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大的嵩山市在夜色彷彿披上了一件金絲銀衣,來來往往的車輛四方穿梭着,萬丈高樓一一對應着,經歷了十幾年的歷練,這座城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空曠的屋頂上冷風凜凜,掐滅了手中的煙,深深的喘着氣息,黑色的皮夾克敞着懷口任憑晚風吹拂。
不遠處的頂樓邊上坐着一個年輕的小夥子,他有一副好別緻似乎帶着假面具的臉孔,泰然自若又那麼怡人,那麼的讓人賞心悅目。
只見他仰望着漫天繁星,一顆顆亮眼的星就像河裡濺出來的一滴水花一樣。從銀河當中飛了出來劃過深色夜空。
面對此時美好的景色卻看不出他有任何的欣悅,從他的眼中卻看到滿滿的憂愁。
是啊,這麼多年過去了,想想當年發生的事,父親在追查一起謀殺案時意外殉職,兇手當場逃跑至今沒有一點線索,導致案件一直未能偵破。
爸爸的好哥們和當時一同查案的同事都前來送別,當時和父親一起辦案的瀋陽北驅車到媽媽的醫院告訴了她許皓因在行動中受了槍傷搶救無效離開了我們,許放的母親喬娜一下子接受不了當場暈了過去。
不一會喬娜就醒了過來,臉上的眼淚止不住的順着臉頰就留了下來,問道“許皓在哪,我要去見他,我還有話要和他說,他怎麼能丟下我們母子就這麼走了。”聽着喬娜那撕心裂肺的聲音,整個值班室的人都忍不住留下了眼淚。
平常在她們眼裡是多麼羨慕喬醫生一家,平常倆人工作都特別忙,只要有時間在一起許放的父親都會給喬娜送上點驚喜,因爲工作的原因經常不能在家陪她們母子倆,他也感到很糾結但身爲人民警察他要對得起人民。
當時媽媽帶着年幼的許放來到法醫醫院的太平間,長長的走廊看不到盡頭,此刻許放知道這個家已經崩塌了,那個他從小引以爲傲的人永遠的離開了他,今後只有他和母親二人相依爲命了,一路上看着她哭泣的樣子,他發誓一定要把害死父親的人找出來。
不知何時又點燃的香菸也已經燒到了盡頭,許放拿出手機找到了瀋陽北的號碼。―瀋陽北―嵩山市公安局局長,也是許放此次任務的直接上級。
當初接受任務也是他對許放說這次任務跟當年那件案子有關希望許放可以幫助他一起把案子破了,找到當年的罪魁禍首。
經過再三的思考許放還是播出了那個一直想要打的電話,鈴聲響着,一位年過四旬的中年男人被電話鈴聲吵醒,看着他到沒有生氣,起身熟練的拿起牀頭櫃上的眼鏡不緊不慢的帶好,拿起手機順勢下牀朝着臥室門外走去。
鈴聲還沒有停止的意思,一邊她的愛人也被電話吵醒,“是不是局裡出了什麼事情,這個時間打電話過來?”她有些擔心的問着,因爲他的工作,這已經讓她習以爲常了,經常半夜接到局裡打來的電話。
看到手機來電顯示是許放皺了皺眉頭,心中似乎明白了他爲什麼要這個時間打電話過來,肯定是因爲秦怡的事。
想到這他還是拿過手機接聽了。
“喂”聲音是那麼的沉重,“怎麼了有事麼”詢問着他。
“沈叔”許放的聲音有些沙啞,“秦怡回來了,我沒辦法和她解釋,怕他誤會。”
“昨天安然帶我見了她父親,而且最近就會訂婚,我怕到時候秦怡看見……”想說着什麼卻又咽了回去,他知道這都是兒女私情不應該拿出來說。
沒等許放繼續說下去,瀋陽北便說“我知道你們的關係現在很緊張,你也是爲了你爸爸的事這麼多年沒有好好和她相處,關於你的家事她都不太知情,以至於對你一直有誤會。”
“沈叔,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要不也不會給你打這個電話,對於秦怡我很內疚,之前她問我要不要和她去美國結婚,我沒有答應,第二天她就買了機票回了美國一直都沒有聯繫我。”縱使心裡不捨但許放知道他該做的事還沒有成功,他是不會放棄的。
自從父親離開這個家媽媽就一個人帶着他,平常醫院工作忙都是秦怡的奶奶幫忙照顧他,倆人一起學習玩耍,大人們都知道倆人對彼此都有了感情也很贊同倆人在一起,可是在結婚這件事上許放確始終踏不出那一步。
這麼多年媽媽一直勸他不要在想當年的事,希望他和秦怡倆個人一起去美國,深知道如果他的兒子繼續追查下去也會向他父親那樣被莫名其妙的害死。
“許放啊,我知道你爲了你父親的事一直耿耿於懷,我和許皓當年爲了查那起命案沒日沒夜的工作,好不容易找到點線索誰想到你父親會……”說到這瀋陽北有些激動,是啊當年要不是自己沒有及時開槍許皓就不會死。
這麼多年他都得沒有跟任何人說起,當年他跟着許放的父親辦理那件命案,也是他當上刑警辦的第一件案子,那時要不是自己一時膽怯沒有衝出去他就不會死。
自那以後他就開始瘋狂的工作,慢慢得到組織的認可,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位置,就是要爲許皓找到當年害死他的幕後黑手。
“關於秦怡我會找時間和她談談的,畢竟我是看着她長大的,她會理解你的。”
“我希望她能快點回美國等事情結束我會去找她和她說明一切和她結婚,畢竟我是愛她的。”許放嘆着粗氣最近一些事壓的他快喘不過氣來了。
“好的這點我會好好的和她說明,關於你的工作我希望你繼續深入,不要讓那些放罪分子逍遙法外。”是啊,在不久前瀋陽北在辦一起案子時竟發現此次案件中牽涉到毒品,而且毒品案件背後竟牽扯到嵩山市裡的一位重要人物,不僅是個企業龍頭老大背後還有着強硬的後臺。
掛了瀋陽北的電話許放知道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明天還答應了安然要到她家裡去拜見那個未來的岳父,嵩山市最富有的人――安啓承,想到這許放把頭髮向後捋了捋,朝着樓梯口走去。
想想這幾個月自己都幹了些什麼,警校畢業之後被安排在了嵩山市的一個小派出所裡,每天處理的案件不是倆個大媽因瑣事吵架就是誰家的貓狗找不到了。
這完全和他當初要做警察的初忠不一,但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安分守己的做着這些分內的事,但他也沒放棄一直在查找他父親許皓當年的案宗。
不知道是不是命運的捉弄,瀋陽北查到當年案件與安啓承有一些關聯,碰巧他的女兒安然對許放充滿了愛慕。瀋陽北抓住了安然這個機會讓許放和她走近,伺機找出以安啓承爲首的犯罪集團。
現在的許放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陽光明媚的早上,大遠處就看見一位身材窈窕,膚色白皙紅潤的女人,身穿粉色紗裙站在小洋樓的陽臺上。
手上正拿着手機在播着號碼,順勢放到耳邊等着那邊接聽。
這頭的許放因爲昨晚吹冷風今早頭暈的很,到這個時間還沒有醒的意思,鬧鐘一直在頭上響着。
“鐺鐺鐺”手機也開始響了起來,這回許放被徹底的叫醒,瞬間精神了許多,使勁睜着眼睛,讓自己清醒清醒。
“喂,小然不好意思昨天處理事情睡的比較晚,我現在馬上就過去。”這頭的安然好像並沒有生氣,許放能答應自己今天來家裡和父親見面她高興還來不及呢,“沒事的,你收拾好再過來就可以,我會和我爸爸說你有事情會馬上趕過來的,一會見親愛的。”倆人掛了電話,安然一臉的幸福他終於可以和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定婚了,想想嘴上就笑得合不上嘴了。
許放知道自己已經沒法後腿了,心裡默默的說着,“安然,對不起。”爲了父親,爲了對得起那身警服,請原諒我騙了你。
聽到許放會來,安然高興的跳着回到自己房間找出她那件之前和許放一起在商場裡買的那件連衣裙,那是許放第一次陪自己逛街爲自己挑的,可能也是最後一次了,只是安然還不知道。
看着安然那幸福的樣子,遠處的北海心裡是那麼的難受,尤如火燒一樣。
回想起小時候他和小然和小杺一起在草叢上奔跑,雖然那時的自己長的並不高但一直像一個大哥哥一樣保護這她們,把她們當做自己最親的人。那時安啓承江志柯和他的父親北望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鐵三角,一起上學一起打工一起創業,生活中無時無刻都在一起,但事實往往是如此的捉弄人,因爲生意上的摩擦二人怕北望把以前三人發家的勾當給牽扯出來,江志柯二人竟對北望起了殺心。
父親答應小海會帶着他和媽媽一起到郊區的別墅去採風,一路上司機王伯小心翼翼的開着車子,後排坐着小海一家三口,路上北望問着小海長大後要找什麼樣的女孩子,想都沒想小海就說出來安然的名字,是啊從小他們就一起長大互相也算是青梅竹馬了,但是北望回想着近段時間和安啓承的衝突,無奈的搖了搖頭,小海不知道父親爲何那樣,默默的低下頭想着什麼。
――車子順着公路筆直行駛着前面有一處丁字路口,北望一家並不知道那裡已經有一輛等了他們很久的大貨車,司機看着是車牌正是他要等的那輛車,打動車子在他們的車子馬上到的時候加大油門撞了過去。
就這樣北望他們的車子被巨大的衝擊力側翻了好幾圈,車裡北望夫妻倆極力的護住坐在中間的北海,司機王伯當場死亡。
看着病牀上的父親和母親因爲車禍中爲了保護自己受的傷太過嚴重已經沒了氣息,留下年僅12歲的北海,一個人孤零零的靠着牆壁,對於一個還沒成年的孩子,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災難。任其眼淚瘋狂的留下,看了一眼病牀上的父母奪門而出,他再也忍不住大聲的嘶吼着。
安啓承和江志柯二人前後腳走出了房間,來到了空無一人的樓道內,查看無人。安啓承臉色瞬間變了質問江志柯爲什麼不和他商量,太冒失了萬一出了什麼差錯都逃脫不了責任。
“大哥,怎麼會呢!現在北望已經死了,咱們之前乾的就不會有人知道。”――“那你找人對北望下手沒有留下漏洞吧?”――“不會,那個貨車司機我已經交代好了,這就是一場意外事故。”二人簡單聊了幾句匆匆的回去給北望夫婦辦起了後事。
二人離開後,樓道又恢復了死祭般的氛圍,樓上的門後傳來了狠激牆壁的聲音,那是北海那稚嫩的拳頭擊在了厚厚的牆壁上。臉上猙獰着,已經認不出那個天真無邪的北海了。
安啓承二人看了看北海還沒回來,差人去找,只見北海從遠處一步一步的朝着二人走來,眼裡已沒有了淚水,充滿的卻是仇恨,二人看了不禁打了個冷顫。
江志柯見狀忙安慰着北海,“小海啊,三叔知道你現在很難過,你相信三叔以後一定會好好照顧你,你就是我的兒子了。”這個江志柯倒是會算計老二一死你到認起了兒子,那北望的一切你都攬了過去到是挺會算計。想到這安啓承撇了下嘴角也沒在說什麼。
“爸,那以後我就靠您了,我一定會努力做一個對你有用的人。”北海張口說完,安啓承二人都愣住了,沒想到小海會這麼幹脆。“好”聽到北海這麼說江志柯也挺出乎意料的,他這輩子只喜歡丁音一人,而如今確不知去了哪裡,一直沒有孩子,現在能有個陪伴的人也不錯。
就這樣北海的父母辦完喪事,家裡的一切都由江志柯料理,所有的資產都歸到了江某,他也成了小海的監護人。
就這樣北海在這個害死自己父母的人身邊長大了。
――北海看着安然臉上說不出的表情,本是意中人確是我殺父仇人的女兒,現在的你我會放下,會狠狠的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