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剛剛那些話並不是我自己想出來的,而是今天早上華彌馳跟我說的。自打華家二叔死後華彌馳就一直懷疑華家二叔或許是知曉了什麼他不應該知曉的事情,所以纔會遭到滅口,因爲以華家二叔的死狀來看像極了幕後團伙處理人的辦法。現如今彌馳集團的事情爆發,這也就印證了華彌馳的猜測,所以……所以他想讓我們倆想辦法保住華家二叔的那幾個兒子。”
我愣了,不是因爲自己無意間猜中了這個結果而發愣,而是因爲聽見華彌馳要保住華家二叔的這幾個兒子的事情而被愣住。華家二叔不是和華彌馳之間不對付麼?華家二叔的那幾個兒子也是一直心心念念地想要將華彌馳除之而後快,怎麼事到如今華彌馳突然間變得心慈手軟起來,還顧念着親情想要從幕後團伙手中將那幾個人給救下,這實在是有點兒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想要從幕後團伙的手底下救人,那不是明擺着玩兒革命鬧獨立嗎?單紓偉也說了,幕後團伙爲了能夠暫時拯救彌馳集團,那可是在方方面面都下了功夫,他的那些話我聽得明白,不就是說幕後團伙從警方到銀行再到商界都有人散佈着,根深蒂固很是不得了,現在華彌馳居然想要我和單紓偉救人,這打的到底是什麼主意啊?莫不是想拉着我和單紓偉一起鬧革命?
看了看一臉認真的單紓偉,我憋了口氣癡癡笑了起來,搖頭道:“單紓偉你這是半夜睡糊塗了說夢話呢還是晚上酒喝多啦?如果這是你們新想出來的一招試探方式,那麼我可以十分認真地回答你,這招兒對我沒用,你該幹嘛幹嘛去,別打擾我睡覺!”
單紓偉皺着眉頭有些着急,歪着頭壓低了聲音繼續道:“我是認真的鐘烈!我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也很清楚華彌馳跟我提出的這個要求代表了什麼,之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內回絕華彌馳,是因爲我
認爲此事可行,所以纔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找你說的。”
“可行?呵呵……你告訴我哪裡可行?就憑我們兩個嘍囉就想對抗那不知道有多大坑的幕後團伙?你是打算讓我一天24小時都貼身跟着華家二叔的那幾個兒子還是想讓我直接通過費啓釗而找出幕後團伙裡的人一一干掉啊?可行,哼,你可真行!”
單紓偉彷彿是一早就料到我有這樣的迴應似的,我剛剛纔說完就見他的那張冰塊臉突然間在面前放大,帶着冷冷的語氣開口道:“鍾烈,難道你還想看其他無辜的人死在幕後團伙的手中麼?難道,你就不想要知道殺死莊湉和華家二叔的兇手到底是誰?難道,你就不想給莊湉報仇?”
單紓偉的話就像是一記記自帶連環影響力的炸彈,對着我最壓抑和在意的事情一次次地進行轟炸,當他說完之後我也算是體無完膚了。
找到殺死莊湉的兇手這是我親自當着莊湉的屍體許下的承諾,我怎麼可能不想完成這件事?可是自從我知道了這件事和幕後團伙有關的時候,那些燃燒在我表面的怒火就悉數被我給壓抑進了心底,就算我再傻也知道,僅憑我一己之力想要從茫茫人海之中找到屬於那些幕後團伙的人很難辦到,更何況是找到那個殺死莊湉的人!所以我只能忍耐、只能等待,只能跟他們比耐性,讓時間來耗光他們對我的所有懷疑和猜忌,我才能找到他們的弱點和缺口進行突破,否則想要瓦解這支勢力於我而言,根本就是雞蛋碰石頭。
然而此刻單紓偉毫無預兆地談論起華家二叔那幾個兒子的事情,又提及了可能會因此而找到殺死莊湉的那個兇手,我承認我動搖了,當下就動搖了。單紓偉的確是個不容易對付的角色,平日裡也將我看得很準,知道我當着莊湉許下的諾言並非說說而已,僅僅只說了幾句話就撓準了我的癢心。
輕輕閉上眼嘆了口氣
,我不知道自己此時除了嘆氣還能做什麼,花了幾個呼吸的時間用來冷卻自己那突然間被撥動得澎湃的內心,我睜開眼淡淡地看着單紓偉開口道:“怎麼?華彌馳這是想要帶領着我們倆公然反水麼?還是說他通過這次的事件想通了,想要回頭是岸和你們警方合作來共同搗毀幕後團伙了?”
此言一出單紓偉便條件反射似的將身體遠離了我,鐵着臉道:“鍾烈我是認真的,你能不能嚴肅點兒!我就問你想不想把殺死莊湉的兇手找出來吧!”
我緩緩點頭,毫不否認自己的想法,“當然想,不過就算是我想難道就能找出來了嗎?就算是找出來了難道幕後的那羣人就能讓我們動他?如果可以的話,我現在就可以迴應你,你說幹什麼我都聽你的,全身心地配合你,你可以做到嗎?”
“好!就等着你這句話!在華家二叔的那幾個兒子的事情上,你的確不需要過多地做什麼,只需要好好地配合我就好,你放心,我會把殺死莊湉的那個人帶到你面前的!”
我抱着被角躺下,也不管單紓偉的話是否說完就‘啪’地一聲直接將房裡的燈給關了,淡淡迴應:“希望如此!勞煩你出去的時候幫我把門關一下,我不想再起身了。”
說完,直到聽見單紓偉深深地嘆了口氣而後離去的腳步聲消失了,我才復又在黑暗之中睜開了雙眼。單紓偉大半夜地鬧這麼一出,擺明了是不想要我再睡覺,他既不肯承認自己是警方臥底的身份,又堂而皇之地來找我說這些敏感的事情,若說這不是一次新的試探,只怕都不會有人相信。
只不過單紓偉的這一出試探比上次馬律師排的那場戲好像要拙劣很多,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暗中精心計劃的感覺,反而是顯得很倉促和粗糙,我在想這次的試探到底是誰安排的,是大舅子費啓釗、還是華彌馳,抑或根本就是單紓偉自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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