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知道驚濤有傷在身,不能再跟這個帶面具的男人動武,立即跑到書桌邊,對着東方燁臣認真的說道:"請您一定要相信驚濤大人啊!秋曉真的死了!她今天下午才上吊死的!五王爺去的時候已經僵硬了……她死的時候手裡還緊緊攥着給王妃的絲帕,寫着'小姐,對不起',不信你去問王府的所有下人,他們都知道!"
"你胡說!"東方燁臣手臂一掃,卷着內力的氣流就將書桌上的全部東西給推到了地上,差點砸着阿四,"那丫頭不會這麼傻的,她不會!"
驚濤看東方燁臣情緒有點失控,趕緊上前一把扯過阿四,護在自己身後,一臉防備的看着他。
東方燁臣眼神空洞的望向房間,神色遊離。不知道他是在內疚秋曉的死,還是在絕望自己和於歡歡再無緣分!驚濤和阿四一臉怪異的看了一會兒東方燁臣,實在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便小聲的開始討論起來。
"閉嘴!"東方燁臣一掌朝着兩人邊上的柱子派去,震得書房動了幾下,他僅僅只是用了三層力道,並沒有想要殺驚濤和阿四,"你們告訴我,秋曉的屍體在哪裡?"
東方燁臣此時臉上的表情十分陰暗,就像來自地獄的惡魔。他的那雙漆黑的眼眸中燃燒着熊熊火焰,似要將這時間的一切焚爲灰燼,他的雙手緊緊纂成拳頭,好像要立即捏碎面前的兩人。他的周身透露着毀天滅地的恐怖氣焰,遇神殺神,遇魔斬魔。
"在……在……在於家!"阿四終究抵擋不過東方燁臣這樣恐怖的威壓,抖着身子,微微諾諾的回答。
驚濤立即扶起身後的阿四,一臉凝重的望着東方燁臣,心中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他必須要保護阿四安全離開。
"嗖"的一聲,東方燁臣如鬼魅一般消失在原地,快的只留下一抹殘影。驚濤望着東方燁臣離去的背影,捏了捏一直手,神色凝重:王爺,你跟這個男人鬥,真的能贏嗎?
東方燁臣就像夜幕中的鬼魅,快若閃電,不肖兩分鐘就入了於丞相的院子,按照院子的白綾佈置準確的找到了超度秋曉的位置。他遠遠的看着法師對着那口棺木唸經誦讀,怎麼都不敢靠近。
他透過那飄飛的白綾,那寫着秋曉的靈位牌,彷彿看到了一個笑的活潑的小丫頭朝着自己走來,拉着自己一臉春意。東方燁臣的思緒回到了還在邊塞的時候,他每日都叫手下的人看守着秋曉,暗地裡給她吃的食物里加慢性毒藥……
"東方燁臣,呵呵,等你長大了會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還是很小很小的秋曉跟在東方燁臣的屁股後面一臉認真的問道。
東方燁臣在院子裡一邊玩泥巴,一邊望着正在給未出生的於歡歡做小衣服的奇介冷卉笑着說道:"我當然要娶秀姨肚子裡的那個小妹妹了!嘿嘿,秀姨這麼溫柔賢惠,以後小妹妹一定也是全世界最好的女人!"
"夫人肚子裡的孩子都還沒有出身,你就知道是小妹妹了呀?"秋曉一臉不樂意的嘟嘴說道,"沒準是個小少爺呢!"
"哼,就是小少爺我也娶!我就樂意喜歡,你咬我啊!"東方燁臣臭屁的一轉腦袋,不屑跟秋曉這樣身份的小丫頭斤斤計較。
秋曉不爽的看了一眼奇介冷卉的大肚子,開始弱弱的祈禱:夫人,您一定要生個小公子啊!
"東方將軍,你能來帶秋曉出去玩真好!"秋曉驚喜的望着東方燁臣,笑的一抹羞澀。
東方燁臣冷情的對着秋曉勾起嘴角,一臉刻意。他今日來約秋曉出門不過是因爲於歡歡今日恰好要來看她罷了……他那個時候已經用落兒替代於歡歡跟着容長蘇入了長安,他自然不想秋曉給於歡歡暴露這些東西!
不過終究,他還是失算了!
"東方將軍對這個紅色的藥鼎感興趣?"秋曉對着他笑着問道,一臉甜蜜。
東方燁臣點了點頭,順手摸了摸秋曉的頭:"這個東西,我以前爲了歡歡找了很久,可是她終究還是不稀罕!"
秋曉依然在笑,可是眼裡一暗,伸手拿過游龍鼎遞給東方燁臣:"以前小姐不稀罕不代表以後她也不稀罕,這個給你,東方將軍一定要給到小姐稀罕爲止!"
東方燁臣接過秋曉遞過來的游龍鼎,猶豫了許久,還是收到了懷裡。
"啊?"秋曉碰巧看到正準備脫下面具的東方燁臣嚇了一跳,本能的開始懷疑起了東方燁臣,只是她還是不由的開口問道,"東方將軍,您這個是……"
東方燁臣轉頭平常的看了一眼秋曉,笑着說道:"今天在路上撿了一個面具,自己覺得挺有意思的酒拿過來研究了,呵呵,秋曉覺得好看嗎?"
這樣拙劣的藉口,秋曉卻深信不疑,一個勁的點頭,說着好看。
有時候愛情的罪都是相等的,他愛了於歡歡多少年,秋曉就愛了他多少年!他們都是一樣在愛情中掙扎又無法得到救贖的苦命人!東方燁臣捏緊拳頭,從來沒有一刻這樣恨過自己。即使他知道,秋曉不會恨他!
拖着一顆殘缺疲憊的心東方燁臣轉身輕輕飄走,沒有驚動靈前的任何一抹空氣。他想秋曉是不樂意見到自己的吧!
東方燁臣回到自己小院的時候已經深夜了,他並沒有回到自己房間,而是去了魏先生那裡,看望傷的極重的丁秋。
"丁秋,你恨我嗎?"東方燁臣叫退了所有人守在丁秋的牀邊,俯視着憔悴的她,一臉疲憊的問道。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句話到底是對秋曉說的還是對丁秋說的。
丁秋那萬年不變的臉上閃過一絲受寵若驚,眼眸中露出一絲詫異:"主人,您今日怎麼了?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東方燁臣轉身,背對着丁秋,望着遠方。他現在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愛了!他不喜歡秋曉,也不喜歡丁秋,他的心只會爲那個叫做於歡歡的丫頭跳動,從知道她嫁給容長蘇開始,他就想要擁有她,想要禁錮她,想要搶過來她……只是,當他看到秋曉靈柩的那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特別的混蛋!
"沒事,我只是隨便問問!"東方燁臣用力掩飾着自己胸中的情緒,對着身後牀上的丁秋平靜的說道。
丁秋跟了東方燁臣這麼多年,早就將他的一切喜怒哀樂細微表情都爛熟於心了。她苦笑了一下,對着東方燁臣說道:"你騙得過別人,又怎麼會騙得過我!"
東方燁臣轉頭,望着丁秋,打算不再繼續逃避自己心中的愧疚。
"我不恨你!就像你從來不會恨二小姐一樣!"丁秋那樣平淡的語氣說着一件極其普通的事情,卻讓東方燁臣想要落淚,"愛了,心便不再是自己的了!這樣,又怎麼恨得起來呢?"
東方燁臣看了一眼丁秋,彷彿看着另外一個女人的靈魂:"丁秋,之前的事情本座像你道歉!但是,請你以後再也不要傷害歡歡了!我愛她,若她死,我又怎麼生?"
丁秋偏頭,閉着眼,輕聲答應。
東方燁臣這才鬆了一口氣,嘆息着對着丁秋說道:"丁秋,若我歡歡這一次真的不能原諒我,那我就放她離去!只要那個人不是容長蘇就好!"
東方燁臣說完轉身離去,留下丁秋獨自一人擔憂心傷。
第二日一大早於歡歡就醒了,她本來是一個挺喜歡睡懶覺的丫頭,現在也開始學會早睡早起了。她一臉笑呵呵的坐到院子裡,等待着若夢給自己送早餐。她現在過得就是沒事跟下人們吹牛打屁,然後就是吃飯睡覺上廁所。她一臉不樂意的環視了那些守着自己的黑衣人一圈,狡黠的勾起了嘴角。
"喂,你們天天這麼站着不累嗎?"於歡歡對着守着自己的黑衣人說道,"你們這麼幸苦我真的好心疼的!要不坐下來一起吃個早飯怎麼樣?有句話說得好,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放心這裡沒有別人,只要若夢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
黑衣人一臉嚴肅的直視前方,彷彿根本沒有聽到於歡歡的講話。
於歡歡要是有這麼容易放棄,那她就不是於歡歡了!她看着那邊走來的若夢,邪惡的眨了眨大眼睛,遠遠的對着若夢揮手:"若夢,若夢,你快過來,你快過來,我有事情吩咐你!"
"呵呵,二小姐有什麼事情需要奴婢做的?"若夢乖順的將手中的餐盤放在於歡歡面前的小桌上,替她布好菜,"請二小姐先用膳!"
於歡歡倚靠在小桌邊的涼椅上,一臉愜意的搖啊搖啊搖,整個人舒服的感嘆出了聲。她看了一眼美麗的若夢,說道:"若夢,你之前跟我說你魅惑功夫一流,這天下沒有那個男人能逃出你的手心?"
於歡歡擡手拿了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的菜往自己嘴裡塞,臉筷子都不用,也絲毫不覺得沒有洗手是不衛生的行爲。她咀嚼着滿意的點點頭。
"呵呵,這個奴婢自然沒有騙二小姐!"若夢自信的點點頭,對着於歡歡認真的說道。
於歡歡等的就是若夢這句話,她咽掉嘴裡的食物,笑呵呵的看着眼前的若夢,大眼睛彎成了月牙形:"那你去把那幾個男人誘惑一個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