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他居然閉上了眼睛,一副睡得很熟的樣子。
君梓琳:“……”這男人一定在逗她!
“找到了!”
外面一聲呼,君梓琳當即掀開馬車簾子,朝外衝去,“在哪裡?”
意料之中的,周燼並沒有阻攔她。君梓琳跳下馬車後,扭回頭看馬車內的男人,他似乎真的睡着了,安安靜靜的歪在繡寶相花紋鍛面的大迎枕上,俊美的臉上是安靜的表情,閉着的眼睛,偶爾可見長長的睫會有小幅度的輕顫,他似乎在夢中也睡得不太安穩。
在原地定了定神,君梓琳回身從馬車靠壁處,將那菸灰紫色繡花小褥取過來,輕輕地蓋在周燼身上,回頭朝四下看了眼,見有兩名護衛在守着他,君梓琳這纔跟着前來報信的護衛而去。
眼前的土小道上,每隔大約一丈的距離,便能夠看到幾滴微黑的鮮血。
兩旁的護衛緊跟在君梓琳身邊,並稟報着所查得到的情況。
最近的一處黑血是在離着南城內不遠的一處小藥鋪外的街上。一名護衛已經飛身入了藥鋪內的院中查探,君梓琳與另一名護衛便在外頭檢查起來。
“你是隨王爺從邊關一同回來的?”
君梓琳回頭時,看到火把邊那張臉很眼熟,細想卻不是周燼的侍衛,而是每每在周燼書房內進出軍中的部下,是以她問了句,有點想知道,周燼這麼快回來,邊關的事情解決了嗎?
這護衛繃着臉恭敬又忠誠地回道,“回稟王妃娘娘,屬下隨王爺一同回來的,王爺快馬加鞭,趕了兩天兩夜的路都沒休息,才趕回來。”
“哦……”
君梓琳皺皺秀眉,難怪周燼睡着了,原來這樣辛苦。
“是有什麼急事嗎?”君梓琳問道。
這護衛先朝君梓琳打量一眼,之後又雙眼看着前方,恭敬回道,“回稟娘娘,屬下不知!”
這部下是在說笑呢,他肯定知道。
君梓琳暗自想道,只是她隱隱感覺到周燼是爲她回來的?可君梓琳又覺得自己這想法未免太自以爲是。
進藥鋪的護衛回來後,君梓琳與兩人離開,路上說案情。
隨後回到馬車處,君梓琳見周燼依然在睡着,與離開時不同,此際他已經歪着腦袋斜倒在馬車厚厚的毯子上。
她帶着護衛走離得遠些,以免打攪到他。
“娘娘,那刺客既然已經去過藥鋪,他必定已經拿到解藥,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其他的侍衛也都跟着看過來,因爲這樣一來,他們顯然是落後於人,想要再抓住那刺客,難上加難。
“螞蟻多的地方,就能夠找到刺客,現在大家行動起來,只要能找到大批量的螞蟻,就能夠找到刺客還有……他的主人!”君梓琳偏頭看了眼地上的黑血,這是之前刺客中了她的毒所留下來的。
“這個……”
四下的侍衛聽到之後,個個露出無比懷疑之色。
那個、螞蟻怎麼找?難道要到找個洞嗎,何況是這樣的黑夜,想找那米粒一樣的螞蟻,難如登天啊。
君梓琳卻不管他們怎麼樣,只又說道,“等你們找到大量的螞蟻之後,莫要再分散開,向天空中釋放信號,其他的人都趕過去,聽我的命令。”
見王妃娘娘不再說其他,之後便讓大家各自去找螞蟻。
一羣侍衛都摸不着頭腦,最後只能抱着無望的心態,一個個擎着火把,弓着腰,在地上摸索着找起來。
這時周燼醒了,讓人把君梓琳叫過去。
“才睡這麼一會兒?等我抓到人,你再睡會吧!”君梓琳走到馬車前,柔聲地說道。
周燼方纔眯了一會兒,待醒過來時,見馬車內空空。當即便問了手下人,之後他便等着君梓琳回來。
自己的王妃自己知道,愛妃不惹出點事來,是不會罷休的。何況這件事情牽涉到相府嫡女,周燼知道自己得守在她跟前。
“不困。”
周燼搖搖頭,不在意,他揚手指指外面地面,“方纔你讓他們找螞蟻,這是何故?”
“之前那刺客中了我的毒,方纔我們一塊找藥鋪的時候,發現有一家藥鋪有闖入的痕跡。想來是那刺客乾的。”君梓琳笑笑,嘴角浮起絕魅的顏色來,“我那毒,也不是什麼致命的,只是中了之後會比致命的還要難受。刺客恐慌,且這些人大多數都懂些岐黃之術,必然自以爲是地找藥鋪,給自己開一兩味藥用來緩解痛苦。殊不知,這隻會使他的病情加重。”
她說着指指不遠處的地上的零星鮮血,笑意更深,“所以這刺客只會吐血加重,兼帶着身上會使臟器損毀,吐出一些皮肉沫來。他可以抹掉,但是那氣味卻是不能夠欺騙螞蟻的。王爺可知螞蟻最喜腥味皮肉之類,而我那毒中又帶了一些香甜之氣,短時間內,必會招來極多螞蟻。呵呵,順着螞蟻帶路,咱們便可以找到那刺客……不,是找到刺客的主人!”
周燼聽罷君梓琳的話,略帶滿意地點點頭,沒想到他的愛妃還挺足智多謀的。
正當此際,未料到君梓琳竟給周燼派上了任務,“王爺,您身份尊貴,留在這現場未免會多有不便,不如您先回避?”
“愛妃,你有話便直說,莫要拐彎。”周燼淡笑地回敬君梓琳,卻並不生氣。說實話他很想看看,愛妃接下來要怎麼做。抓住了那刺客的頭領又如何?莫非還能告到衙門裡不成?
而令周燼沒想到的是,君梓琳居然還真要告到衙門去,“既然王爺您性情實誠,梓琳便放肆一回,請您回衙門一趟,把京兆尹請來。梓琳想讓劉大人看看這位背後的主謀,到時候也能趁機爲我表姐洗清了冤屈了。”
“你不是要找着真正的案犯麼,怎麼找到主謀,就能解決了所有的事?”周燼微微作色,被君梓琳突然轉換想法給說得發懵。
君梓琳不答他話,淡笑道,“勞煩王爺儘快前去,今日之事必須有個見證的。”
“好吧,雪衛你去。”周燼輕嘆,深眸略帶着失望,因爲顯然在愛妃的眼裡,他並沒那資格成爲“見證”。反倒是那京兆尹劉行比他還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