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一個響亮的名字。
而艾歐尼亞人稱呼這個名字的時候,往往會在後面補充上一個敬語——大師。
這位生於巴魯鄂山村的鐵匠之子以無極劍聖之名爲人們所銘記,無論是哪一部關於艾歐尼亞之戰的詩歌,無極劍聖都是一個繞不開的人物。
年少之時,易並不強壯——恰恰相反的,和其他的少年相比,他看起來還很瘦弱。
因爲憧憬着那些劍客以刀劍之名、行俠義之事的傳說,易從小就堅持鍛鍊,成功加入了無極劍派。
在無極劍派的弟子之中,易的天賦看起來不算太過突出——但因爲他可怕的毅力和自律,卻終於使得他在一衆弟子之中脫穎而出。
易渴望着遠方,但無極劍派的長老卻告訴他說“最好的劍就在這裡”,然後拒絕了他離開的要求——無極之道在開宗立派之時就以孤傲聖哲自居,他們的劍法見不得濁世,更沾不得髒血,所以數百年來,無極始終與世隔絕,孤芳獨放,沒有任何外人曾得一見。
任何主動離開的人都會被剝奪劍派的身份。
於是,易就在這小小的無極劍派之中,苦練着自己的劍術,直到諾克薩斯侵略者的到來。
一個又一個行省淪陷,一個又一個村莊毀滅,諾克薩斯侵略者的腳步彷彿踩在了易的心頭——終於,易還是離開了劍派。
在諾克薩斯人進攻巴魯鄂行省的時候,易面對了他的初戰——那是一支完整的諾克薩斯先鋒軍團。
那一戰,易激活了自己的的高原血統,長劍之下,千軍辟易。
領隊的諾克薩斯千夫長在易長劍出鞘的瞬間就被破體而入的劍氣斬爲兩段,而隨後,尋常的士兵根本就看不清易的身形,當易孤身一人衝入戰陣之後,驚慌失措的諾克薩斯人盲目地舉起了刀劍,卻只能傷害到自己身邊的友軍,連易的汗毛都沒有摸到!
就這樣,易以一己之力,擊潰了整支諾克薩斯先鋒軍。
當然,戰鬥總要付出代價,雖然易的身形難以被捕捉,但後來諾克薩斯人不顧傷亡地對易進行的攢射也給他造成了一些困擾,戰鬥結束之後,易身上也傷痕累累。
這時候,易終於意識到,戰爭之中個人的力量還是有限——以一敵千尚可,那要是以一敵萬呢?
恐怕自己就累死在了諾克薩斯人之中了吧?
在草草包紮了自己的傷口之後,易回到了劍派,他說服了長老,然後帶走了劍派之中所有的年輕弟子,投入到了轟轟烈烈的艾歐尼亞保衛戰之中。
從那之後,納沃利游擊隊中多了一些特殊的身影,他們與劍爲伴,每逢戰鬥就衝鋒在前,以自己迅捷的身姿遊走在諾克薩斯人之間,充當着游擊隊最鋒利的戰刃。
也正是從那之後,無極劍道的名字迅速傳遍了艾歐尼亞。
很快的,諾克薩斯人知道了這個消息,在斯維因的調動下,諾克薩斯的主力開始朝着普雷希典突進,而與此同時,一支偏師卻偷偷進入了巴魯鄂省,毀滅了無極劍派——易帶走了所有年輕的劍客,無極劍派守衛空虛。
最後時刻,劍派的長老們拒絕了諾克薩斯人“召回”無極劍派劍客們的要求,一羣老人再次拿起了自己的長劍。
也許在教授弟子方面,這些長老們經驗豐富——但是在戰鬥力上,他們早就過了仗劍而行的年紀。
就這樣,無極劍派的長老們慨然赴死,整個無極劍派被付之一炬。
而在斯維因的控制下,消息恰到好處地傳到了普雷希典——當時斯維因認爲自己優勢很大,要圍點打援,爲了激怒艾歐尼亞人,他收集了無極劍派所有長老的佩劍,然後聲稱要用這些佩劍完成對艾歐尼亞俘虜的斬首。
惡毒的計劃成爲了激怒艾歐尼亞人最後的一根稻草,在無極劍客們的支持下,艾瑞莉婭和卡爾瑪宣佈了突襲計劃——艾瑞莉婭率領突擊部隊進攻,而卡爾瑪則是在輔助他們的同時,安撫了韋魯斯那躁動的暗裔之魂。
普雷希典一戰,團結在一起的艾歐尼亞超凡者給了自信滿滿的斯維因最爲沉重的打擊,一切的戰鬥走勢都是按照斯維因所計劃的進行,艾歐尼亞人拋棄了自己最堅固的普雷希典堡壘,主動出擊攻打納沃利防線。
就像是斯維因所想的一樣,無極劍客們的確被仇恨衝昏了頭腦,在失去了冷靜的情況下,他們第一次打出了可怕的戰損——突擊隊之中不到除了易之外,其他二十八個無極劍客全部戰死沙場,而在死前,他們至少帶走了上萬名諾克薩斯士兵的生命。
雖然上萬精銳的死亡對諾克薩斯來說也非常沉重,但在斯維因看來,這完全來得及——失去了劍客們的艾歐尼亞人沒有了突入陣型的能力,遲早會被己方包抄的側翼所合圍絞殺!
但是,斯維因猜對了開頭,卻沒有猜對結尾。
易等到了最後。
憤怒,帶來衝動——而易,壓制住了自己的衝動。
同門的戰死讓易心如刀割,他無法用語言規勸那些失去了家和家鄉的兄弟姐妹保持冷靜,在這種時刻,他能夠做的是有壓制衝動,讓自己成爲一把利刃,刺入諾克薩斯人的心臟!
痛苦之中,易等到了最後的機會。
在諾克薩斯開始全軍壓上合圍的時候,易一直所期待的破綻出現了——而與此同時,韋魯斯也暫時成爲了艾歐尼亞人最強大的側翼,漫天的腐敗箭雨直接粉碎了斯維因的側翼合圍計劃!
在這個時機上,艾瑞莉婭帶着百人突擊隊直入陣型,而易就是這支小隊最鋒利的一把刀!
無極之道!
衝入人羣的易以身爲劍,在洶洶的諾克薩斯人潮之中,愣是劈開了一條道路——整個戰場之中忽然出現了一條無人的通道,就彷彿是波濤洶涌的大海被一劍兩段了一樣。
趁着這個機會,艾瑞莉婭也完成了最爲絢麗的一場刀鋒之舞。
從那之後,易變成了易大師——而沒有人再見到他那乾瘦的身影。
而現在,阿卡麗輕輕叩響了那熟悉的踐行門環。
小木屋的門無風而開,緊接着一道劍光閃過。
追擊阿卡麗的影流士兵們,在這一道劍光之中,失去了自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