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諾曼他們三人視野中的是一支奇怪的隊伍。
這支隊伍有十幾輛馬車,像是商隊,可是他們的馬車全部都是多駕車,至少也是兩駕起步,三駕的馬車不在少數,而且光是從車廂上就能看出這些馬車可都不便宜,不是商隊拉貨的那種簡陋馬車,很多外車壁上甚至都還雕刻着圖案,比他們身下的這輛商隊載貨馬車可要高檔得多了。
沒有哪支商隊會用這樣的馬車去拉貨,這樣一趟下來馬車的損耗維護費用搞不好都賺不回來。
但如果不是商隊的話,又怎會有這麼多人在野外旅行呢?
諾曼坐在車門口看着對面,這樣想着。
這時,陳清河在他身後提供了一個新消息:“這支隊伍裡有好幾個黑袍法師。”
以諾曼現在的實力,感應黑袍法師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但是那要建立在他有目的的去感應的情況下,隨便一碰到就能感應出對方有多少法師、實力怎樣,這暫時也只有陳清河能做到了。
而在聽到陳清河的話之後,諾曼一驚:好幾個黑袍法師?!
以他對陳清河的瞭解,用“好幾個”來形容,對方的黑袍法師數量怕是不下於5個了。
這荒郊野外的哪裡跑出來這麼多法師的?這支奇怪的隊伍又是些什麼人?
亞伯不像諾曼那樣對陳清河信任,他雖然見識過陳清河徒手把他從黑暗術理揪出來的能耐,但是對於陳清河只是一個照面的功夫就隔着這麼遠這麼多馬車還能準確識別出對方有幾個法師的事還是將信將疑的,也不作聲,就只是盯着對面看。
在這支奇怪隊伍的周圍也有一些騎兵在巡梭護衛着,只不過和之前那支商隊的護衛不同的是,這些騎兵的盔甲要齊整多了,最關鍵的是鋥光閃亮,彷彿特意擦拭過一般,像是貴族們家中的收藏室內特意收藏的那些觀賞用盔甲一般,穿在這些騎兵的身上瞧着很是神氣威武。
在見到有一輛寒酸的馬車停在他們行進的路上之後,這支隊伍停了下來,左右護衛隊伍的那些騎兵們謹慎地看着這邊,一陣騷動過後,一位騎士從這支隊伍中脫穎而出,策馬來到諾曼他們的馬車前,揚鞭勒馬。
“籲~”
這位騎士的勒馬聲很是高昂激越,氣息厚重,最騷的是帶了好幾個轉音,聽着竟是隱隱有些歌唱的意味在裡面。
不過更騷的是他的穿着。
這位騎士穿了一身齊全的軟銀輕甲,甚是輕便貼身,盔甲上沒有半點塵污,擦拭得閃閃發亮,反射着太陽的光芒,竟像是鏡子一般,晃得人眼暈,不過這還不是最亮眼的地方,最亮眼的地方要數他的腦袋。
他戴了個全罩式的頭盔,眼睛都不露出的那種,只在眼睛的部分開了幾條柵欄式的縫用來視物。和身上的盔甲一樣,他的頭盔同樣擦得鋥光閃亮一塵不染,讓本來並不十分燦爛的陽光都好像絢爛了兩分,而在頭盔的最頂端,一大束火紅的不知道什麼毛紮在一起,高高揚起,如雄雞的頭冠一樣矗立着,迎風飄蕩。
這就是最騷包的地方了,這傢伙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這支隊伍的領頭人物一樣。
“咔嚓”
這人把他眼前的頭盔甲片往上推了起來,露出一雙眼睛來,左手按在腰間的劍上,看着諾曼他們的方向揚聲道:“前方的人,你們爲何擋住我們的去路?”
這人說起話來也和剛纔那聲勒馬聲一樣,激昂悠揚,很有點美聲的感覺。
亞伯在諾曼的指示下回答了他的話,“這位騎士先生你好,我們是不幸的迷路者,希望你能允許我們和你們同行,爲此我們願意支付一些令你滿意的報酬。”
諾曼和陳清河是外地人,亞伯雖然是霍爾克本地人,但是遵循家族預言的他一直生活在烏斯懷亞附近,這還是他第一次離開烏斯懷亞,三人沒有一個識路的,在奔走了一天確定光憑方向走不到路後,只好繼續尋找別人的幫助了。
這騷包騎士聞言,連報酬有多少都沒問,直接就道:“好的,幫助需要幫助的人是我們的責任。”
這大大出乎了諾曼他們的意料:一個來路不明的人說要跟他們同行,只要是個正常人都會盤問一番的吧?這人卻是問都不問一聲就立馬就答應下來了。
諾曼也不知道是這個騷包騎士腦子少根筋還是說他對於他們這支隊伍太有信心了,根本不怕有人搞什麼幺蛾子,畢竟按照陳清河的說法,他們這支隊伍中可是有不少於五位黑袍法師的,對於一般人來說,這可是一股非常可觀的力量,有自信也可以理解。
“現在請把路讓開吧,等車隊過去後跟在我們身後,我會將你們帶往最近的城市的。”
騷包騎士這樣說道。
亞伯趕緊把車子趕到了一邊,讓開了路來供這支隊伍通過——一天下來,他的趕車技術也是越來越嫺熟了呢,看架勢還真有點馬車伕的味道了。
等到隊伍過去後,亞伯趕起車,跟在最後行進了起來。
兩隊人相遇的時候本就快要入夜了,隊伍行進了沒多久之後,天色就徹底進入了傍晚。
夜幕漸漸揚起,太陽搖頭晃腦地越走越遠,就要消失在地平線那頭,隊伍也停了下來,在稍作停留後,向斥候探尋到的一塊適合紮營的地方左拐而去,到達之後隊伍終於徹底停了下來進行休整。
諾曼可以見到,現場的人分爲三夥,一夥兒是那些護衛的騎兵們,現在他們從馬上下來了閒聊休息着,但是沒有一個人坐在地上;一夥兒是那些隨行的夥計,扎帳篷、挖坑生火架鍋處理食材的活兒都是他們在幹;最後一夥兒則是從零星幾個從那些馬車裡下來的人。
那些人有男有女,衣着都很不錯,以諾曼現在的眼光,從款式、面料等方面來判斷,一眼就能看出這幾人身上的衣物竟然都是奧古斯都聯合王國貴族常用裝束。
既然陳清河說了這些人裡面有好幾個黑袍法師,那麼看到他們穿貴族服裝諾曼並不會驚訝,他驚訝的是,這幾位疑似貴族的男子手裡都拿着像是樂器的東西,款式不一。之後,他更是看到這人聚到了一起演奏起來,像是社會地位低賤的吟遊詩人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