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勸你們還是不要白費力氣……爲了等奇介族長和五王爺的到來,我這裡可是精心佈置了好幾天啊!”樑叔公笑着勾脣看向容長蘇懷裡的於歡歡,“若是奇介族長乖乖把藥交出來,我就放你們一條生路!”
於歡歡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兩人來來回回間的暗潮洶涌,不解的望着樑叔公,剛想開口說話就看到周圍忽然多出來一大堆拿着弓箭的樑家下人和武功高強的近戰門客將自己圍得水泄不通。她大眼睛微微一暗,染上了一層火氣。
“樑叔公你這個說話不算話的臭不要臉男人,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果兒她……”
“不要跟我提果兒!你不配!若是你真的是她的好朋友,憑什麼放任她一個人來我這裡替你的男人求藥?!”樑叔公一聽於歡歡提果兒,臉上便染上了濃烈的怒氣,變得扭曲。
他的腦子裡想到的是兩天之前的回憶,他也只是爲了果兒,爲了樑家而已!江湖道義對於他樑叔公來說比起果兒和樑家的未來算什麼?於歡歡和容長蘇,說到底,對他來說不過是兩個陌生人而已。
他之前就已經聽說奇介家族被屠殺的事情,還一直擔心果兒解藥呢!他現在就連一點內力都沒有,又如何能去極北之地替果兒取解藥?唯一能代替他的於歡歡似乎也已經死了……
“呵呵,在想什麼,叔公?”他身後忽然想起一個略微放浪不羈的男子聲音,驚的他恐懼的回頭。
能悄無聲息潛入樑家的人絕非等閒之輩。
“你是……”樑叔公望着眼前的灰袍男子,覺得有些熟悉,他遲疑了半晌才略帶疑問的開口,“漠南?漠家傳說你已經死了多年啊……怎麼會……”
“沒想到你居然還能記得我!”漠南微微一笑,落座在樑叔公的面前,拿起酒杯給自己斟了一杯,“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啊?這麼多年不見,連青樓都不去了?”
樑叔公望着桌上的酒,無奈的搖搖頭,一個字都沒有說,只是端起酒杯又灌了一嘴。
漠南也不着急問,只是微微嘆息道:“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看你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和當年爲情所困的我如出一轍,估計是對哪個姑娘動了心吧?”
“你也會爲情所困?”樑叔公吃驚的看着漠南,語氣裡萬分不信,他認識的風流公子漠南向來無心無情,又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你不會是故意誆我吧?”
漠南笑着搖搖頭,臉上染上了一層落寞。他似乎真的想起了那個讓他落魄讓他靈魂沉淪的女人。
樑叔公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無奈的搖搖頭,又喝了些許酒:“我和她的故事開始在八年前……差不多就這樣……她現在因爲我而躺在那裡動也不動,生不如死!”
漠南垂眸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終究化成冰冷,他的心早就應該是冰冷的了:“叔公,這件事情歸根到底都不是你的錯……當年那個姑娘本就是帶着目的接近你的,後來對你似乎也生了情愫,卻又被你發現,才自責離去的!這個只能說你們彼此沒有解釋清楚……”
“是我不好,我該是瞭解她高傲的性子!”樑叔公一臉頹然的搖頭,心頭一陣發苦。
漠南緩緩將手中的酒倒入樑叔公的杯子裡,笑着看向他,似乎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沒想到你居然會爲了一個女人而做到這種地步……”
“是啊……就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我原來那麼在乎她!”樑叔公搖搖頭,苦笑着看向漠南,“你呢?怎麼消失了這麼多年?”
漠南嘴上也染上了一抹苦笑:“我深愛的女人也被我親手害死了……”
樑叔公心中一陣,同情的看了漠南一眼,知道他說的是真的。他了解那種難受和心痛,更瞭解那種悔恨和無奈:“節哀!”
“我是被人算計了……”漠南搖搖頭,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麼,擡頭震驚的看着樑叔公,遲疑的說道,“作爲老朋友,我……”
樑叔公看漠南吞吞吐吐的,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重重的一摔杯子,吼道:“大家都是這麼多年的朋友了,你有什麼事就明說,不要支支吾吾的!”
漠南垂眸,那雙眼中染上了一層猶豫,然後是陣陣的痛心,終究變成了堅定的恨意,重重的糾纏在他的眼底!他擡頭若有若無的看了一眼有些發怒的樑叔公,賠笑的重新給他拿了一個新杯子,倒上酒。
“這件事……我懷疑是奇介家族那個族長一手策劃的!”漠南猶疑了一會兒纔開口說道,“那個男人是奇介族長的,又不是你說的那個姑娘的,爲什麼偏偏要讓你的女人隻身前來找你求藥?難道她就不知道你們之間有恩怨?難道她就不知道以那個姑娘的高傲性子會做什麼?”
樑叔公眼中的神色幾經變換,死死的看着漠南,認真思考着他忽然造訪的目的。
漠南當然知道樑叔公絕非等閒之輩,也不是自己三言兩語就能說動的。他要做的不過就是埋下一條導火線而已:“還有……那個姑娘失蹤了那麼多天,你可有聽到奇介族長到處找過?”
“你什麼意思?”樑叔公緩緩開口,看漠南的眼光不再像剛纔那麼坦誠通透了,“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目的?”
“呵呵,我能有什麼目的?!”漠南笑着端起酒杯,依然是那副浪蕩貴公子的風流模樣,“不過就是像往常一樣找你喝喝酒,聊聊天而已!”
樑叔公看了漠南許久,思量了一會兒,纔開口道:“說下去!”
漠南挑眉瞧了樑叔公一眼,抿嘴一笑,低頭喝乾了酒杯裡面的酒:“你失去武功以後爲了那個姑娘求藥不僅僅交出了手中的秘藥,還答應用整個樑家去作交換……你想想最後得利的人是誰?”
“不會的!奇介族長不像是那種人!”樑叔公沉默了一會兒,纔開口說出自己的判斷。他樑叔公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很少看錯人的。
漠南微微一笑,很是理解的點點頭,繼續說道:“好吧,就算奇介族長不是那種人,那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那個姑娘醒來以後風華正茂,年輕漂亮,你看看你現在這副老態龍鍾的模樣!你覺得她還會一如既往的喜歡你嗎?”
“你……你到底是誰?”樑叔公若是這個時候還不知道漠南找自己的目的,他就真的不是樑叔公了。
“我就是漠家現在的族長——漠北?!”漠南別有深意的說出這兩個字,然後一臉微笑的看向樑叔公,等待他的消化。
樑叔公猜想了許多,卻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男人……半晌,他恍然大悟,一臉震驚的瞪着漠南說道:“你是漠南,死的那個是漠北纔對!你們……是孿生兄弟?!”
“呵呵,樑叔公果然不愧爲樑叔公,這麼快就能猜透,厲害厲害!”漠南微笑着望向樑叔公,神色歡愉,眼底卻是一片冰冷,“要不然我跟你做一筆交易如何?”
樑叔公臉色微微沉了沉,擡頭看向漠南,默不作聲。
漠南並沒有等樑叔公的答覆,自顧自的開口說道:“我用一種可以讓你容顏永駐,直到死去的武功秘籍換於歡歡和五王爺兩條命,如何?”
“你……”樑叔公遲疑的望着漠南,一時間還有些適應不過來,半晌,他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你的變化真的是太大了!”
“是啊,是人都在變!我當然也在變!”漠南苦笑着蹙眉,搖頭說道,“叔公,我最不想逼迫的就是你!這樣吧,我們打個賭,如何?”
樑叔公擡頭,若有所思的看着漠南,似乎在等他所說的賭注。
漠南十分了解樑叔公的性格,既然來了,自然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他伸手從懷裡掏出一本武功秘籍遞給樑叔公,笑着點點頭。
“這個……是給你的!”漠南看着樑叔公繼續開口說道,“並不算在賭注裡面!它可以讓你恢復以前的容貌!”
樑叔公緩緩拿起桌上的武功秘籍,一臉疑惑的望着漠南,等待他繼續出口的話。
漠南收起了臉上的笑,變成了一貫的冰冷模樣,重重的看向樑叔公,認真的開口說道:“若是於歡歡和容長蘇在給你藥之後纔開口索要樑家的勢力,就算是我輸了……那麼要將他們奉爲上賓,或者和他們交好都是你的事情,我不再插手!相反,若是他們將藥當成籌碼率先索要樑家的勢力……”
“我明白了!”樑叔公將手中的秘籍放進胸口,一臉凝重的望着漠南,看着他笑着消失在原地,滿臉篤定。
漠南當然知道於歡歡會先開口要樑家的勢力,因爲他會將她逼到無處可逃,只能快速的尋求庇佑。她好不容易到了一個可以避難的地方,第一時間一定會要樑家的勢力的,不管是爲了那個果兒,還是爲了她自己。
樑叔公緩緩回過神來一臉失望和憤怒的望着於歡歡,沉重的問道:“是不是從一開始你就是爲了算計樑家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