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
禿鷹大妖看到坑坑窪窪的地上,染血的雀羽怒喝一聲。
三階中期,竟然被一個築基中期的修士反殺。
哪怕對方是少年至尊,也不應該這麼不講理。
兩者之間可是差着整整一個大境界,甚至有着二階三階這道大門檻。
便是二階中期的純血生靈,也最多能對抗三階初期,遇上三階中期大妖肯定是要跑路的。
“呵呵,千年難得一位的少年至尊,手中保命物多點不意外。就是雀妖到死竟然沒逃出去,這確實令我驚訝。”
孔雀大妖溫和笑着說道,眼中閃過凌厲殺意。它本意是磨練這頭雀妖,讓它不敢再做牆頭草,曉得尋找個靠山。但雀妖死了,這就讓孔雀大妖內心震怒不已,一些謀劃落空。
因爲五年前孔雀一族爲了一己之利,致使“天妖”隕落如雨,惹的很多強族極爲不滿,齊齊向孔雀一族施壓,逼迫,隱隱有滅了孔雀一族的徵兆。
最後孔雀一族付出大代價,請出了一位沉睡的老祖宗,又耗盡資源賠償各個強族,這件事纔算揭了過去。
不過孔雀一族也因此元氣大傷,在如今各族不斷有強者誕生的大盛時代,孔雀一族卻數年不見新的大妖晉升,不得已之下,它們開始尋找其餘妖族強者加入孔雀一族。
“我聞到了少年至尊的血液,很多,”
貓妖舔着嘴脣,柔媚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別再閒聊了,殺下去,一口氣活捉少年至尊回去請功。”
天星草搖曳着嫩綠,恍若星辰的巨大葉子,發出沉悶的聲音。
“不急,如果我們是少年至尊,知道後面還有追殺,他會這麼傻乎乎的一路跑下去嗎,等着我們送上門去追?”
孔雀大妖說道。
“你的意思是,我們還要分兵?”
禿鷹大妖皺眉說道。
五頭大妖中,除了雀妖最弱以外,倒數第二的便是禿鷹大妖,三階中期巔峰。
少年至尊能殺了三階中期的雀妖,那未必沒有手段再殺一個禿鷹。
即便他可能真的受了重傷,禿鷹也不願意去冒這個險。
畢竟一個少年至尊啊,手中的保命物堆積起來,就是砸死一頭三階巔峰的大妖也不爲過。
“怎麼分?難道還要像之前那樣分三路,呵呵,”
貓妖冷笑說道,它三階後期,一點也不怕一個重傷的少年至尊。但這頭孔雀現在還想指揮衆妖,莫過太自以爲是了。
“分兩路吧,一路西北殺下去,一路偏北沿大州邊界尋找,”
天星草發聲,一錘定音。
植物成妖比妖獸還難,尤其是天星草一族天生可以借住星辰之力,實力大多勝過同階大妖,只是因爲族人稀少,整體上相比其它大族差了一些。
正臉色難看的孔雀大妖看了一眼貓妖,微微點頭。
最後四妖商議之下,因爲孔雀大妖和貓妖兩個爭着朝西北追殺,實際上產生矛盾的兩妖不得不合作一起追殺下去。
天星草見狀,只能和禿鷹去大州邊界查探。
轟隆隆,
孔雀和貓妖纔剛起步,就產生了分歧。
沒了天星草在中間緩和,兩頭大妖直接打了起來。
孔雀一族天生自負且高傲,具有上古白貓血脈的貓妖心性傲慢不弱於孔雀。
所以兩頭大妖僅僅聊了一會,就打了起來,邊飛邊打。
直到天色將黑,孔雀和貓妖大戰不分勝負。
爲了防止錯過,兩頭大妖各自撂下狠話後,又分了兩路追殺。
不過這次它們都是朝西北一路尋找,兩者之間離得並不遠。
…………
兩天後,白盧城,
這是一個擁有十幾萬人的凡人小城。
因爲地處太安都,妖類勢弱,所以此地的百姓還都可以安居樂業,只有一些高官顯貴隱隱約約知道修仙的仙人們好像正在殺妖。
而且根據小道消息,凡人中的聰明人猜測這場殺妖時間還不短。
從幾年前就開始傳殺妖殺妖,到現在還在殺妖。
不過再殺妖,他們也不擔心什麼。
反正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着。
仙人們都還在每天悠閒的飛來飛去,他們瞎擔心什麼,還不如多去青芳閣欣賞美人作舞,去義氣樓請兄弟們吃一場酒。
在遊玩吃樂一條路的繁華街道上,這一天一早,忽然多出一個衣衫襤褸的落魄子弟,一看面料不俗的衣袍,便知這家的祖上也顯貴過,如今家族敗落,自個也淪落這街頭上。
令一些人可惜的是,那華麗衣袍已經碎成了一條條的,論完整,比乞丐的衣服還不如,上面乾涸的黑色血跡混合着泥土,好像剛被人追殺砍殺過一般。
沒有人敢接近這個落魄兒,他就那麼爬在一個磚瓦牆的角落,蜷縮着身體,一動不動,不知是昏睡過去還是死了。
“喂喂,起來,起來,給,拿着這兩個饅頭去別處睡去,”
一個小廝忽然看到自家酒樓外面,邊角處竟然有這麼一個人,頓時覺得這會影響客人心情,在請示了掌櫃的後,拿了兩個饅頭,踢醒昏睡的落魄兒,說道。
王青山睜開疲憊的雙眼,映入眼簾的就是小廝扔過來的兩個落地髒了的饅頭。
“嘿,不動是吧,聽不懂人話是吧,再不走我可報官了啊,”
小廝見王青山醒了後,還沉默不言,頓時就怒了,大吼大叫道。
它應該快追過來了吧!
竟然能抗下一件金丹境賜下的保命物不傷,孔雀一族的妖獸都是這般強橫!
王青山想着昨天一路追殺他的孔雀大妖,直到施展保命物後,才僥倖逃脫,最終在路過這座凡人城市時,傷勢實在堅持不住,便從上空跌落下來,強撐着服下療傷丹藥後,昏死了過去。
“掌櫃的,掌櫃的,這人賴在這裡不走了,”
小廝踢了王青山兩腳後,被王青山扭過頭淡漠的眼神看到,嚇了一跳,連忙朝酒樓裡喊着。
咳咳!
王青山心氣一動,不自覺的咳出了黑血,淤血吐出來了,但傷勢還在。
沒再搭理小廝驚慌的怒喊吼叫,王青山晃晃悠悠的起身,披着條條縷縷,髒兮兮的破袍,離開了酒樓,沿着路邊,慢悠悠朝城門處走去。
在行走時,一些還未癒合的傷口又迸裂了,鮮血從中滲了出來。
再等一會,再歇一會,不然便是現在跑了,也跑不了多遠。
王青山心中想着,走了一段距離後,又依着一個牆角坐了下來,蓬頭垢面,雙眼無神的看香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羣。
“給,叔叔,”
突然,一個可愛的小女孩朝王青山快步跑了過來,遞過來一支冰糖葫蘆,說道。
王青山滿滿回神,不再思考如何逃命,看着小女孩稚嫩認真,還帶有一絲絲掙扎的面孔,不禁扯着嘴角,說道,“我不吃,你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