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爲單紓偉只是擔心害怕自己的同志會被這羣犯罪分子謀害,着急着想要營救對方但卻苦於根本就不知道具體的情況,最終只能悶聲將這種苦痛壓在心底,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是以我在平日裡見到單紓偉的時候也沒敢和他多打招呼,兩個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卻像是根本就不認識對方似的,連以往的客氣寒暄都省了。
這樣的情況直到有一天費啓釗從天而降地分配了一個新任務給我才得以截止,我突然間有了事情可以謀劃,就將投放在那個失蹤警察臥底身上的心思給收了回來,對單紓偉的注意力也相對減弱,秉持着我們倆一貫的陌生狀態。
並不是我不能夠一心二用,而是費啓釗突然間給我的這個任務讓我有些摸不着頭腦,可以說是真正地考倒我了,除了一張廢棄化工廠的平面圖之外,具體讓我做什麼他也沒有說清楚,只說到時候我就會知道應該怎樣做。
我翻來覆去地研究着那張廢棄化工廠的平面圖好些天,除了能夠大概猜測到費啓釗的心思是讓我在這裡狙殺一個目標之外,其餘的真的是一點兒線索都沒有,就連那個化工廠實際的位置在哪兒我的不曉得,更別提提前到現場安排做準備了,而且最誇張的是費啓釗明明白白地告訴我現如今還不確定狙殺的目標,還是一句話總結陳詞,說我到時候就知道。
不知道狙殺目標、不清楚狙殺地點、不曉得行動日期,我就像是一個被早早預告了片花的觀影者,只抱守着那麼一丁點兒消息坐等、苦等。
拆卸擦拭着手上的這把BIG SHOT,這還是上次我從費啓釗那兒弄過來的他的私活,自從上次打傷了周老闆的那個殺手之後我就把這把槍和剩下的子彈放在了自己的牀底下,沒
有要把他還給費啓釗的意思,而他呢也沒有問我要,相安無事。
只是這次費啓釗給了我那張廢棄化工廠平面圖的時候還順道給了我一盒BIG SHOT 的子彈、一盒槍油,擺明了是要讓我提前做好準備等候他的通知,還特意地囑咐不要告訴任何人。我謹遵他的吩咐,沒有把這個消息告訴任何人,也確實是沒有人可以告訴,就連單紓偉我也沒說,不是我不想告訴他,而是我擔心這次的事情又是費啓釗的一則測試計劃不敢告訴他,也沒有找着機會和單紓偉單獨說話。
獨自一個人關在屋子裡把槍拆了裝、裝了拆地擦了好多次,直到我自己都受不了這種滿手槍油百無聊賴地等待日子,費啓釗才終於勉強給我發來了行動的通知,不過他這行動的通知也的確是怪異得很,只是給了我那個廢棄化工廠的確切位置讓我提前去現場埋伏着等待目標的出現,但是確切的目標信息仍舊沒有給我,到底有幾個人、什麼時候到,這些消息我統統不知道,像個二愣子似的扛着槍就着夜色就去了。
當我抵達現場的時候才真正算是瞭解到那個廢棄化工廠到底有多廢棄,還沒走近工廠裡面呢,遠遠就聞到了一股濃烈刺鼻的味道,說不出來那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但是卻很清楚那種味道就是從化工廠裡面傳出來的。
看着工廠裡面雜草叢生的狀態,很難相信這家化工廠都已經荒廢成了這個樣子居然還能發出那麼濃烈刺鼻的味道,難怪附近幾公里的範圍內都沒有看見什麼其他的廠房抑或是人家,荒涼得厲害,連外面的路也是坑坑窪窪的,十足的殺人越貨好場所。
我儘量放輕自己腳下的步伐,避開周圍那些不懼化學毒害而茁壯成長的小草,生怕因爲自己的一個不
注意留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痕跡,要是被不期而至的目標人物給發現了,那豈不是要栽?
雜草叢生的空曠廠區我不敢過多涉足,裡面經過歲月洗禮而鋪了厚厚的一層灰在地上的廠房我更是不敢進,好在今天晚上天上的月亮夠大,給我的光線也充足,憑着記憶裡對這家廢棄化工廠平面圖的記憶,我很快就找到了早早就設定好的狙擊點,三下五除二地爬到了一根菸囪後面的平臺山,確定了自己的埋伏方式。
化工廠最大的特色就是煙囪極多,這裡也不例外,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每一個可以容得下人的煙囪上面抑或是旁邊都能夠作爲良好的狙擊點。我選擇的位置並非這個場所裡最佳的狙擊位置,甚至在視野上來看還有些侷限,但是我的這個位置確實最爲安全的位置,不僅連底下的人很難發現,就連在整片廠區的最高點也很難發現我的藏身地點。
月光明亮皎潔得讓人不敢直視,尤其是我這種在內心裡還朦朧裹了一層塵埃的人,化工廠裡刺鼻的氣味很快就同化了我的嗅覺,原本因爲氣味而頭疼腦脹的感覺也消失不見,反倒是把裝BIG SHOT的盒子打開後那一絲絲清涼的槍油氣味直衝頭皮,讓我腦袋一輕,再次確認了自己此次來此埋伏殺人的目的。
費啓釗爲了不引起周圍人的注意,特意讓我趁夜提前來這裡埋伏着,雖然沒有告訴我確切目標抵達的具體時間,但以我多年埋伏狙殺的經驗判定,目標人物應該抵達的時間應當不會短,至少不會是在今天過來。原因很簡單,因爲即便是幕後團伙不確定目標人物抵達的具體時間,但是他們確實對化工廠這個地點十分確信的,既然曉得地點,那麼以他們謹慎的態度就勢必不會在時間上打擦邊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