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剛放亮,就聽到窗外大人們的談話聲,夢柔朦朦朧朧拖着睡意猶在身體,睜開疲倦睏乏的黑瞳。一旁的雲憶也收拾好行禮包裹,坐在客桌前思索回憶,見夢柔睡醒便含笑上前。
醒了,洪亮的聲音帶着一絲謙和,雲憶拿起桌上早以泡好的花茶,走到長榻前遞給夢柔讓其潤喉。夢柔笑眯眯擡起纖滑的手臂接過茶水,品飲兩口便跳下長塌:哥哥,你怎麼起這麼早!
雲憶含笑道:今天你就要回碧落了,我這當哥哥的怎麼可以睡懶覺哪,提前起來給你收拾收拾行囊也不爲過。我已經想好了等我先行回家一趟,正好我也有很多問題需要問父親。等我的事處理個差不多的時候,就會去碧落找你在拜見老師。
夢柔笑眯眯點點頭,作了一鬼臉便去洗漱,雲憶便去把長榻收拾好。想想今天便要離開住了五年的屋舍,心中多少有點不捨。
等夢柔梳洗過後,又攙這雲憶好似無法分開一樣黏糊,一起下樓來到藥房大廳內。一桌早以備好的茶點,熱騰騰的青茶飄香正個大廳。夢華夫婦正在和穀子閒聊,見雲憶夢柔二人下來,這才站起:又睡懶覺了。
夢柔嬉笑噘嘴:父親,哥哥都沒說,就你老說我。
衆人聽後嬉笑一片,穀子才含笑上前:吃東西吧!一會要趕路了,離開中州至外州府還有段距離。
夢華點點頭,衆人才就坐。
分別時刻腸胃總是以最小的接納而宣告結束,簡單的早點過後夢柔依然纏在雲憶身旁不願走遠幾步。
夢華含笑吃口茶:那我們也該回碧落去了,宗門還有諸多事物等着我和夢柔母親回去處理。待你回家看過父母,處理完事情後有了打算,可傳信到碧落源皇宗我會派人來接你。
雲憶點點頭:多謝叔叔眷顧,雲憶感激不盡,家中事物處理完後,我便會和父親商談。
夢華看時辰也不早了,就向穀子和雲憶拜別,林水瑤召喚出魂獸青羽,一隻十丈來高的青色翠鳥。一雙紅色的爪子緊緊地扣在地上,頭上的羽毛像橄欖色的頭巾,繡滿了翠綠色的花紋。背上的羽毛像淺綠色的竹葉秀長,腹部的羽毛像乳白色的石玉瑩潤。巧而玲瓏透亮靈活的眼睛下面,長着一雙又尖又長的嘴巴。三人從伸展開的羽翼登上翠鳥,翠鳥一聲鳴叫縱身以在半高中,夢柔多有不捨在空中大叫:憶哥哥,一定要來碧落看我……。
待夢柔們身影消失在浩瀚白雲之中後,穀子才拍拍還在瞭望中的雲憶肩膀:孩子,人以走遠了,走吧!我這老傢伙也閒來無事,就送送你這娃娃吧!
雲憶點點頭,便隨着穀子晃悠悠朝學院大門處走,一路有說有笑清風雅意般,便來到學府大門前。遠看幾位熟悉的身影在黑色的鐵大門處來回晃動,走近才發現是亞楠,沈丘,吉爾,歐尼,徐良幾人門外還有一下人拉着一匹大黑馬。
還是沈丘粗魯直白看到雲憶來,便趕忙上前把胳膊搭在雲憶肩上:雲憶,好傢伙終於醒了,可嚇壞哥們幾個了。你昏迷這幾天我們幾個多次到丹房去看你,都被穀子爺爺攔住不讓上樓。昨日聽說你已經醒了,爺爺說你打算今日離開,哥幾個這也來送送你。
雲憶聽後也頗有感觸,便含笑道:這幾日,讓大家費心了。
徐良上前:兄弟,以後沒事多來東凌城轉轉,我家隨時歡迎你來坐客。
亞楠這才上前,手中拿着一藍色包裹:雲憶,這是你次此比賽的獎品,以及你的修學學籍書。九域頒發的錄取通知書均在此,我代表學府院長和在校教師,爲你這次做出的貢獻表示感謝!
雲憶接過包裹後回禮:亞楠老師不必客氣,這是我東凌男兒應該做的。
徐良擺擺手,下人把大黑馬牽了過來,接過繮繩:兄弟,你一人回家路途遙遠,這匹馬就當兄弟們的一點心意,你好帶個步也方便。說完便一把從雲憶手中包裹抓過,將繮繩塞進雲憶手中。
雲憶本想拒絕確被沈丘攔住:這是徐良特地從他家馬場挑選的好馬,別的也沒啥送的你就別在推辭了。會場我們可合力贏取了三十金幣,一匹好馬也就幾個金幣而已。以後來東凌城玩了,記着到太刀宗來看我們。
雲憶這纔沒有在說什麼點頭。
向衆人告別後,便騎着馬兒從小道離開東凌城,返回他五年沒有見得鄉村。
半個月後
天剛剛晴朗,朝霞佈滿半邊天空,雲憶在朦朧中醒來,在趕一天路程就能到家了,心情也鬆散許多。沿着河邊小路騎着馬兒,聽着上雀鳥鳴笛確是憂約。從魂納虛中取出那玄階高級秘籍《鬼影迷蹤》在馬上觀看。
剛看個開始,腦海中便出現夢華說的活(祖父說你骨骼奇特,不像是東凌州人士)想到此雲憶便無心在看魂技,便把魂技收回魂納虛中。回想他這幾年所遇到的人,都有這樣的說詞,一時腦子亂如蜂窩,便加快速度返回云溪村。
老遠一坐石制的牌坊出現在遠處,伴着晚霞的彩虹格外亮眼,而小路兩旁的菜花盛黃如金。在微風下震震飄香撲面而來,成羣結隊的小黃蜜,在金色花瓣上來回起舞,如熱戀的歡迎儀式迎接雲憶。
雲憶此時也忘記了一日趕路的疲倦,快速踏馬只奔村西而去。一路上叔叔嬸嬸的見到都有所驚訝:這不是雲憶嗎?雲憶回來了!而云憶只是擺擺手,沒做停留直趕回家。
哷…大黑馬兒停在他熟悉的房屋前,院子和記憶中一樣乾淨寬敞,高大入雲的古松樹,灰石建造的石臺。
雲憶本含笑看着熟悉的一幕,突然從身後傳來父親的聲音:憶兒…!
突然身後傳來那最熟悉的聲音,那急促響亮。雲憶趕忙回頭,一位三十出頭的壯漢,身背一捆乾燥的木材,一手拄着柺杖,另一隻手中拎着一些菇菜,正站在離自己二丈開外的地方,吃驚的看着自己。
爹爹!雲憶趕忙跳下馬,飛身上前擁抱住五年爲見得父親。雲程趕忙丟下手中的山雞抱着他日夜期盼的兒子,隨無言語但眼間的淚珠確代表心中的期盼。
雲程摸摸雲憶的臉蛋:好兒子,都長這麼高了,走先回屋在聊。
雲憶嗯了聲從地上撿起雲程採集的菇草,才發現由於激動去開門的父親,腿腳一拐一拐的。雲憶趕忙上前扶着雲程:爹爹,你腿怎麼了?
雲程一邊開門,一邊笑呵呵說道:前兩年進山狩獵,不小心被毒蛇咬了一口,後來腿就變成這樣了。不礙事,你先進屋,我給你拴馬。
雲憶幹忙上前拉住馬繮:爹爹,你快先進屋,我來便是。說完把大黑馬牽到古樹旁拴好,取下行禮扶着雲程進屋。
雲程把木材放進廚房,看着幾年不見的兒子身影,確實高興的一時不知道該幹什麼。
雲憶進屋後趕忙將雲程扶坐下:爹爹,你先坐會,我去燒飯。
本想阻攔的雲程,見兒子還和往日一樣便不在阻攔,看着忙碌的兒子心中也是美滋滋的。
可當雲憶加上水打開米缸時,才發現米缸既然是空的,只有廚臺上兩碗剩野菜和不只放了幾日僵硬的烙餅。雲憶深吸了口氣這纔想到,父親這兩年由於腿腳的不適以無法自行維持生計。便回到客廳看着消瘦的父親:爹爹,你等等,我去買點穀米回來。
雲憶說完便朝門外走去,雲程看着兒子身影,本來高興的面容見兒子離開,一下變得沮喪狠狠的咬咬牙。心中的愧疚使這位壯漢強忍不流下淚水,便只好坐下等待着兒子回來。
大半個時辰後,門外傳來談話聲,雲程趕忙拄着木拐走出門外。只見雲憶手中拎着幾塊荷葉包裹好的包裹,正向兩個以遠去的身影招手。而地上擺放這兩隻麻袋,兩隻裝酒的大土陶罈子,雲程趕忙上前還沒開口就被雲憶趕忙攔住:爹爹,你怎麼出來了。
雲程看着買這麼多東西的雲憶:憶兒,這?
雲憶含笑攙扶進屋坐下:爹爹,放心吧!這是我上學掙的錢。雲程一聽便不在說啥,只能內心有所愧疚,由雲憶扶着進屋坐下。
待雲程坐下雲憶放下荷包: 爹爹,你先坐,我把糧食搬進來。雲憶又走去屋外,雙手拎起麻袋便走進屋內放在牆角,雲憶之行這可驚住了雲程。一麻袋穀米少說也有二百來斤,憶兒也就只不過才十一歲的孩子而已。便趕忙叫:憶兒你慢點,不行就放着我來拿!
雲憶抓起麻袋:爹爹,你坐那別動,這種活我能幹得了。
放下第二個麻袋後又跑出去,這可急壞了座着的雲程剛想站起去看,雲憶已抱着兩大罈子酒已經走了進來:爹爹你就座着吧!我給你先打碗酒先。
雲憶將酒罈放到竈臺上,拿起竈上的碗擦了擦便倒碗酒端到客桌,又趕忙跑了回去拿了兩雙筷子出來。這才座下打開打包好的紅肉,香噴噴的大紅肉肉香飄入鼻。
雲憶把筷子遞給雲程:爹爹,今天晚上咱們就先將就吃點,等明日我在給你做飯。
雲程含笑深吸口氣:娃娃成了大人了,知道操心眷顧家務。
雲憶則含笑:爹爹,你多吃點。
雲程這才和雲憶邊聊聊吃酒,屋內歡聲笑語不斷,屋外百蟲嗡迎。在夜幕下舞動在菜花,林密,小溪,陪着父子二人聊到深夜才熄燈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