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雙黑眸更是盯的慕容雋心裡一陣發憷,他恍惚間只覺得,夜狂瀾和皇甫情深像極了,他們都是同一類人。
好半天慕容雋才稍稍往後退了一步,說道,“在下也是情急之中,多有冒犯還請狂瀾小姐恕罪。”
若不是逼不得已,他也不會前來求夜狂瀾的,畢竟在他心中,始終對夜狂瀾持有一股子說不出的情愫。
夜狂瀾將那枚扳指握在掌心裡,黑眸依舊直勾勾的盯着慕容雋,半晌後才聽她說道,“我若是你,便是會帶足夠讓我信服的證據前來。”
頓了一下,夜狂瀾又說道,“你回罷,下次見你,怕你我已是敵人。”
慕容雋心頭一沉,他當真是沒想到夜狂瀾是一點情面都不顧及的,既然她已經是將話說道了這個層面上,他若是繼續賴在這裡,這臉也是疼。
他向來保持在臉上的得體笑容,現在已是蕩然無存。
慕容雋對她微微行了一禮,“既是如此,狂瀾小姐保重。”
從她口中說出‘敵人’二字,他也不知怎麼的,心頭一震狠狠的顫慄,竟還有種說不出的疼,像是針扎,又像是蟻噬。
慕容雋轉頭走了兩步,夜狂瀾又忽然開口道,“你要如何對付慕容家我不管,慕容映月你若是動了,我會殺了你。”
“呵……”慕容雋的身子微微一凝,他當夜狂瀾是如何無情之輩,可偏偏她又如此重情義,只是被重視的那個人不是他……
他忽然有些羨慕慕容映月,如此輕而易舉便得到了夜狂瀾的心,而他……恐怕這輩子都沒有希望了。
國仇家恨加諸在身,夜狂瀾將來是要成爲晉王妃的,她便註定是他的敵人。
“狂瀾小姐若是有那個本事,便護她一世無憂罷。”他話落,身形一閃便消失在夜狂瀾跟前。
而此時夜青剛好進來,她只看到慕容雋一抹殘影,進入大廳後,見自家小姐臉色沉沉。
“小姐,宮裡來人了。”夜青走到她跟前,低頭說道。
夜狂瀾朝外面看了一眼,只見是鹿秀。
她很久沒單獨見到鹿秀了,而此刻只見那人正站在她院子裡的花樹下,那張臉一如既往的清秀。
夜狂瀾走出去時,恰好與他四目相對。
“珍妃娘娘想見夜明珠,陛下特令夜四小姐隨行。”鹿秀說着,便做了個請的姿勢,“馬車已備好。”
夜狂瀾掃了他一眼,鹿秀現在看她的目光已經與以往不一樣了。
他的眸光看起來很平靜,眸底裡卻是隱着一份打量。
夜狂瀾並未多問,她入宮之後,馬車是直接朝着禁牢而去的。
夜高楚的肚子大了許多,因爲她的到來,禁牢之中特意添了好幾盞燭,賢貴妃做出那樣丟皇家面子的事,若不是肚子裡還有塊肉,早就人頭落地了,她現在被關在冷宮裡,怎麼都翻不出水花來的。
現在的後宮可以說是珍妃一人獨大,這位主子自是不敢有誰去得罪的。
夜狂瀾是扶着夜高楚進去的,禁牢內陰暗潮溼還有發黴變質的潮腐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