個小電視,再刷一千個探索者.”
說着手機屏幕上光暈閃動,從閃爍着電磁光波的破口中,跳出了一個長得像是螃蟹的小電視。屏幕上方出現了一行字:文以載道爲濛古上單投喂“小電視飛船”,接着開始了無限刷屏。
謝繼禮完全不懂,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沒啥意思~”姚朝文笑呵呵的說,“差不多是放禮花打廣告的意思!”
“哦~可人都看不見了。”謝繼禮說。
“我現在把禮物特效給關了。”
鄭長恩連忙彎腰關掉了禮物特效給關了,但還是有接連不斷的“文以載道爲濛古上單投喂小電視飛船”的字幕在上方閃過,接着又多了“我妻蕾姆爲濛古上單投喂小電視飛船”的字幕,然後是“Life爲濛古上單投喂小電視飛船”.字幕接連不斷,開始有人擁進直播間。
低調小王進入直播間。
黃黃黃瓜進入直播間。
無力的小喵進入直播間
看到謝繼禮彈幕也刷得飛起來了。
“來看土豪.臥槽這土豪不簡單啊~~~”
“爲ID點贊~~”
“臥槽~~~這啥?”
“我的天,我看到了什麼?”
“這個.是不是犯法了?”
“還有人膽子這麼大的嗎?快點拖出去斬了!”
“X站藥丸~~~~”
“辰銳快出來見上帝啦!!!”
“麻油~~這一大早直接把我給嚇醒來了!”
“超管呢?我打賭還有二十秒就要封直播間了。”
“超管正在路上。”
“這不是超管的問題,這是警察蜀黍的問題了!”
“怎麼這麼多人打賞小電視啊!?”
“好像直播榜第一了,有人刷了一萬個小電視.”
超級管理員進入直播間。
“濛古上單要無~~~”
謝繼禮看見彈幕如水一般的流瀉,轉頭問道:“這是有人進來了吧?都是他們打的字?”
鄭長恩抹了把汗水說道:“是的,校長。”
謝繼禮回頭過來,對着攝像頭揮了揮手,微笑着說道:“X站的各位小朋友、大朋友,你們好,我是謝繼禮”
瞬間,所有的彈幕停滯了一下。只有上方的禮物投喂的字幕在不停的跳動。十多秒後彈幕發了瘋似的向上開始彈,速度快到根本看不到文字。
謝繼禮繼續說道:“很高興來到B站,今天坐在這裡進行直播是想和我們新生代的年輕人們交流一下。”頓了一下,他說,“就是這個時間點,大家是還沒有睡?還是剛剛起來?”
鄭長恩的另外一臺工作手機震動了起來,他拿出手機來看了一眼,“宣傳那邊打電話來了。”他轉身走到了一旁。
謝繼禮看到彈幕全是“沒睡”,笑了笑說道:“那大家的作息不是很健康啊!一定要協調好學習、休息和娛樂的時間,因爲你們纔是實現民族偉大復興的生力軍,你們肩上擔負着民族的希望。每一代年輕人都有自己機遇和使命,新時代即將到來,大家一定要做好準備啊!”
就在這時,上方的字幕跳出了“辰銳爲濛古上單投喂小電視飛船”的字幕,緊接着飄過的是“辰銳成爲該直播間總督”的字幕,整個直播間再次安靜了幾秒,隨後直接沸騰了。
“臥槽~~~”
“還真是啊!”
“我的天!”
“辰銳這是真成B站總督了吧?”
“敢扣直播打賞嗎?”
“謝叔叔好~”
“謝叔叔早上好!”
“我從今以後一定好好讀書!”
“合影留念!”
“合影!”
“合影留念!”
數不清的禮物字幕飛快,無數的人成爲總督、提督和艦長,直播間陷入了瘋狂狀態。
鄭長恩走了過來,在謝繼禮耳邊說道:“已經和X站那邊溝通過了,他們現在就把您的直播間放到首頁,禮物到時候都會原路退回。”
謝繼禮點頭,他看了看彈幕說道:“今天來到B站呢,也不是爲了教育大家,我想大家平時在學校,在家裡也都聽夠了。今天開這個直播,就是想問問大家有關最近事情的想法。”他嚴肅的說,“沒錯,最近的一些傳言都是真的,星門在裡世界和我們發生了戰鬥,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堅決不給錢!”
“當然是戰鬥!”
“戰鬥!”
“我就是戰狼本狼!”
“和星門打我捐一個月零花錢!”
“我們的命運要掌握在自己手裡!”
“如果打!我一定報名參軍!”
“爲了實現XXXX的偉大復興!乾死星門!”
“他們永遠不能再讓我們簽訂不平等條約!”
“剿滅白匪!”
“前進!”
“前進!”
“前進!”
“入關!”
“入關!”
“入關!”
“入關”的彈幕佔據了全部的發言頻道。
謝繼禮有些疑惑的問:“‘入關’是什麼意思?”
一旁的鄭長恩連忙解釋了一下,謝繼禮“哈哈”大笑,他看了眼時間,已經七點十分了,便拿着手機站了起來,說道:“現在我帶大家去看看升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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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Dystopian State》 Ninja Tracks)
2024年12月25日,清晨7時。
大雨滂沱中的太極龍主建築承平宮華燈齊放,在燈光的映照下,雨中的承平宮宛若一座雄偉的玉雕晶瑩剔透光彩奪目。雖然下着瓢潑的雨,天氣又冷之又冷,廣場上還是擠滿了人,有些打着傘,有些穿着雨衣沉默的站在廣場上公路上。並且人還越來越多,一層又一層的將升旗區圍了起來。很快就有太極龍戰士趕了過來,開始維持秩序。
就在7時10分的時候,謝繼禮乘車來到了承平廣場,在涌動的人潮邊,他下了車,向着升旗區走去。鄭長恩趕了過來,把傘舉在他的頭頂,拿着手機的謝繼禮嫌棄的推開,說道:“這點雨怕什麼?”
鄭長恩無奈只能收起傘,示意警衛們警戒。
謝繼禮完全不管警衛的工作有多難做,在閃爍的燈光和歡呼聲中謝繼禮向着升旗區走。大雨之中放眼所及之處黑壓壓的全是人,偌大的廣場上似乎連一片空地都沒有了。然而,在他所到之處,人們自覺的爲他讓開一條通道。有人像他伸手他也不拒絕,在雨中微笑着和他們握手問好,看到一旁在寒風冷雨中凍的發青的女生,他停下了腳步,回頭從鄭長恩手中拿過傘,遞給了女生,說道:“打好,別感冒了。”
女生一下就哭了出來,顫抖着說:“謝謝,謝謝謝校長。”
謝繼禮“哈哈”一笑,摸了摸她的頭髮,繼續向前走。就在他在走到了升旗區前面時,禮儀隊從承平宮裡走了出來,他們邁着堅毅而矯健的步伐從白玉橋上走過,踢踏的腳步聲蓋過了大雨的聲音,響徹承平門的上空。
謝繼禮停住了腳步,他神色莊嚴的凝視着禮儀隊,看着他們走過承平大道,走向升旗臺,將那面鮮血染紅的旗幟拋向空中,然後緩緩拉起。
一聲軍號響,震天動地的歌聲響徹雲霄。
所有人都在歌唱,在莊嚴的歌聲中無數人莫名其妙的就留下了淚水,雨水和淚水混作一團。
歌聲中,雨,忽然奇蹟般的停了下來。
謝繼禮擡頭仰望着旗幟緩緩升起,虛着的眼睛完全睜開,旗幟在冷風中漫卷,他與成千上萬的人們一起歌唱,他知道他們爲什麼冒着大雨來到這裡,他也知道這沉甸甸的歌聲中飽含着怎麼樣的情感。這面旗幟、這座宮殿、這片土地,都是悠久,漫長而坎坷的。這歌聲是艱難、是雄壯,也是無敵的。在歌聲中,他彷彿聽見了嘹亮的號角、隆隆的炮聲,還有錚錚的誓言。
他聽到這高亢激昂直衝九霄的歌聲就知道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在歌聲結束的瞬間,他放下了手,他輕聲低語:“爲有犧牲多壯志,敢教日月換新天”
“現在聽來,這句詩都是那麼的有力量。”
謝繼禮轉頭,看見穿着太極龍制服的白寧就站在他身邊,他有些訝異,“你怎麼來了?”
白寧笑着說:“我也是你直播間的總督呢!”
“總督是什麼?”謝繼禮問。
“哈哈~”白寧說,“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我要我侄子給我弄的。”
謝繼禮點了點頭,“常代們在哪裡?讓我去見見他們。”
白寧毫不猶豫的回答:“好。”
“走!”謝繼禮轉身,人潮頓時分開,彷彿他就是那引領以瑟列人走過紅海的摩西。他聽見了《XXXX》的聲音,這歌聲如颶風,浩浩的吹過磅礴的宮殿,吹過羣樓廣廈,吹向神州大地,他耳膜如鼓,此時他的心臟和億萬人共同跳動。
在走到汽車邊時,他回頭看了眼暗色如磐鴉雀無聲的人羣,表情堅毅的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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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2月25日,清晨8時15分。
太極龍總部。
渾身溼透的謝繼禮一步一個腳印走進了喧鬧的內部酒店早餐廳,從昨天開始內部酒店就只接待來慘叫表決會的常代,此時嘈雜的早餐廳裡全是正在用餐的常代。
謝繼禮走到了餐廳的中央,用力的拍了拍一張空桌子,巨響驚動了正在吃飯的常代們,看到謝繼禮,全都停止了交談和吃飯,不少人還驚訝的站了起來。
在聚焦過來的視線中謝繼禮環顧了一圈,左手插着腰,右手舉起了手機,“我今天來到這裡!不是爲了你們是否罷免我!說實話,我不在乎這個位置!一點都不在乎!坐在這個位置上對我來說是一種煎熬!”他大聲的說,“我來到這裡,是爲了和各位聊聊,我們即將面對什麼!我想大家已經知道現在的情況了!各位都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自然知道破財消災,多麼簡單的事情啊!錢能擺平的事情爲什麼要拼命呢?快點和星門談和吧!做生意,和氣最重要!我也這樣思考過,要不先談看看吧!談不好再打,時間在我,優勢在我!當年老槳不就是這麼想的嗎?然後他現在哪裡?”
衆人大笑了起來。
謝繼禮在餐廳的中央舉着手機來回踱步,等笑聲停了下來,他說道:“我剛纔去了承平廣場,我冒着雨和上萬人一起觀看了升旗,我和他們一起唱了歌,我感受到了一股匪夷所思的力量!我想問問你們多久沒有觀看升旗了?我現在還在直播,在我們國家年輕人最多的網站,B站,現在上億人正在收看這場直播!他們在刷着彈幕!在喊‘入關’,就在剛纔我還不太明白‘入關’這個詞是指什麼,但我現在知道了,它是現在的年輕人對我們關係的一種比喻。星門就是禮儀之邦,我們太極龍,就是一羣蠻夷嘛!不管我們這些蠻夷如何的討好、模仿星門,都無法改變星門對我們的看法和心態,蠻夷就是蠻夷!所以只要我們不入關,我們將永遠的是蠻夷!”他停住了腳步,“你們看,年輕人都比我們看得透徹!”
衆人沉默不語。
“所以我們這羣蠻夷,給了星門錢,跪了下來,說我們只要和平,那麼他們就會心滿意足的施捨給我們嗎?今天它污衊你投了核彈,明天它說你在研究空天武器,後天他說你最近太老實了,我不放心!如果金錢真得能買來和平,慈禧太后做夢都會笑醒來!按照現在年輕人的話來說,那就是慈禧太后的棺材板都按不住了!”
衆人又開懷而笑。
笑聲中,謝繼禮再次環顧了一圈,他斬釘截鐵的說,“所以,不會!他們會變本加厲的剝削我們!不要以爲你們現在有點地位,就能永遠一直有地位,要記住,我們是太極龍!我們植根於這片土地上!這片土地好不了,你們也好不到哪裡去!去到歐羅巴,去到亞美麗加做二鬼子舔他們洋腚?他們只尊重強者!”
此時餐廳裡已經站滿了人,就連酒店的工作人員也全都擠了進來。匆匆趕來的於高遠、聶永勝和劉玉也混雜人羣中。
謝繼禮看見了他們卻視若無睹,“七十五年前我們就證明過!也許星門能讓所有其他民族屈服,但絕不包括我們!五千年的歷史證明過!我們是壓不垮的!他們一羣才存在了兩百多年的白匪纔是蠻夷!”他壓低了聲音,“我知道太極龍的歷史不會終結,我知道不會,只是跪下去一次而已,我們也曾經跪過。也許等下次我們還有機會能站起來,我們做逃兵,做叛徒,讓我們的後代去犧牲,讓他們去戰鬥,我們跪下來,讓我們這些做決定的人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這個決定對我來說很輕鬆,我甚至都不用來,我躲在病房裡裝病就好。沒有人會責怪我,我的爺爺、我的父親、我的弟弟、我的女兒,都戰鬥到了最後一刻,沒有人能責怪我。”
見謝繼禮屹立在中央,姿態如暴風雨中的蒼松,而聲音若暮鼓晨鐘,聶永勝擦了擦汗,“我覺得也許,取消今天的投票最好。”
“來不及了。”於高遠面無表情的說。
劉玉彷彿鬆了口氣,“打的話。也未嘗不可。”
謝繼禮轉換成充滿激情的態度,用極富鼓動性的語調大聲說:“但我更希望我們,我們這一代人,有勇氣承擔起我們的責任,就像我們的先輩一樣,用前赴後繼的犧牲,爲我們的後代創造一個偉大的組織!”
“讓他們爲生活在這裡而驕傲!而不是恥辱!”
“我們需要戰鬥!戰鬥!戰鬥!”
“爲了自己!也爲了GJ!MZ!爲了這片土地上生活的每一個人!以及我們的未來!”
“讓他們能夠驕傲的說出我是——龍的傳人!”
謝繼禮在氣貫長虹的時刻停了下來,他轉了一圈,鏗鏘有力的問道:“現在我有一個問題需要問你們!你們是哪裡人?”
衆人緘默,面容如山雨欲來前的天幕。
一聲霹靂劃破了平靜,餐廳裡響起了震撼的迴音,餐具和吊燈與人羣都在顫抖。
“龍的傳人!”
“龍的傳人!”
“龍的傳人!”
“我們,我們太極龍將繼續戰鬥!一直到星門堅持不下去爲止!無論是在海上,在陸地,還是在太空!英勇無畏的太極龍,都將奉陪到底!”
“奉陪到底!”
“奉陪到底!”
“奉陪到底!”
謝繼禮堅定的揮起手,“勝利一定屬於我們!”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大喊:“勝利一定屬於我們!”
他們拍着桌子,揮舞着刀叉,舉起了拳頭,像是狂歡一樣的吼叫:“勝利一定屬於我們!”
“勝利一定屬於我們!”
“勝利一定屬於我們!”
“勝利一定屬於我們!”
“現在怎麼辦?”聶永勝苦笑着問。
於高遠沉着臉說道:“事已至此,沒有人敢,也沒有能叫他離開太極龍了,除非他一輸再輸。”頓了一下,“可我實在想不出他怎麼贏?根本沒有一絲機會贏,他只會把我們太極龍拖入更深的泥沼。”
“反正我們已經盡力了,這一切都是他的選擇,後果由他承擔。”劉玉看向了謝繼禮說,“我支持他宣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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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2月25日,清晨9時1分。
太極龍總部,會議中心。
一百七十五名常代,全票通過謝繼禮的提議,太極龍龐大的戰爭機器將全面啓動。
自陸地。
自海面。
自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