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梓琳屏息寧神,等人走遠後,她在花園的泥地上蹭了幾下,將髮髻散亂了幾下,便騰地跳起來。覷見遠處的傅綾萃等人後,便張牙舞爪地哇哇奔過去,用自己泥漬滿身的衣服,狠狠地抱住她,並抱着她狠栽在地上,兩個人滾在一處。
“啊!”傅綾萃放聲尖叫。
君梓琳卻是勾脣冷笑,抱着傅綾萃在地上狠狠滾了幾圈,遇到咯人的石子便使力壓在她身上,並狠咯向那石子。感到懷中的傅綾萃不再慘叫,而是疼得奄奄一息。她才放開,然後傻傻地大笑一聲,便一番白眼暈了過去。
四下一片大叫以及手忙腳亂的喊人聲。
君梓琳都聽得清清楚楚,只不過她並不作聲,而是裝睡。
她感到自己被擡到了榻上,然後叫來了大夫診治,那大夫說她發高燒,需要好生地療養。
君梓琳鬆了口氣,裝病總比真死強。有人想殺掉她,她必須找個好的僞裝,否則現在早成了別人的刀下亡魂。
殺她的人是一些護衛,這些護衛的主人又是誰呢?
時至中午,君梓琳裝作迷迷登登地喝了一些藥湯,開始說一些糊話。原主是一個傻子,她想要恢復就必須借大病一場,來使自己正常。何況在這個世界,她的日子還長着呢,總不能一輩子都是傻子。這樣的時機,既然有利,便利用一番又何妨。
“她還沒醒?!”一道尖銳的女音夾槍帶棒地噬來。
“大夫說可能要到晚時才醒。”
“哼,我看她是故意想賴在晉王殿下這裡!她是看上晉王殿下的容貌了吧,哼哼,可惜就算如此,她也配不上人家!”
“小姐,需得慎言,小心隔壁有耳。之前晉王殿下還問過這傻子,若是被殿下的人給聽到,可是了不得的。”
君梓琳聽着這主僕倆人的對話,心下微微一緊。頓時矛盾起來,之前她在秘密內睡的那男人,莫不是晉王?而如果想殺她的是晉王的話,那麼現在晉王如此“關心”於她,是不是在做戲?但對於一個沒有家族支撐的傻子來講,似乎晉王如此作戲,也稍嫌得小提大作了些。
“對了,那荷花池是怎麼回事?!”
正當君梓琳疑惑之時,忽地便聽到那尖銳的女音喝道,“這個傻子從荷花池出來之後,怎麼還會完好的?她的守宮砂怎麼還在!”
“本小姐是請了世子前來的,就想看這傻子出醜的,誰料竟讓世子看了本小姐的醜……”說話的傅綾萃氣不過,擰着帕子一跺腳,衝進屋來一巴掌就朝君梓琳煽來。
巴掌在君梓琳的小臉上一起,猛然落下——
只是巴掌還沒落下去,便猛然對上一雙深黑幽冷的眼眸,眼睛的主人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那樣冰寒而凌厲的目光,令傅綾萃倒吸口氣,手掌居然沒能落下去。
閉着眼睛挨巴掌的滋味並不太好受。
況原主實在受了這傅綾萃不少氣,如今君梓琳來到這裡,可不想再被欺負下去。她伸手捏住傅綾萃的手,往身前一帶,傅綾萃便倒在她懷中,兩女跌在一起。旁邊的丫鬟曼桃瞬間瞪大了眼睛,正欲趕上來救自家小姐,卻見君梓琳手臂一扯,傅綾萃便與她緊緊相貼,脖頸間被君梓琳凌厲掐住。
“你想幹什麼?”
君梓琳冷冷一笑,壓着她,居高臨下地注意着她一點點的慌亂,輕輕說道,“傅小姐,剛剛你說所說的話,可都是真的麼?”
傅綾萃聞聽此言,驚得嬌軀一顫,擡起眼來怔愕地看着面前的癡傻少女。她柳眉杏眼,眸光灼灼清湛,一張傾國傾城的小臉,即使還未長開,卻難掩其絕美之姿。可是無論怎麼看,都無法再從這張臉上找到半絲曾經所擁有的癡傻。
她……不傻了?!
傅綾萃意識到這點,拼力地掙扎開她,正欲呵斥。可是君梓琳的話顯然還沒說完,手上緊了緊,傅綾萃便再發不出聲音,“傅小姐,你今天故意暗算我,雖然我沒什麼證據。可是以往在相府裡面,表姐所爲的那些事情,我卻都記得一清二楚呢!”也許是穿越的福利吧,現在君梓琳可是對以往被傅綾萃欺辱的纖微細毫的場景,都記得門清兒。
“你,你怎麼能不傻了?!”
“傅小姐,再敢暗算我,小心我不客氣!”君梓琳廢開她,眉眼流淌着璀璨光華,哪裡還有半分癡傻之意。
便在此刻外面突然傳來一道稟報聲,“傅小姐,章世子請您過殿一敘。宴會已經擺開,小姐快些過去吧!”
傅綾萃一聽是章世子,頓時美眸放光。
她瞪了眼君梓琳,重新恢復得意。一整衣裙,擺弄着自己婀娜的腰枝,問那曼桃,“你覺得我這一身衣裙如何,要不要換一新更漂亮的……”
君梓琳一聽到章世子,記憶突地自腦海中洶涌而來。
這個章世子是她的未婚夫,是由皇上賜婚。
每每章世子前來,都是打着來看君梓琳的旗號,但實際上呢,他想看的只有傅綾萃!
前腳傅綾萃一走,君梓琳便從榻上起來,皺眉想着。心底騰起一陣陣嫉妒之意。她知道這是原主的不甘心,連她也受到波及。
但章世子這件事情,卻是不能夠再放縱下去。那對狗男女既然要在一起,就正大光明一些,利用她這個傻子算什麼!
把自己收拾一番,就看到一個梳着雙髻的丫鬟由外面進來,手中正捧着一件華麗的衣裙,“小姐,您醒啦!”
小蝶欣喜之餘,連忙扭過身子。
君梓琳看到她拿袖子抹了一把臉,便又急急地迴轉過身子來。映入眼簾的是這小蝶發紅的眼。
君梓琳心下微微皺眉,這個小蝶是從小跟着她來到丞相府的,一路護送。不過時常挨罰,皆是從前君梓琳是個傻子,去爭章世子,敗下陣後便私下裡被傅綾萃對付,只不過大部分的罰都被這個小蝶受了去。看她瘦瘦弱弱的身子,君梓琳暗暗嘆了一聲,並不等她來助,便自行將她手上的華麗衣裙自行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