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不好?這是何意?”安陽詫然。
男子靠着車壁,不笑,也不語,閉目眼神。
安陽磨牙,在男子眼裡,除了紫嫣之外,其餘人說話,他都能當成放屁。
好奇的也不止安陽一個,紫嫣也是同樣。
面上創傷雖然難治,但若找到了醫術高明的,未必就治不好,可是阿玄剛說那句話,很是篤定。
心念一動,執起了男子的手就細細翻看,這是這時才發現,男子的五指指腹,皆有破損,上面殘留丁點血跡,已經結痂。
在打鬥中,阿玄並未受傷,這手指上的小口,是他自己用內力震破的。
“爲何要這麼做?”紫嫣輕嘆,沒頭沒尾的話引得安陽跟木槿好奇,湊了頭過來,看到傷口,俱是愣了一愣。
司北玄慢慢睜了眼睛,凝着紫嫣的方向,勾脣一笑,美若絕世青蓮,“我就是這麼小氣。”
且睚眥必報。
“那也無需弄傷了自己,我雖惱,卻並不介意被人看了去。”
“我介意。”
這人……紫嫣又是一嘆,埋首將男子手上凝結的血珠輕柔抹去,再從藥囊裡取了傷藥,細細塗上。
男子又闔上了眼睛,卻非不以理會,而是閉上眼,用心去感受指尖傳遞的那抹憐惜與溫柔。
“四哥,紫嫣,你們在說什麼,能不能說明白了讓大家分享分享?”安陽在旁聽得是一頭霧水。
男子自是不會解釋的,這種事情也唯有紫嫣來代勞。
“你四哥少時中的毒名爲火鳩,乃是無解之毒。”
這事安陽自然知道,四哥便是因爲中了這種毒才導致眼睛失明,後來即便紫嫣餵食了他自身可解百毒的鮮血,也只是能將毒素壓制,沒能徹底解除,否則也不會在墜崖之後再次毒發。
可是這事跟歐陽鈺扯得上什麼關係?
“這種毒素一直存留在血液裡,你四哥毀人臉的時候,震破了指尖,他的血定然染上了歐陽鈺的傷口。”
“我明白了!”安陽撫掌,“四哥血中有毒,歐陽鈺染上了,即是她的傷口也沾了這種毒素,那麼即便是傷口好了,毒素也已經殘留在她體內了!定能教她日後痛苦萬分!”
紫嫣搖頭,何止是如此,“中了火鳩,毒發的時候會體現於外,如你四哥,便是眼睛會發紅。歐陽鈺臉上的傷口,治不好不止,還會時而轉成滿臉凹凸紅痕。”
那副模樣,怕是她自己找鏡子的時候都會嚇得尖叫。
“四哥,你真狠,太合我心了!”安陽又是雙手一拍,想笑,剛咧開嘴,便覺頭頂絲絲涼意,立時噤了聲。
她說錯話了,敢說四哥合她心意,問題是,四哥需要嗎?
馬車安靜的行駛,軲轆軲轆……
回到百花谷,比紫嫣預計的時間晚了些,天際的夕陽已經只剩了一點餘暉,散發最後一點昏黃。
老頭子的藥爐房,門依然緊閉,靜得很,唯有屋頂的裊裊炊煙告知,裡頭有人。
紫嫣上前去敲門,裡頭即刻傳來老頭中氣十足的斥罵,“還知道回來啊?看看現下什麼時辰了!玩瘋了就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