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雪參這麼珍貴的靈藥,用在這個病秧子身上跟用在狗身上有什麼區別?我們鎮北侯府憑什麼要養着這樣一個廢物?給他用這些雪參對他來說都已經是天大的擡舉了!”
“嗯?”夜狂瀾頓時眯起眼來,到了這一步,這些人乾脆是連一點僞善都懶得裝了麼?
夜明珠的拳頭也緊緊的握了起來,他不能容忍這些人在妹妹跟前如此羞辱他。
其實這些年他一直都是知道的,不只是百年雪參被濫竽充數,就連他其他的生活用品都被削減剋扣,只是他生來性子薄涼,加上總想妹妹看着自己過得不好,心頭會暢快些,便也懶得去爭,那些人便覺得他好欺負,一次狠過一次。
“大伯母,百年雪參是爺爺指定爲哥哥調理身子的。”夜狂瀾端坐在案几邊,深幽的眸子裡蕩着幾絲寒光,“這般公然違抗爺爺的意思,你可是有將鎮北侯放在眼中?”
“那老不死的都已經死了,放不放在眼中又如何?”獨孤蕙還未說話,夜水靈便已經跳了出來,她與夜水悠一樣,恨死了鎮北侯,儘管那個人是她們的爺爺。
“呵。”夜狂瀾冷笑一聲,壓制住心中的怒火,眼睛一瞬不瞬的在夜水靈身上掃過,最後又落在了獨孤蕙身上,慢悠悠的說道,“大伯母可別告訴我,今日大姐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也是因爲‘傷心欲絕’啊-”
“你!”夜水靈一着急,便又要開口。
“還不閉嘴!”獨孤蕙的臉色很不好看,立即厲聲呵斥夜水靈。
繼而扭過頭來,強行扯起一抹笑,對夜狂瀾說道,“瀾兒,這些年大伯母對你勝過親女,莫不是有些人在你面前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讓你誤會了什麼?”
話落,獨孤蕙便冷冷的掃了一眼夜明珠。
夜狂瀾真是一連在心裡翻了好幾個白眼,這都開始撕逼了,還矯情個什麼勁兒。
“大伯母雖是沒有辦法治好你的臉,可你那半白半黑的頭髮,是大伯母歷盡千辛萬苦尋來的染髮膏,才讓你重新擁有了滿頭烏亮的黑髮-”獨孤蕙繼續說道,“這些年,大伯母自認對你問心無愧,就是對待靈兒也不及你好,這做人啊要講良心,大伯母相信你只是一時被矇蔽了雙眼……”
“是啊,夜狂瀾你也真是夠忘恩負義的,如果沒有母親每月送到你這裡來的染髮膏,你可比現在還不成人樣呢。”獨孤蕙說完,夜水靈的底氣也跟着足了起來,是啊,夜狂瀾還需要她們每個月提供的染髮膏呢。
夜狂瀾冷冷的聽着,淡淡的眯眼,染髮膏麼?
她的手指輕輕的從自己的髮梢掠過,清幽的花香便撲入鼻中。
夜狂瀾卻眸光陰沉,她似乎突然發現了什麼。
“瀾兒,只要你以後好好聽大伯母的話,染髮膏啊,還是會如期送到你手中的。”獨孤蕙見她不說話,以爲夜狂瀾是怕了,眼角微微挑起。
縱使夜棲死了,她一時半會兒也不能太過苛責夜狂瀾,畢竟她還擔着嫡房之女的名聲,她要做的是一步步將夜狂瀾推進深淵,讓她受盡唾棄,徹底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