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羽一行,盡數被解決,或昏迷不醒。或一袖扇飛,或乾脆撲屍在地,再無一人能站在悠悠等人的面前。
龍雲他們也就罷了,早就習慣了,徐成卻是險些將眼珠子瞪出來,目瞪口呆之際,也忘了上前。更是說不出話來。
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悠悠等已然圍了上去。
“哇,爹爹好厲
悠悠拍着手笑道。
“少拍馬
張凡笑罵道:“讓你不認真卑煉,連這麼個小子都打不。
這句話自然是隨便說說的,公子羽好歹年紀比他這個當爹的還要大。即便悠悠資質相當的不差,又有天魔殘魂相助,想要勝過他,也尚需時日。
悠悠更是好像沒聽見一般,剪水雙眸撲閃撲閃的,一點不好意思的神情都沒有。
倒是龍雲訕訕然站到張凡的身邊,不好意思地說道:“弟子沒用,沒能保護好師姐,請師父責罰。”
“保護我?”
“喂,小龍雲,你打得過我嗎?”
悠悠大眼睛一瞪,嗔道。
這話就不好回了,龍雲乾脆來了個沉默是金,假裝沒聽到了。
“好了!”
張凡笑着擺了擺手,道:“這個段子羽也算是有那麼一點本事。你們三個聯手能勝得過他,也算是不枉爲師一片心血了。”
“假以時日,即便是一對一,他也當不是你們的對手。”
“那
悠悠一點謙虛的意思都沒有。高昂着頭顱說道:“也不看看是誰的徒弟
龍雲也就罷了,沒有什麼表示,一旁龍兒卻是深以爲然地點着頭,一副就當如此的模樣。
“罷點心氣也是好的。”
張凡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麼。
其實他先前還有一句話不曾說出口,這個公子羽的底蘊確是不凡,此次失利,也有點乍見之下。應對不及的緣故。
若是再次遇到他獨創的法相化身之法時,怕就是另一番結果了。
不過這些日後暗自提點也就走了,倒也不必在此時掃了弟子們的興頭,弱了心氣。
說起來,旁觀了這麼久,對他們幾個的反應,張凡還是滿意的。
“將這個,公子羽帶回去,直接交給執事殿,他們會處理的
隨意瞥了猶自昏迷不醒的公子羽,張凡淡然交代了一句,旋取回過頭來。先是對激動不已的徐成點了點頭,隨後說道:
“好了,爲師回去了,你們也趕快回來,莫要再耽擱了。”
此時諸事已定,他現在的化身之法頗費靈力,也不想再多呆了。
話音網落,悠悠網癟了下嘴巴。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呢,一直攙着的手臂便是一輕。驟然空蕩了起來。
張凡的身影,還不曾散去,但先前那種實體一般,悠悠緊緊依偎着仍不能發現破綻的感覺,卻是不見了。只覺得空空蕩蕩,恍若投影。
”
恰微風拂過。一聲輕響聲,崩潰散去無蹤,只有一支金烏翎,輕飄飄地落下。
最後的交代聲猶自迴盪,人影已是渺渺不可見,雖然明知一兩天後,就能再見,衆人的心中還是忍不住生出了一種悵然之感。
那支屬於悠悠的金烏翎,飄飄蕩蕩而下了不足一丈的距離,驀然間。璀璨的金色褪盡,顯露出了漆黑之中帶着暗金光華的色澤,少去了光輝奪目,卻另有一種內斂的美麗。
對此徐成“啊”的一聲,滿是惋惜之意,悠悠倒是恍若不覺,只是伸出白嫩的手掌將其接在手中,重新掛回了腰間罷了。
徐成四顧了一下,方纔見得龍兒、龍雲他們兩人,對此亦是不曾在意,心中雖然覺得奇怪,卻不好意思開口相問。
他自然不知道,這纔是金烏翎的本來面目,早先所見的光華,不過是附着其上的神通罷了。
這些當然不是墨靈尾巴上那三根真正的金烏羽毛了,若是真的,怕是墨靈早就委屈地找他們幾個算賬了,哪裡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真說起來,這些不過是墨靈身上蛻下來的普通羽毛罷了,只是被張凡施展以秘法,製成獨一無二的信物與寄託之物,也是給弟子們的一個保陳
個丰神通,就不爲外人道了。
“走吧走吧。帶着這個,什麼什麼羽,我們回
雲淡風輕,悠悠嬌美的臉上,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法相宗,傳承殿中,張凡、鳳九嶺、燭九霄,三人鼎足而坐。
鳳九嶺與燭九霄的目光,盡數凝聚在張凡的身上。
突然,一個強大的神識波動散發開來,鳳、燭兩人的眼中頓時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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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兩人的注視下,張凡緩緩睜開了眼睛。
”丁真是玄天門的使者找麻煩。他們吃了熊心豹膽了
鳳九嶺雙目圓瞪,不怒自威。
“倒也不是小兒輩玩鬧而
張凡搖了搖頭,淡然將過程說了一遍。
此時,他早不復網察覺到異狀時的驚怒交加了,全程看下來,他自然知道李雲峰和公子羽從頭到尾都沒有傷人的意思,也沒有這個膽子。
既然如此小懲大誡,順便借題發揮一下,就足夠了。
“好一個借題發揮,張師弟好決斷。”
聽了張凡的敘述,燭九霄撫掌大笑。
“不
鳳九嶺也微微頜首道:“神兵段天狼。也算是一代高手,但在我法相宗眼中,卻也算不得什麼太了不得的人物,派個弟子來算怎麼回事?”
言語間,隱見怒氣,段天狼這般作爲。至少一個。“怠慢”是逃不掉的。
“他有求於我們!”
燭九霄臉上露出一抹譏詣之色,嗤之以鼻。
“英雄所見略同,張某也是做此想。”
張凡點了點頭,贊同燭九霄的看法。
此時傳承殿中只有三人,沒有一個是簡單人物,燭九霄能想到的,自然也瞞不過鳳九嶺和張凡的眼睛。
“好,他段天狼既然故作姿態,我們也不需要給他留面子,有什麼話,就讓他親自來說
鳳九嶺冷哼一聲,也贊成此看法。
“想來用不了一個月,段天狼就會出現在我們面拼了。”
張凡一笑,自信地說道。
“哈哈天狼這下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他那寶貝兒子。生生把藉口送上門來,我們卻之不恭
燭九霄大笑着,顯然頗爲開懷。
神兵段天狼,以一個小兒輩前驅,除卻試探之意外,還有故作姿態的意思在其中。
此時秦州四面楚歌聲,自然不會願意無冤無故得罪了玄天門,這樣把姿態擺足了,他段天狼再緊隨其後而來。說出其目的,就隱然有了居高臨下之意。
他的打算,無非是如此而已。
“段天狼在玄天門中,也能做得一部分主了,他此來當是代表玄天門,可玄天門獨霸幽州,有什麼能求到我們頭上的?”
燭九霄捋着鬍鬚,沉吟了起來
“興許是相約爲好
鳳九嶺不太肯定地說。
一邊這種情況,以幽州相對強勢的地位。相約互不侵犯,秦州自顧不暇,當然沒空去打他幽州的主意,順理成章纔是。
問題是,現在想打這個算盤的,應該是秦州修士纔對。
這些年來,涼州處始終駐紮着兩三個元嬰真人,分別由三宗派遣門下真人前往,雍州就沒有這個待遇了。
這自然不是因爲涼州殘存的實力更強,只能是爲了防備幽州做什麼鬼祟舉動罷了。
這一點,雙方心知肚明。
傳承殿中,忽然間安靜了下來,燭九霄他們三人,皆是沉默不語,神色凝重,良久良久,終於還是張凡嘆息一聲,道
“黃沙白草,北疆荒蕪。”
“北疆不穩
燭九霄與鳳九嶺同樣嘆息一聲,一時無言。
短期來看。北疆不穩,異族入侵,對秦州當然有好處,但也不過是把近禍換成了遠患罷了。
“那我們?”
張凡挑了挑眉頭,問道。
他也不曾多想,這事跟他自身並無太大的關係,是燭九霄與幻魔道、御靈宗主事者的煩惱。
“再看吧,老夫先去與兩宗的老不死們聯繫一下,其餘的,等段天狼來了再說
燭九霄搖了搖頭,起身說道。
張凡與鳳九嶺對視了一眼。也不曾多話。只能如此了。
燭九霄剛剛離開傳承殿,去與另外兩宗的主事者聯繫,張凡也緊隨其後。長身而起,向着殿外走去。
“祖師,晚輩回東陽峰去。若有要事,再來峰上尋我。”
從張凡的背影處,一個悠悠然的聲音傳來,直入燭九霄的耳中。
“東華,何必如此着急呢?”
鳳九嶺好奇地問道:“難道那個小子真給你帶回了什麼好東西不成?”
張凡大笑出聲,道:“是好東西,還是晚輩我等待已久的好東西。”
“哈哈辭!燦”
長笑聲中,張凡的背影在傳承殿外一閃而過,消失不見。
隨着他的離去,傳承殿中重新安靜了下來,鳳九嶺搖了搖頭,重新閉上了眼睛。
東陽峰上,張凡的身影浮現了出來,伴着落日餘暉,一隻暗金色的大鳥,撲騰着翅膀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