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林曉虐殺惡奴方勇開始,關於他的種種謠言漸漸消弭,雖然還有些下人在背後議論,卻也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撞在槍口上。對於這些,林曉也懶得搭理,只是埋頭修煉精神力,同時也在研究自己所掌控的魔法。
如此又過了一個多月,林曉身上的傷勢已然痊癒,期間,方生也曾來過幾次,不過也只與他閒聊幾句便離開了。而且每次與他閒聊,方生的眼中總是帶着些微失望之色。如此態度,也令林曉心裡更加的疑惑。失散了這麼多年的兒子重新回來,這難道是一個父親該有的心情?
這段時間,林曉也愈加急切的想要出府去九華山找師父問問。卻沒想到,之前向凌韻提議了好幾次,都被她斷然拒絕。林曉也曾想着悄悄離開,可是也不想傷到這位“母親”的心,就一直耐着性子在府裡養傷。
這一日,方府門前突然來了一男一女,言稱是林曉的朋友。守門的侍衛聽聞對方是少爺的朋友,急忙轉身進去通報。這兩人就是陸謙跟任香茹。
自從林曉被方林帶走之後,任香茹便跟着陸謙回到了陸家。面對這位半部乾坤訣的擁有者,陸謙可是使出渾身解數,大獻殷勤。爲此,還被他的老爹,也就是陸家家主陸博言叫過去訓斥了一頓。對於老爹的訓斥,陸謙雖然表面應承,心裡卻絲毫不加理會,依然固我。
如此,陸家上下瘋傳“少爺喜歡**”這樣的言論,每當聽到這種話,陸謙總是翻翻白眼,心裡暗歎,“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雖然陸謙不怎麼在意這種傳言,但是任香茹卻有些坐立不安,在陸家沒呆多久便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如此,在陸謙又一次提出購買那半部乾坤訣的時候,任香茹坦然答應了下來。不過,她也是有條件的,第一就是要陸謙去慈雲庵將自己的兒子找回來,第二則是必須要林曉跟着一起去取乾坤訣。
第一條陸謙能夠理解,畢竟事關自己的兒子,不過對於第二條卻有些疑問。當時陸謙便疑惑的問了出來,“這是咱們之間的買賣,爲什麼非要林曉跟着?”
聽着陸謙的問話,任香茹只是用了一句“我不信任你”便擋了回去,這讓陸謙心裡鬱悶的同時,也只能按着任香茹的意思來辦。
然而,原本以爲只是很輕鬆的條件卻出了岔子,當陸謙帶人去慈雲庵的時候,卻被告知,任香茹的孩子早在半個多月以前就被人劫走了,具體是誰,她們也不清楚。
當任香茹聽到這則消息時一陣嚎啕大哭,整日以淚洗面,再沒有與陸謙交易的意思。
眼看着這件事似乎就這麼黃了,陸謙心裡焦急,但是也不能在這個時候重提交易之事,只能耐心的守候着任香茹,同時增加人手尋覓孩子的下落。
一個多月以後,任香茹似是從失去孩子的打擊中恢復了過來,主動向陸謙提起交易的事。原本以爲沒有找到任香茹的兒子,那半部乾坤訣已經與自己漸行漸遠,然而卻沒想到她會主動提出來,陸謙心中大喜,再三表示一定加派人手幫任香茹尋回孩子。
這段時間任香茹也想了許多,在這個風雨飄搖的江湖,自己一個弱質女流是沒有能力守護住那半部乾坤訣,而這段時間的逃亡也已經令她身心俱疲,爲此,連自己的孩子也下落不明。
八卦門被滅,孩子不知被誰劫走,這一切都令任香茹疲憊不堪,打算取出乾坤訣送與陸謙,便去慈雲庵出家,從此遠離這紅塵俗世。
陸謙並不知道任香茹的心思,當然,只要對方願意把乾坤訣賣給自己,至於其他的,也與自己沒什麼關係。林曉被方林帶回方家的事並未遮掩,而方生也在方家衆人面前坦然承認林曉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兒子,因此,這個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西南大陸,那些還覬覦火靈的末流武者們聽到這則消息,頓時打消了那不切實際的想法。而那些想要取林曉性命的,也在一夜之間銷聲匿跡,似是從來沒有在江湖上出現過一般。
陸謙顯然也知道了林曉入方家的消息,心裡震驚的同時也暗自慶幸自己並沒有與他交惡。陸家雖然同爲三大世家,但是因爲方家與凌家結爲同盟,因此這些年被兩家壓過一頭,日子過得也有些不如意。如若不然,陸謙也不會發瘋似的尋找乾坤訣,就是想曾強陸家的實力,扭轉這一困難的局勢。
聽到下人稟報有人來找自己,林曉轉念間就想到必是陸謙與任香茹無疑,正愁找不到出去的理由,就有枕頭送來,林曉頓時心中一喜,急忙向門口跑去。
站在門外左顧右盼的陸謙冷不防被林曉撲過來緊緊抱住,心中一陣驚愕,不知林曉這是在發什麼瘋。只聽林曉一邊用力拍着陸謙的肩膀一邊驚喜的說道,“盼了你們好久了,終於來了!!”語畢,林曉放開陸謙,轉身想要擁抱任香茹,卻見對方一臉怪異的後退了兩步。
林曉訕訕的笑了笑,急忙拉着陸謙往裡走,“進屋再說。”陸謙回過頭,與身後的任香茹交換了下眼神,兩人心裡不約而同的升起一絲懷疑,“這傢伙不會是上次的傷還沒好,留下的後遺症吧?”
進入房間裡,三人分賓主坐下,陸謙急忙說出來意。聽到兩人是爲了去取乾坤訣,林曉並沒有答覆,而是對着爲兩人斟茶的寧兒吩咐一聲,讓她去將大夫人請來。
“待會兒大夫人來了,你想辦法跟她說,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我出門去。”帶寧兒出了房間,林曉急忙湊到陸謙面前低聲吩咐了句。
此時陸謙才反應過來,怪不得剛纔林曉在門口的時候對自己那麼熱情,敢情這是被圈在家裡不讓出門了。想到此處,不禁裂開嘴角,放肆的大笑兩聲。一旁的任香茹聽到林曉的話,也是跟着低聲輕笑着。
見兩人笑得那麼開心,林曉也不見惱怒,再次叮囑了幾句,便重新坐在椅子上,靜待凌韻的到來。當日林曉來到方家,凌韻爲了方便照顧他,便將他安排在了自己旁邊的院子,所以沒過幾分鐘,凌韻便走進了房間。
見凌韻進來,陸謙急忙放下茶盞,躬身拜道,“陸謙見過伯母。”林曉與任香茹也是站了起來,任香茹是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對方,林曉同樣也是,兩人都只是靜靜的站着。
“你是陸家那小子?”凌韻轉過頭打量了陸謙一眼,嘆道,“當年伯母還去喝過你的滿月酒,沒想到這一轉眼就是十八年過去了,世侄如今也是一表人才啊!!”
聽聞長輩誇讚,陸謙恭謹的說道,“陸謙慚愧,比起林曉來還差好幾條街呢,伯母謬讚了。”
陸謙那謙卑中不失調侃的話語,令屋子裡的氣氛爲之一鬆,凌韻也是輕笑幾聲道,“不愧是名門出身,這話說的,聽着心裡都是舒坦的。”聽着凌韻對陸謙的誇讚,林曉不禁翻了個白眼,心中暗自腹誹,若是被她見到陸謙那市儈的一面,不知該作何感想。
“世侄今日來此有何要事?”說話間,凌韻伸手招呼一聲,衆人再次落座。
“晚輩今次前來叨擾,卻是想請林兄一起去辦件事,希望伯母應允。”見凌韻問起,陸謙急忙說明來意。
“這事啊……”凌韻遲疑了下,側過頭瞥了林曉一眼,見他面色平淡,看不出是喜是憂,進而轉頭對着陸謙道,“不是伯母管的緊,只是與他十多年未見,這纔回來沒幾天便要出去,心裡有些不忍。況且近日這江湖也是越來越亂,還是呆在家裡安全些。”
聽到這話,陸謙急忙勸解道,“伯母敬請放心,晚輩與林兄此去,多則一月,少則半月,必將親自將林兄送回府上,況且林兄的實力比晚輩高出許多,一些江湖宵小,還是奈何不了我們的。”
“他能有什麼實力,連武功都修煉不了。”對於林曉出門,凌韻是一百個不情願,陸謙雖然說的有道理,但也還是不怎麼想鬆口。
“伯母有所不知,林兄雖然無法修煉真氣,但是一身神奇的法術也是令晚輩大開眼界。”說到這裡,陸謙便興致勃勃的講起了當日衆人在雨中那一戰林曉所釋放的漫天冰錐,和被解煩樓殺手刺殺時候的事。
聽着陸謙的講述,凌韻越聽越入迷,同時心裡也非常的震驚。在她的理念中,即使是天階武者,也是沒有改天換地、移山倒海的本事,林曉那漫天冰錐雖然不算什麼,但也在一定程度上算作是“天威”了,而且他還如此年輕,誰知道將來會成長成什麼樣?
陸謙口若懸河的講述了好半天,見凌韻只是靜靜聽着,並未應承什麼,再次小心翼翼的問道,“伯母,你看這事……?”
“你的意思呢?”凌韻放心心裡的思緒,轉頭對着林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