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着大地,璃月和宸燁坐在帳篷裡,帳篷雖然不小但兩個人擠在裡面也沒有留下多少地方了。拉上拉鍊,阻絕了外面淅淅瀝瀝的雨水,宸燁把包拿了出來,把手電筒打開,溫暖的光芒照亮了帳篷。
“吃點東西。”宸燁從包裡翻出來一些食物和水遞給璃月。
“謝謝。”璃月點頭道。
帳篷裡很安靜,兩人都沒有開口,只偶爾發出幾聲咀嚼聲,曖昧的氣息漸漸濃郁。
“我們,真的要在這裡等到明天早上?”良久,璃月有些不自然的開口問道。
“你覺得呢?”璃月眼中的急切與尷尬讓宸燁心中不悅,臉色微沉的瞥了璃月一眼。雖然他在看到這頂帳篷的時候就知道Joy打的什麼主意,但是他沒有辦法否認,等怒火消退,他竟然有些期待未來十幾個小時與璃月的單獨相處。
“……”璃月聞言呼吸一滯,眼中閃過一抹掙扎。她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的和一個男人相處。稀薄的空氣中傳來宸燁身上清爽的味道,而她每一次呼吸都能夠聞到。璃月臉色微紅,不自然的往後縮了縮。
“你很怕我?”宸燁見狀眸色漸深,瞥了璃月一眼,不鹹不淡的說道。
“我,我只是不習慣。”璃月眼中閃過一抹窘迫,臉色更紅了。
“不習慣?”宸燁一愣,隨即有些嘲弄的咀嚼着這兩個字,沒有再多說什麼。
“宸燁,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不知過了多久,璃月鼓足勇氣打破了安靜的有些尷尬的氣氛。
“說來聽聽。”宸燁挑眉,有些好奇她有什麼事情想要和自己商量。
“你可以告訴我那塊玉佩,大概能拍出什麼價格嗎?”璃月抿了抿脣,忍不住問道。
“嗯?”宸燁看了璃月一眼,有些不能驚訝她對那塊玉佩的執着,想了想還是搖頭,道:“不知道。”
“不知道?”璃月一愣,看着宸燁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忽然覺得事情好像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簡單。
“你爲什麼對那塊玉佩那麼感興趣?”宸燁忽然問道。
“我……”璃月低下頭,很久沒有開口,宸燁見狀心中好奇更甚,就在他以爲璃月不會開口回答的時候,璃月有些恍惚與懷念的聲音傳來:“我曾經有一塊一樣的玉佩。”
“什麼?”宸燁眼中閃過一抹光芒,隨即又皺起了眉頭,深深地看了璃月一眼,追問道:“你說你有一塊一模一樣的玉佩?”他刻意加重了“一模一樣”這四個字。因爲他一直以爲那塊玉佩是獨一無二的,甚至隱藏了什麼秘密。否則,那個人又怎麼會這麼處心積慮的想要得到呢?
“不,不是一模一樣。”璃月搖頭,清澈的眼眸中閃過一抹黯然,道:“只是很像。一樣的玉質,一樣的雕工,出自同一人之手。”
“你連看都沒有看到過,怎麼能確定它們出自同一人之手?”宸燁皺了皺眉,不贊同到開口。
璃月聞言陷入沉默,她的確沒有看到過真正的玉佩,但是那塊玉佩她曾經把玩過無數次,她不可能認錯。只是這個,她沒有辦法向宸燁解釋,也不打算向他解釋。
“宸燁,你要怎麼樣才肯把那塊玉佩賣給我?”璃月忽然擡頭,清澈的雙眼定定的看着宸燁,神色認真。
“哦?無論我提什麼要求你都會答應嗎?”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出口時卻已經變了味道。他不知道爲什麼會這麼問,但是看着璃月瞬間變色的臉,他忽然想知道答案,想知道這個女人能夠爲這塊玉佩犧牲到什麼地步。
“只要我能做到。”不假思索的話脫口而出,等到璃月反應過來時,宸燁的臉已經黑了下來。
“只要你能做到?”宸燁咬牙切齒的看着璃月,見璃月雖然滿臉困惑卻沒有一絲後悔的情緒,宸燁心中怒火噴涌而出,臉色陰沉的盯着璃月,一字一句道:“如果我說,只要你做我的情婦,我就把玉佩給你,你會怎麼做?”
璃月一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情婦”這兩個字所代表的含義。而這一反應落在宸燁眼中就是在考慮。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爲了一塊玉佩而答應這樣的要求。她真是,真是該死。
其實宸燁倒不是希望璃月拒絕,不知道爲什麼,看見璃月沒有馬上拒絕,他的心裡升起一股莫名的緊張與期待。但是一想到璃月是爲了那塊玉佩才答應他的,一想到這塊玉佩如果落在別人手裡,這個該死的女人一樣會遲疑會猶豫,他就有種想殺人的衝動。
“你無恥!”就在宸燁臉色忽青忽白的變化之中,璃月終於想到了“情婦”這兩個字的含義,俏臉氣得通紅,清澈的黑眸中隱隱有一股火苗在燃燒,狠狠地瞪了宸燁一眼之後,憤然轉過身去。
璃月過度的反應讓宸燁有些傻眼,這個女人竟然這麼遲鈍?但,聽到她的話,他的心中除了有些失望之外,更多的卻是鬆了口氣。至少,她還有她的自尊,驕傲和原則,不會爲了這些東西出賣自己的身體。
璃月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晶瑩的淚水如斷線的珍珠一般不受控制的從眼眶中滑落。纖弱的身子微微顫抖卻極力隱忍,這倔強的模樣落在宸燁眼中,讓宸燁冷硬的心中升起一絲不忍與愧疚。
宸燁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掙扎了一陣,見璃月不但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反而越哭越傷心的模樣,宸燁拉了一些紙巾粗魯的掰過璃月的身體,幫璃月擦去臉上的淚痕。
宸燁的動作有些粗魯,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粗暴,但是他緊皺的眉頭和眼中的糾結卻讓璃月漸漸平靜下來,淚水也漸漸止住了。
“可以換別的條件嗎?”臉被宸燁粗魯的動作擦的有些痛,璃月卻沒有阻止,反而看着宸燁的雙眼再次問道。
“你覺得你有資格和我討價還價嗎?”璃月的話讓宸燁驚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居然對璃月心軟,臉色一沉,把手中的紙巾扔到一旁,陰沉着臉反問道。
璃月聞言臉色一變,放在膝蓋上的拳頭緊緊的捏着,看了宸燁一眼,將頭撇向一邊。
是的,她是害死他心愛女人的罪魁禍首,他沒有殺了她就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而她竟然妄想和他談條件,如他所說,她有什麼資格?
宸燁的臉色也不太好,對於這個女人,他引以爲傲的自制力不止一次的失控。他想改變,他想對璃月冷酷無情,但是每每看到璃月那張美麗而倔強的臉,看到她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眸,他的心就不受控制了。
時間在兩人互不搭理中悄然流淌,睡意襲來,璃月的身子漸漸往旁邊歪倒,宸燁見狀覺得好氣又好笑,但看見璃月臉上的疲倦與淚痕,宸燁心中一軟,扶着璃月的身子,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將杯子蓋好,這才閉上了雙眼。
帳篷外,大雨傾盆而下,冰冷潮溼。帳篷內,兩人相互依偎,溫馨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