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怎麼會這樣?
!胡說八道!”面具男對着魏先生怒吼,冷漠的眼神寫滿了火氣,完全不願意相信魏先生的診斷結果,心中又對魏先生的醫術深信不疑。這種矛盾的懷疑和否定讓面具男心裡難受的慌。
魏先生看了面具男一眼,嘆了口氣,說道:“上次二小姐流產……本來就虧了身子,後來又經歷雨夜那一場潛逃,又舟車勞頓到了長安,卻不知道怎麼的又中了一種奇怪的毒素。這種毒是我從祖師的手記中偶然看到的,是由一種奇異的香粉做成,男人聞之無礙,女人長時間聞之則可以導致不孕。二小姐那個時候身子極度虧空了,根本就不需要長期聞,只要一兩次就可以……”
“不會的,不會的!歡歡一定還有救,一定還有救對不對?”面具男一把拉過魏先生搖着他的身子,激動的說道,“魏先生,快告訴我,這個毒要怎麼解?不管你需要什麼樣的藥草本座都給你弄來!”
“咳咳咳,主人,主人,你先冷靜點!”魏先生用力拍着面具男揪着的已經,一臉氣喘的咳嗽着說道,“這毒也並非不能解!只是歡歡中毒時間已長,也從沒有好好調理,現在爲時已晚啊!反正,老朽是無能爲力了……”
魏先生忱惜的搖頭,心裡可憐於歡歡。
面具男直接愣在那裡,一臉後悔和傷痛。他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兩耳光,要不是因爲自己當初做那些混蛋事,也不會讓歡歡她……
“魏先生,真的……一丁點辦法都沒有了嗎?”面具男小心翼翼的望着容長蘇,從來沒有過的軟弱和無助,他那挺硬的脊樑根本承受不起魏先生一句話的重量。
魏先生低頭蹙眉,沉思了許久,才擡頭一臉不確定的對面具男說道:“主人,江湖傳言有個叫紅杏的毒師能解天下所有的毒……若是能請到他試一試,或許還有一絲希望,只是這人行蹤飄忽,脾氣古怪,又與五王爺曾是死交,我怕難以如願啊!”
面具男看了一眼魏先生,忽然,轉身離去,他的背影一如既往的堅毅,更多了一分恆心:紅杏是吧?本座不管你是什麼東西,就是將東齊國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來!他對着隱沒在暗處的丁秋呼喚了一聲,做了一陣吩咐,然後轉身朝着於歡歡的房間走去。
丁秋望着東方燁臣的背影,沒有一瞬多餘的表情,在空中一閃,就再次消失了
。
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的一瞬間,於歡歡立即躺成一個柔弱的姿勢,就像等待主人餵食的小貓咪一般。
“歡歡,好點了嗎?”面具男的聲音變得很柔和,看於歡歡的眼神帶着微微的心疼,上前輕輕將手放在她的小腹,“我幫你按摩一下!”
“呵呵,好呀,你真好!”於歡歡笑着勾眉,甜膩膩的感謝道。
現在,面具男已經不在乎於歡歡這樣的可愛是不是裝出來的了,他想要一個健健康康的她。既然是他種的孽,就讓他來了結。面具男擡起手緩緩在於歡歡小腹上面遊動,一股異常暖和的氣流就進入於歡歡的身體,溫暖着她的小肚子。
“歡歡好點了沒?”沒過多久面具男已經滿頭大汗,看了一眼神情舒適的於歡歡,他笑着問道。
於歡歡並沒有被這樣的恩惠衝昏頭腦,她對着面具男淺淺一笑,一瞬間拉過他結實的手臂依戀的靠上去,好像很心疼一般的說道:“喂,看你都已經滿頭大汗了!算了啦,我已經好了許多了,別費功夫了!”
面具男心中一暖,俯視於歡歡好看的側臉弧度,笑着說道:“我沒有什麼關係,只要歡歡你沒事就行了……”
兩個人相互淺笑凝望的畫面很溫馨,也很美好。
只是,兩個人的心卻並沒有這個畫面表現的那麼親密。至少在於歡歡的腦子裡,早就已經將面具男看成了敵人。
“面具男,可不可以跟你商量個事情?”於歡歡鄭重其事的望着面具男,大眼睛中閃過一絲決絕和爲難,“既然你都打算和我在一起了,可不可以再相信我一次?”
“什麼?”面具男看於歡歡的神色,心中警鈴大作,一臉防備的問道。
於歡歡眼圈微微泛紅,大眼睛中染上了一層霧氣,她的小手緊緊的抓着面具男的手臂衣襟,輕輕顫抖。還沒有開腔說話,她已經成功的擊潰了面具男心中的疑慮。
於歡歡看戲已經演的差不多了,才咬了咬下脣
。
“我有一個侍女,你應該知道!”於歡歡說到這裡一頓,帶着些哭腔,唯唯諾諾的瞟了面具男一眼,繼續說道,“我從來都是一個有始有終的人!既然現在要離開容長蘇了,我也不想走的不明不白,可否讓跟秋曉見一面……”
“你是想讓她給容長蘇帶個信?”面具男聽到這裡,哪裡還不明白於歡歡話裡話外的意思呢!
於歡歡被面具男的語氣嚇了一跳,心裡一緊,立即擠出幾滴眼淚,顫抖着鬆開手,一臉苦悶的望着面具男。她一個字都沒有說,只是那種無聲的哭泣,無言的抗拒,讓面具男的心一陣紛亂。面具男終於不願意讓於歡歡再以淚洗面,傷了身體。
“這件事情,我來安排,你先好好在這裡住着!”面具男淺淺的嘆了一口氣,對着於歡歡說道,“需要什麼就跟屋子外面的人說!但是,絕對不要想着逃跑這樣的小把戲……如果你想要拿容長蘇的命來做賭注的話,儘管跑!”
於歡歡巧笑言兮,眼角帶淚的朝着面具男羞怯的點頭:“放心啦!現在我已經打算安安心心做你的人了……”
面具男聽到“你的人”三個字,樂得心裡美滋滋的。轉身邁步匆忙離去,他要快點將剩下的事情辦完,只要等到他坐上那個位置,這天下間就再也沒有誰可以跟他搶於歡歡了。
五王府裡面,下人們每日戰戰兢兢的伺候着那個新來的臭脾氣女主人。容長蘇對於小公主敢怒不敢言。他隱忍的快要發瘋了。現在留在五王府的下人都是對容長蘇和於歡歡極度忠心的,私底下早就已經猜到這個新來女人的身份了,只是他們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於歡歡忽然失蹤,這個匈奴小公主就忽然出現,容長蘇還對她百般忍讓,就是傻子也能猜到幾分其中的關聯。秋曉自然不是傻子,對於這個匈奴小公主的爲人,她可是早就聽於歡歡吐槽過無數次。
“王爺!”秋曉再也忍受不了五王府這樣詭異的氣氛了,她火氣沖沖的闖入容長蘇的書房,英勇就義般的跪在容長蘇面前,“五王爺是要殺了奴婢也好,是要剁了奴婢也好,反正今兒這話奴婢是說定了!”
容長蘇停下手中的筆,擡起那雙淡漠的眼眸俯視着地上的秋曉,神色平靜的問道:“什麼事,秋曉?”
“王爺,小姐已經好幾天沒有回來了,您到底知不知道?”秋曉被容長蘇不冷不熱的態度弄得一肚子氣,“你要是真喜歡這個匈奴小公主,大可以跟皇上請旨,免了她的通緝令,直接納了便是,犯不着這樣
!”
容長蘇往日很少關注於歡歡這個貼身丫頭,這會兒他對秋曉倒是多了一分探究。一個丫鬟還能有這般骨氣忤逆他這個王爺,有點意思。
“你有什麼意見?”容長蘇不清不淡的問道,一點都沒有將秋曉的怒氣放在眼裡。
秋曉這個時候真替於歡歡不值!
她當初還以爲這天下間就只有五王爺能容得了自家小姐這樣的性子了,這會兒看來,她是眼瞎!人家五王爺根本就是什麼都不在乎,自然談不上容不容的下!
“奴婢沒事了!”秋曉現在已經難得跟容長蘇求什麼找回小姐的話了,“奴婢這就告退!”
說完也不等容長蘇批准,秋曉轉身就匆匆邁步離去,生怕多在這個書房呆一分鐘。望着秋曉遠去的背影,容長蘇握筆的手指微微用力,低頭開始練字。他又何嘗不知道於歡歡現在很危險啊!只是,他還能怎麼辦呢?
秋曉心裡一陣煩悶,朝着王府外走去。她其實也沒什麼東西要上街買的,就是想要出去透透氣。這五王府被那個匈奴小公主整的烏煙瘴氣的……心裡不痛快的秋曉邁着步子胡亂的在長安街道上走着,恍惚間,眼角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小姐!”秋曉驚喜的自語道,眼看着身影朝着遠離自己的地方走去,她瘋了一般扒開人羣跟着飛跑起來,“小姐,你等等我!小姐,等一下啊,我是秋曉啊,小姐!”
前面那個身影卻像是什麼都沒聽見一般,自顧自的快速行走。
秋曉努力的快步跟上,一邊走一邊呼叫。對方卻彷彿根本聽不見一般,走的更加快速了。秋曉狐疑的停住腳步,眼神一慌,發現自己居然已經走到了陌生的郊區。她站着的四面都是茂密的樹林,只有腳下一條小道,那個像自己家小姐的人影也已經消失不見了。
“怎麼回事啊!”秋曉喃喃說道,擡手捏了捏自己的太陽穴,不可思議的往回走,“我肯定是太想小姐出現幻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