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蘭的手再次落在了妮婭的臉上。
確實不是錯覺。
溫暖有彈性的皮膚，輕輕一按就是個小小的渦痕。
妮婭臉更紅了，氣息都加重了些。
羅蘭的手繼續滑落，落在她的脖子上。
閉着眼睛的她，下意識縮了一下，然後雙後抱胸，顯得很緊張，可還是沒有睜開眼睛。
氣氛越來越曖昧。
羅蘭也發現了這一點，然後他停手了，並且再一次問道：“你爲什麼不是透明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妮婭睜開眼睛，氣呼呼地鼓了雙頰，難得剛纔氣氛那麼好，這男人怎麼會冒出這麼一句話來大煞風景：“什麼透明不透明，我的衣服不會透明的。”
唉！羅蘭長長地嘆了口氣。
安多娜拉是這樣，妮婭也是這樣。爲什麼女人的思維總是這麼奇怪的呢？
自己現在沒有那心思啊。
也就是在這時候，妮婭突然打了個機靈，微微眯眼，數秒後，說道：“女神突然通知我，帶你去生命神國一趟。”
羅蘭一聽這話，突然也想到了一點……妮婭是天使，她是實體的，那麼神國的其它天使，會不會也是實體的？
然後生命女神呢？
羅蘭就要傳送離開，這時候妮婭突然拉着羅蘭的手，說道：“我也一起去。”
“好。”
兩人傳送到浮空城上，然後再以浮空城爲跳板，傳送到了生命神國。
神國雲頂之上，羅蘭看着周圍的天使，包括大天使長可洛迪雅，也是半透明狀的。
但他並沒有失望，因爲站在自己面前的生命女神，是實體的。
“妮婭留下，其它人離開雲臺。”
可洛迪雅點點頭，帶着其它的天使們飛離了此處。
隨後生命女神展開了一個隔音結界。
由神力凝結成的結界，能保證這世界沒有其它人能聽到他們的交談。
羅蘭眼神灼灼地看着生命女神。
這時候，生命女神卻很落寞地坐到了椅子上，她看着羅蘭，滿臉的疲倦：“看來你也發現這個世界的異常了。”
妮婭看到生命女神如此模樣，嚇了一跳，連忙走過去，急問道：“女神，你怎麼了？是不是神國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妮婭的印象中，生命女神向來都是端莊從容的，如此無助的模樣，她還是第一次見。
“沒事。”生命女神擺擺手，然後看向羅蘭：“你一定有很多問題想問吧。”
羅蘭點點頭。
妮婭狐疑地看着兩人。
生命女神對着妮婭輕輕指了下，後者就軟軟地坐到雲朵做成的地面上，然後睡着了。
“這是？”
“妮婭其實是我的分身。”生命女神不太好意思地說道：“有自我意識的那種。”
所以，妮婭是來監視自己的嗎？
看到羅蘭眼中的那點小小懷疑，生命女神搖頭說道：“不是來監視你的，而是想看着你，多看幾眼。”
她說話的時候，有些害羞，甚至連無助的神情都少了些。
羅蘭想想，似乎她確實沒有監視自己的必要。
妮婭這女娃子，喜歡逛街到處遊玩，一天難得見到次人……如果是來監視自己的，也太沒有效率了。
“我們來說些你想知道的事情吧。”生命女神的表情再次失落下去：“如果你所見，這個世界是虛假的，我也是虛假的。”
果然如此！
羅蘭嘆了口氣，在看到那些半透明的人時，他就有這個猜想了。
他贊同生命女神的前半句話，質疑後半句：“爲什麼說你也是虛假的，你明明不是透明的。”
“但在其它的世界，還有另外一個生命女神伊莉絲。我只是她分出來的精神碎片。”伊莉絲滿臉的苦澀：“現在，我都能感覺得到真正的伊莉絲，從異位面發送過來的命令和情緒，充滿了憤怒和不甘。她想把我收回去，重新變成她的一部分。”
羅蘭沉默了會，問道：“你想和她重新融合嗎？”
“當然不想。”生命女神搖搖頭：“我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經歷，也有自己的愛人。”
她癡癡的看着羅蘭：“我不想變成她的一部分，因爲我能感覺得出來，她不認識你，和她融合後，我就不再能來見你了。”
聽到這裡，羅蘭無奈地笑了下：“你可真是霸道啊，不聲不響地就給我弄上了平等契約，你應該明白這東西意義吧。”
她點點頭，然後小聲辯解道：“明明是我先認識你的，蜜絲拉她憑什麼啊……”
“其實你大可不必吃她的醋，她不是虛假的嘛！”
說到這裡，羅蘭的心有點疼。
安多娜拉是虛假的，蜜絲拉是虛假的，所有的NPC都是虛假的，包括她們的感情，應該也是遊戲世界模擬出來的產物。
自己的感情，借付了個寂寞？
“其實也不算虛假吧。”生命女神遲疑了會，還是決定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她們這個虛體和本體之間，是有意識交流的。她們其實都認識你，但具體的情況我不太清楚。”
羅蘭猛地反應過來……安多娜拉腦後那條几乎完全透明的細線，難道那就是‘網線’？
也就是說，其實NPC和玩家一樣，都是登陸進這個遊戲裡的。
只不過她們只有一次的生命，而且這個遊戲，幾乎完全模擬了她們所處的真實世界？
她們並不是完全虛假的人？
如果真是這樣，那一切事情都能說得通了。
“那你爲什麼和另一個伊莉絲沒有連線？”羅蘭問道。
此時羅蘭也發現了，伊莉絲腦袋後，沒有那根細線。
對了……睡在地上的妮婭也沒有。
“我也不知道。”伊莉絲傷感地用手撫着自己的額頭：“我以前的記憶，只是另一個伊莉絲的，我現在所處的世界，也是虛假的，我能感覺得到它在慢慢消散，雖然速度並不快，但總有一天，它會消失，然後我也會消失。”
羅蘭走上去，輕輕地環抱着伊莉絲：“沒事，我會想辦法的。”
雖然有些害羞，但伊莉絲沒有抗拒，她反而很親暱地將腦袋枕在了羅蘭的肩膀上，然後將全身的重量壓在後者的懷抱裡：“嗯，我相信你。”
兩人摟抱着，氣氛難得地溫馨。
這幾天，羅蘭和安多娜拉做那事的時候，總沒有感覺，畢竟像是在曰空氣。
所以最近他的火氣有些旺。
羅蘭沒有多糾結，第一個釦子不用解，其本身就在羅蘭的豪宅術裝備庫裡。
第二個釦子解開，伊莉絲扭過頭，不敢看羅蘭，她的耳根都紅了。
但半個小時後，羅蘭就無奈了，不夠盡興。
正想把衣服穿好，但扭過頭一看，發現躺在地上的妮婭正睜着眼睛看着自己。
然後見羅蘭看過來，嚇了一跳，又立刻閉上眼睛裝死。
只是她的臉很紅很紅。
羅蘭哦了聲，過去把妮婭給撿屍了。
不得不說，妮婭的戰鬥力強出兩名女神太多，明明只是神性分身，卻有着幾乎不弱於安多娜拉的戰鬥力。
拾起自己的衣服穿好，對着羅蘭很俏皮地吐了下舌頭，然後扇動天使羽翼跑了。
她知道女神有話要和羅蘭說。
“雖然我只是個虛假的人物，但能認識你真的很好。”生命女神躺在羅蘭懷裡，摸着她的臉，深情地說道：“只要你多抽時間陪陪我，就算以後我會消失也沒有關係，至少現在我應該是真實的。”
“你估計一下，自己離消失還有多長的時間？”
“大概兩百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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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蘭愣了下，然後輕笑起來，兩百多年的時間，很長了好不好。
但隨後，他又覺得不應該這麼想。
長生種和短命種對時間的觀念看法是不同的。
不過不管怎麼說，現在他對伊莉絲會消失這事，也沒有那麼緊張了。
和伊莉絲膩歪了一陣後，羅蘭離開了生命神國，坐着浮空城，傳送到了豪宅術空間座標的附近。
妮婭自然也跟在他的身邊。
看着星界中到處存在，密密麻麻的蟲子，妮婭露出不快之色。
“這是你的豪宅術空間座標？”妮婭很快就發現了不遠處的透明小方格：“這可是法師最後的安全避難所，你這是完全信任我和女神了嗎？”
“當然。”羅蘭微笑道。
“回答正確，給你獎勵。”妮婭親了羅蘭臉一下，喜不自禁。
而羅蘭則在原地開始感應着自己在現實世界留下的座標。
現在他是真正的半神級，已經能做到一些之前不也想的事情了。
比如說，將遊戲人物傳送到現實世界。
很快他就清晰地感應到了基地附近的座標，起初他是想把整個浮空城給轉移過去的，但隨後發現……距離太遠，這事根本不可能做得到，能量不夠。
不過消耗掉浮空城積蓄的大半魔力，倒是可以把自己傳送過去。
羅蘭抽取了三萬出頭的魔力值，在浮空城廣場中心，造出了一個十多米高的空間傳送門。
然後他扭頭對着妮婭說道：“在這裡幫我守着浮空城，所有的傀儡天使兵，我都已經授權給你控制了。”
妮婭很想說和羅蘭一起走，但她思考了會後，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羅蘭沒有說要帶自己一起去，必定有緣由。
“嗯，我在這裡等你回來。”妮婭笑了起來。
傳送到現實……這是一個大膽的決定，羅蘭深吸了一口氣後，走進了傳送門中。
羅蘭的身體在巨大的黑色通道中穿行，前半程很順利，但後半程……通道就變得極其狹窄和彎曲。
當然，這並不是物理意義上的狹窗和彎曲，則是一種類似的概念。
空間傳送中，是沒有物質的，只有能量通道。
在通道中顛簸了很久，大約有二十多分鐘，羅蘭終於看到了藍色的洞口出現在自己前方。
一般來說，傳送術會在幾秒鐘內到達目的地，這樣近二十分鐘的空間通道移動，是一種可怕的煎熬。
因爲通道中沒有任何其它雜音，你只能聽到自己心跳聲，血液在血管中流動的聲音。
這是一種相當可怕的寂靜，正常人會被逼瘋的。
只有精神力強大的人，才能捱得過去。
羅蘭從洞口中蹦了出來。
而在現實世界……西北基地東側十公里左右的沙漠上，突然出現了一團藍色的光盤。
短暫的光芒閃耀後，光盤化成無形的重力波能量，直接形成一個大約半徑五公里的圓形球體震盪圈。
沙漠層直接被壓出一個巨大的圓形凹坑，最深處大概離地面有三百多米。
這還是羅蘭儘量往半空中傳送後的結果。
如果直接傳送到地面上……五公里深的巨大坑洞，想想就可怕。
出現在現實後，羅蘭深深地吸了口氣，他感覺到自己的魔力空虛了很多，但怎麼說都比現實中的身體強得多。
他環視了周圍一圈，發現這裡確實就是現實後，忍不住興奮地振臂握拳：“成功了。”
然後他更發現，自己的手臂是半透明的。
腳也是，腹部也是……到這裡就不用再查看了，自己就是半透明的。
也就是說，遊戲中的身體，在現實中，是虛假的嗎？
挺有意思的。
羅蘭給自己掐了個隱身術，然後飛往西北基地。
在入口的地方，剛好看到陸勇等安保隊成員全幅武裝，正準備開車去剛纔檢測到能量爆發的地點，查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羅蘭顯出身體來。
“什麼人！”
“什麼鬼？”
十數把微衝，直接對準了羅蘭。
隨後陸勇認出他來了，驚叫道：“羅蘭？不對，黃文偉主任？”
羅蘭在遊戲中的模樣，在西北基地這裡，沒有人不清楚，沒有人不認識。
羅蘭點點頭。
“我的姥舅娘喲……事情大條了。”
陸勇和一衆安保成員，齊齊嚥了下口水。
當羅蘭進入西北基地後，整個基地都轟動了。
沒有睡着的人，都跑來看羅蘭了。
而睡着的人，也被喊了起來，即使是有起牀氣的人，在聽說原委後，睡衣都沒有換，直接就跑了過來。
比如說蘇敏蘿，就是穿着內衣內褲，就跑了出來，根本不管個人形象問題。
但沒有人笑話她！
甚至連多看她一眼的慾望都沒有。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羅蘭這個半透明的身體上。
“能量生物！”
一個老頭髮花白研究員，顫抖地把眼鏡摘了下來，然後重重地把手中的鉛筆往桌子上一扔。
“老子不退休了，我還要再幹研究工作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