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秦之翦連夜進了宮,把端王爺從某位美人的牀上挖起來後,一直商討到天邊微微放明纔出宮裡去,也只是稍事整頓了一下軍務,便帶着手下的幾員大將和一少數兵士進了宮,或許是害怕秦之翦帶太多的人進宮會危及到自己,端王爺並沒有允許秦之翦帶很多人進宮。
即便是如此此時百官已經在大殿前聚集,一見秦之翦帶兵前來心裡還是顫了一下,換了皇帝還只有幾日的事情,這樣的氣勢讓他們有種大兵壓境的感覺,彷彿又是一個要篡位的人來了,好在他們的擔憂沒有成真,在端王爺又慷慨激昂的說了幾句話後,秦之翦便帶着手下的將領領兵出了宮門,卻沒有急着出城門與城外的大批士兵聚合,而是拐道先去了院使府接金鎏。
金鎏一早便收到了秦之翦派人送來的消息,馬車也已經在門口準備好了,只等秦之翦一來便能上馬車,此刻的院使府門前也是圍滿了人,金鎏感覺逢年過節都沒有見過這麼多的親戚,他們都是聽聞了消息一大早趕來給她送行的,大老爺臉上有光的拉着她認了幾位比較近且有些地位的親戚後,才放她去跟茹夫人做最後的告別。
說是告別,其實也就是金鎏一個人在說,茹夫人整個人哭的像個淚人兒一般,就連在一旁一直微笑着的大夫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心中暗想送行又不是送殯,用得着哭成這樣?像是這麼想,臉上卻沒有半點嫌惡表現出來,好在秦之翦來的速度夠快,並沒有讓茹夫人哭太久。
爲了及早去城外與等候的兵士們聚合,秦之翦並沒有停留很久,只下馬和大老爺、茹夫人說了幾句話後便親自扶着金鎏上了馬車,然後自己也上了馬,朝巷子外面駛去。
今日也就是在今日才見識到秦之翦的有多受京城百姓的愛戴,得知他今日出發前去西北抗擊匈奴,京城的百姓都走出家門到大街上爲他送行,馬車所經之處無不是夾道歡送,百姓們自發的喊着自編的口號,熱情洋溢,各個都顯得很激動,好像只要秦之翦出馬,就必定能把匈奴人趕出大秦的領土一般。
金鎏悄悄掀開窗簾看了一眼,只見秦之翦一聲銀色盔甲,頭上的紅纓隨着馬匹的走動上下抖動着,一把劍柄上鑲嵌着一顆黑色寶石的寶劍被他緊緊的握在手上,另一隻手緊握着繮繩,感覺到她的視線,轉頭看了她一眼,眼中流光溢彩,差點晃了金鎏的眼。
這樣的場景與四年前是何其的相似,只是周邊的百姓比之以前更加的熱情,而眼前這個身穿銀白色鎧甲的人也更加的英武非凡。
“小姐,把窗簾放下來吧,都讓人瞧見了!”碧璽開口說道,拿下了金鎏手中的窗簾。
金鎏挑眼一看,果然看見外面有百姓朝馬車裡指指點點,好像在議論着些什麼,她雖然不甚在意,卻也沒有反對,往後一退坐回了軟墊上。
因爲百姓太過熱情,秦之翦一行人走京城中走了許久纔出了城門,爲了不誤了吉時,場外的軍事已經集結完畢,待秦之翦帶將領前來,便整隊出發,朝西北前進。
這是金鎏穿過來以後第二次遠行,上一會是去富源縣,那時雖然沒有秦之翦在身邊,因爲是第一次出門,一路的見聞都讓金鎏感到新奇,除了屁股每日都被馬車顛的生疼,其他的都很好,這一次有秦之翦隨行,不時撩開窗簾看一看外面的景緻,和秦之翦說上幾句話,倒是讓她卻覺得愜意無比,若不是因爲現在是行軍打仗,她都想讓秦之翦教她騎馬,一想到能和秦之翦一起車馬奔馳在一望無垠的大草原上,金鎏就覺得愜意無比,只是現在是不可能的了。
第一日出發,軍士們的士氣都很足,出了中午稍事休息吃了些東西外,基本上都在趕路,金鎏雖然屁股很疼,可是看着外面徒步行走的士兵都沒有抱怨一句,她就不好意思再抱怨了,好在馬車裡鋪着厚厚的褥子,坐累了她還能躺着睡一會,睡覺是最打發時間的事情了,等她這個開眼的時候外面便已經暗下來了。
軍隊是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停下來的,秦之翦命令就地宿營後,沒過多久,簡易帳篷就在他選定好的空地上立了起來,遠遠望去就像是雨後春筍一般,一下子便冒出來一大片。
金鎏和秦之翦的帳篷位於營地的正中間,一前一後,因爲才第一日出發,沒有收到前方的軍情,秦之翦的事並不多,安排好誰負責食宿的事情後便去了金鎏的帳篷。
臨時的帳篷並不大,秦之翦進去後便顯得擁擠了起來,佳琴和碧璽忙識相的藉口出去找水躲了出去,留下他和金鎏在裡面說話。
“怎麼樣,頭一日出來便坐了這麼久的馬車,是不是覺得很累,這裡還滿意嗎?”秦之翦左右看了一眼金鎏的帳篷,開口問道,拉着她在鋪着厚厚的獸皮氈子和棉墊的地上坐了下來。
“住在帳篷裡雖然不太方便,不過很新奇,像是出來郊遊一般。”金鎏笑着說道,看着頭頂上的白色帳篷,讓她想起前世與三五好友一起出去露營的事情,現在想想就像是一場夢一般不真實。
秦之翦還擔心金鎏會對這裡的條件不滿,畢竟她上次去富源縣帶的人不多,還可以住客棧,現在跟着他卻只能住在帳篷裡了,好在她並不在乎,還有派天真的樣子,不管她是真心還是隻爲了讓他放心,他都覺得很是窩心,道:“今日反正也沒事,晚上用完晚膳後我帶你去附近轉轉吧,前面不遠的地方有一條小河,河水清澈,很適合散步。”
“好啊!”金鎏爽快的說道,現在只要不讓她再去坐馬車,走路什麼的她是很好說話的。
正說着話,門外有將領來找秦之翦,金鎏知道大軍剛出發,秦之翦必定有許多事要處理,便沒有留他,讓他先忙去了,自己則在厚厚的棉墊上睡了下來,沒有馬車的顛簸,一身快要被搖的散架的骨頭一觸到柔軟的棉墊便一陣痠痛,碧璽正好進來見金鎏齜牙咧嘴的樣子,知道她定是坐車坐太久身子不舒服了,忙上前幫她按摩了起來。
“碧璽,有你真是太好了!”酸脹的身子在碧璽的按摩下舒服的金鎏長舒了一口氣,不由自主的感嘆道。
碧璽手一頓,又繼續按了起來,道:“奴婢能跟着小姐纔是奴婢幾世修來的福分,奴婢多謝小姐了!”
金鎏一聽知道定是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擡起枕在手臂上的下巴轉頭看着碧璽道:“我就覺得你今日有些怪怪的,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你爲什麼要對我說這樣的話,我坐了什麼要你謝我,我怎麼不知道?”
“小姐……”
“小姐就別裝了!”碧璽剛要說話,佳琴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裡端着打來的水,促狹的笑看了碧璽一眼,把手臂上的帕子投進水裡,一邊投一邊道:“若不是小姐跟王爺說了碧璽姐姐和夜鷹大人的事,王爺怎麼會管屬下婚配這樣的小事,小姐還不曉得吧,小姐被人挾持的那日王爺便問了碧璽姐姐,問她願不願意嫁給夜鷹大人,碧璽姐姐說願意,王爺便說姐姐可以準備嫁妝了,等到了西北便和你一起爲他們主持婚禮!”
“有這回事?我怎麼不曉得!”金鎏一臉驚喜的望着碧璽問道,從佳琴的手裡接過了帕子擦了擦手臉又遞了回去。
碧璽瞪了最快的佳琴一眼,道:“那會子小姐已經睡着了,王爺是出來的時候纔跟奴婢說的,奴婢一直想跟小姐道謝,卻一直不好意思開口,倒是佳琴嘴快,讓她搶先替我說了。”
“這麼好的事情應該早些讓我曉得的!”金鎏笑着說道,又覺得不對,問道:“王爺只問了你的意見,你可曉得夜鷹是怎麼想的?”碧璽心儀夜鷹這是金鎏在富源縣便知道的事情,可是夜鷹對碧璽卻一直是冷冷淡淡的,兩個笑臉都沒有給過,所以金鎏並不確定夜鷹到底是不是喜歡碧璽,就算想讓碧璽如願以償,她也不想讓碧璽嫁給一個不喜歡她的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到時候吃苦的必定是碧璽。
“今兒個中午的時候夜鷹大人來找了奴婢,把這個給了奴婢。”碧璽聞言臉紅了起來,低聲說道,從懷裡摸出了一個用大紅色金絲絨面布包着的東西。
“這是什麼?”金鎏好奇的翻身做了求來,看了也是一臉好奇的佳琴一眼,伸手打了開來,一個墨綠油亮的玉鐲子出現在她們的眼前,被大紅的金絲絨布託着,稱的那個玉鐲子更加的晶瑩潤澤了。“這是……”
“這不會是夜鷹大人送給姐姐的定情信物吧!”佳琴一雙眼睛瞪的圓圓的望着碧璽捧在手心如珍寶般的玉鐲,伸手想去碰一下,手剛伸出去,就被金鎏打落了。
嗯嗯,沒錯,接下來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