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終,楚璽鏡還是隻留下這麼一句似是而非的話,便離開了。
呵……
墨水心在心裡冷笑,男人爲何一旦獲得權力之後,就完全變了一個樣子呢,若換做從前,楚鏡他絕對不會對自己欲言又止,兩人之間從來都是無話不談,親密無間的。
“我想……你應該知道,如果我不放,你是走不出這明隆殿的,所以,不要做無謂的掙扎,那隻會成爲徒勞無功的行爲罷了。”
在楚璽鏡踏出明隆殿大門那一刻說出的話,無疑是在墨水心的心田之中投入了一記重磅炸彈,將墨水心本就寒冷透骨的心,更加轟炸的四分五裂,碎成了餃子餡。
“陛下也應該知道,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一定會努力找到離開墨國皇宮的途徑的。”
失望的情緒爬滿了墨水心的整個心房,說出的話也格外的生硬冰冷。
此時的墨水心與楚璽鏡,就跟所有尋常的戀人一樣,都處於憤怒的冷戰期,誰又能指望處於憤怒之中的人兒,還能說出些好聽又動人的情話呢?
楚璽鏡走後,之前那些被屏退的宮女太監們紛紛出現,墨水心掃視了衆人一眼,失魂落魄的走進明隆殿的偏廳,軟軟的跌坐在軟榻之上。
活了二十多年,她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心情糟糕透頂,即使當初莫名其妙的穿越到這個完全陌生的異世界大陸,她也只是感到無奈和憤怒而已。卻沒有像現在這般,心裡滿滿的都是被遺棄和背叛的痛楚。
許是連日來太過悲傷,消耗掉太多的心神,墨水心靠在軟榻上,居然滿滿的沉入了夢鄉。
“娘娘,您醒啦?需要用膳麼,您一天都沒有進食了呢。”
墨水心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軟榻上待了多久,只是恍惚醒來的時候,大殿中已經燃起了蠟燭,透過窗戶向外望去,夜幕早已降臨,即刻閃着耀眼白光的星子,忽明忽暗的掛在暗黑的天空之中。
“娘娘?”
墨水心奇怪的看着眼前一身粉色宮裝的少女,鵝蛋臉,柳葉眉,大眼豐脣,的確是個美人胚子不錯,不過可惜,看她這身穿着打扮,在宮裡應該只是個尋常宮女。
不過令墨水心奇怪的倒不是這個,而是這個少女對自己的稱呼,究竟“娘娘”這個稱呼,從何而來?
“對啊,您還不知道吧,陛下從明隆殿離開後,立刻下旨,三日後便正式冊封您爲墨國的下一任皇后了呢,奴婢在這裡,先給娘娘您道喜了。”
紅衫少女笑的很是親切,同時雙眼充滿希冀的看着墨水心。
沒想到自己纔剛剛調來明隆殿伺候,這殿裡便出了個皇后,看來自己日後在這宮中飛黃騰達的日子,是指日可待了,哈哈哈。
滿臉笑意的紅衫少女,心裡的想法可沒能逃過墨水心的眼睛,不過墨水心只是淡然一笑,什麼也沒說,她沒有戳破紅衫少女的美夢,因爲此時的她,已經完全陷入了混亂當中。
楚璽鏡究竟要做什麼,難道他自己當上了墨國皇帝還不滿足,還非要把自己也拉入這潭渾水、之中麼?
要知道,她墨水心對於榮華富貴和權勢地位,向來沒有什麼慾望,她想要的,是不斷的變強,成爲正片天擎大陸乃至魔魂大陸的最強者。
這一點,她相信楚璽鏡比任何人都清楚,可是現在,楚璽鏡的
這些做法,無疑是給自己和他製造更多的障礙罷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不需要任何東西。”
墨水心秀眉微蹙,毫不在意的揮手屏退了前來伺候自己的宮女。
“……是,奴婢告退。”
紅衫少女對於墨水心,在聽到自己即將要被冊封爲皇后的消息之後,卻依然波瀾不驚的態度感到非常驚訝。
若是尋常女人,別說是聽到自己即將成爲皇后了,哪怕是能侍一次寢,也要樂開了花纔對吧,爲何單單這個墨姑娘,卻是如此的淡定從容,那表情就跟聽到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一樣。
雖然新皇帝一直面帶鎏金面具,衆人無法看清他的真實面容,然而僅僅是他渾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不凡氣度,便已經令人心生折服,也不知道這個墨姑娘,究竟是在彆扭些什麼。
“哎……這麼好的運氣,爲什麼沒有落到我頭上。”
紅衫少女不無豔羨的嘆了口氣,感嘆着命運之神的不公,她還以爲墨水心這個皇后的名號,是老天爺胡亂砸下來的呢。
“咳咳,死丫頭,在胡說什麼呢?”
紅衫少女剛踏出去明隆殿,便迎面撞上了楚景淵,楚景淵的貼身隨從,房公公,見這宮女口沒遮攔,便立刻出聲呵斥於她。
“奴婢拜見三皇子,見過房公公……”
紅衫少女見到宮中的主子,立刻跪下對楚景淵行叩拜之禮,一邊還不忘吐吐舌頭,唯恐自己闖下大禍。
“禍從口出患從口入的道理你可知道?”
楚景淵冰冷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的情緒和感情,這般尋常的姿容,居然還夢想着成爲二哥的皇后,真是不自量力。
楚景淵冷冷的看了一眼紅衫少女,眼神之中竟是不屑和嘲諷。
“是,奴婢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亂說話了。”
紅衫少女嚇得瑟瑟發抖,雙手用力的絞弄着手中的娟帕,此時的她再也沒有了方纔的造次。沒想到一向和藹的三皇子,生起氣來,如此的駭人。
“退下吧。”
楚景淵揮了揮手,示意紅衫少女退下,熠熠生輝的雙眼,卻忘明隆殿的方向看去。
也不知道自己的二嫂此刻是何光景,但是想起方纔二哥失魂落魄的模樣,便不難猜出墨水心此刻的情形了。
哎,情之一字,還真是傷人刻骨啊!
明明兩人都是那麼用情至深,卻又互相不肯說出彼此心中隱藏的真相,不坦白,誤會又怎麼能消除呢?
楚景淵深深覺得,有了二哥和墨水心這個前車之鑑後,假如自己日後有了心愛之人,一定不會隱瞞對方任何事情的,這種相愛卻不願相見的日子,實在是太痛苦了。
“三皇子,要去明隆殿探望一下未來的皇后娘娘嗎?”
房公公服侍楚景淵多年,對於自己主子的想法還是頗能摸到一些的,此刻他見楚景淵站在明隆殿前猶豫不決,便忍不住幫着主人道出了心中的想法。
“今日太晚了,罷了,改日在去拜見吧,畢竟日後相處的日子還長着呢。”
楚景淵搖搖頭,對着明隆殿的方向釋然是笑了笑,反正皇兄已經登基,成爲了墨國新一任皇帝,以後總不可能在像從前那樣,說走就走,數年不回吧。
正巧,自己所居住的瑞
祥宮,與墨水心暫居的明隆殿相距不遠,想來,他與這位數次相見,卻尚未交談過的嫂子還有很長的相處時間呢。
入夜,百賴俱靜,就連燈火通明的墨國皇宮也進入了沉沉的夢鄉,負責看守明隆殿的兩名值夜太監,也都靠着門框開始打盹。
一身白衣的墨水心腳步輕盈的踏出內殿,朝着明隆殿的大門疾步而行。在看見依着門框打瞌睡的兩名小太監後,嘴角浮上了一絲笑意,沒想到自己的逃跑之旅,會比自己想象的還要順利。
“啊!”
然而在墨水心雙腳剛剛邁出明隆殿大門的門檻,一道由道道白光交織而成的大網,赫然出現,墨水心整個人猶如觸電一般,腳尖一陣麻意,這陣痠麻由腳尖一直傳入她的小腿、大腿、直至四肢百骸。
“娘娘,這麼晚了,您這是要上哪兒去呀?”
被響動驚醒的兩名小太監揉揉惺忪的睡眼,奇怪的看着形態怪異的墨水心。
“嘁……”
全身痠麻的墨水心動憚不得,氣惱的掉過頭去,懶得搭理兩名小太監。沒想到楚璽鏡居然還留了這一手,佈下防陣將自己困在這明隆殿內。
“娘娘,您需要什麼,只需吩咐小的一聲,自會有人幫你辦好了送到殿內。”
尚未搞清楚狀況的兩名小太監,還以爲墨水心是肚子餓了出來尋找食物呢。
“去把你們的皇帝叫來。”
墨水心冷冷的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兩人,冷着嗓子吩咐道。
“這……”
兩名小太監對視一眼,似乎對墨水心的要求感到萬分的爲難。
“娘娘,夜已經深了,陛下他恐怕早已就寢,小的們怎敢去打擾聖駕啊……”
兩名小太監互相推搡,半晌方纔由一人站出,戰戰兢兢地回覆着墨水心。
“無妨,如果你們不願意去,明天陛下來探望我的時候,我就說你們兩人不好好伺候,常常怠慢於我,你們說陛下會怎麼責罰你們呢?”
墨水心雙手環胸,故意露出好奇的表情,一臉好整以暇的看着兩名顯然已經驚嚇過度的小太監。
哎,這麼低的修爲,又淪落到皇宮當太監,想想他們也真夠命苦的。
“娘娘饒命啊,小的這就去稟告皇帝陛下,您稍等。”
墨水心話音剛落,兩名小太監立刻匍匐在地,誠惶誠恐的求墨水心饒命。
“還不快去。”
墨水心再次催促,兩名小太監中的一名立刻起身,朝着皇帝寢宮的方向飛奔而去,至於另外一名小太監,則是一直跪在原地,沒有墨水心的吩咐,他絕對不敢起身,這邊是宮廷的規矩。
“你起來吧。”
“謝娘娘。”
墨水心掃視了一眼起身後,依然誠惶誠恐跪的小太監,看他樣子,頂多也就十三四歲,這般年紀,若是在地球華夏,還正是花季少年,此刻應該正在學校無憂無慮的學習知識呢,而他,卻要被迫與父母分開,經歷殘忍的淨身之後,在送進皇宮之中,做着伺候別人的低等工作。
“你多大了,叫什麼名字?”
小太監極度惶恐的模樣,令墨水心心生不忍,不由自主的跟他攀談起來,就連聲音,也柔了幾分。
“回娘娘的話,小的名叫煉奴,今年十四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