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緩緩流逝……
十分鐘過去了……
二十分鐘過去了……
半個小時過去了……
四十分鐘過去了……
就在伊靈蹲得腿有點發麻的時候,樓梯間傳來了腳步聲……
而且,聽聲音,是一個男人的腳步聲……
伊靈頓時屏住了呼吸……
腳步聲經過她,一直往天台的方向而去……
隨後,就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和門被推開的“吱呀”聲……
通向天台的門是被鎖着的,只有少數幾個老師有,不是誰都可以上去……
伊靈安靜地蹲在垃圾筒後面……
過了沒多久,樓梯間再次傳來一陣腳步聲……
這次,腳步聲比較輕,一聽就是女孩子的腳步聲……
腳步聲再次經過她,往天台的方向而去,然後,傳來了推門聲……
“老師……”伊靈聽到了舒欣的聲音從天台傳來。
“你來了,來,過來。”然後,是魏恆光的聲音。
魏恆光的聲音聽起來很溫柔,隱隱帶着笑意。
伊靈渾身一激靈,果然是他們兩個。
“你今天怎麼不喝啤酒了?”接下來,伊靈聽到魏恆光問道。。
“那個……那個有點原因……”舒欣道。
“不喝也好,女孩子還是少喝點酒比較好……你爸媽是不是不在家,今晚去我那裡睡?”魏恆光溫柔道。
……
伊靈聽得渾身冒寒氣……
和她夢到的一模一樣的對話……
如此說來,和她預感的一樣,她的夢確實是真的。
雖然聽到這裡,伊靈不需要再聽下去也可以基本確定自己的夢是真實的,可是,爲了以防萬一,她還是決定聽下去。
……
“老師,確實有件事我……我想跟你商量。”就在這時,傳來舒欣的聲音。
聽到這裡,伊靈屏住了呼吸。
她希望接下來舒欣說的不是她夢到的那些話。
“什麼?!你說,能幫你的我一定會幫你。”魏恆光溫柔道。
“老師,我懷孕了。”舒欣道。
“什麼?!誰的?!”魏恆光的聲音因爲驚詫而帶上了一絲尖銳。
伊靈如墜冰窖……
和她的夢一模一樣……
舒欣確實懷了魏老師的孩子……
小欣要怎麼辦?
她還這麼小……
伊靈咬着嘴脣,握緊拳頭,才抑制住從心底深處發出的顫抖……
……
天台上,像伊靈所夢到的那樣,舒欣和魏恆光開始爭吵……
伊靈不想繼續往下聽,她爬出垃圾桶後,小心翼翼往樓下走去……
伊靈幽魂般出了學校,然後坐上公交車,往家裡而去……
現在時間已經不早,公交車上的人很少,伊靈一個人坐在最後一排,怔怔發呆……
這件事……
她要怎麼辦?
去勸舒欣三思而後行,可是,她要怎麼解釋她是如何知道這一切的。
即使她說實話,可是,她要怎麼勸她?
勸她生下孩子,還是打掉孩子?
勸她離開魏老師?
她用什麼理由勸她?
她對於戀愛和人生的經驗少得可憐,她根本不知道對於這種事該如何發表意見。
……
一直到走進家門,伊靈的表情依然有點心不在焉,而且,眉頭緊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咦?!靈兒,你回來了?你不是說有事十二點纔回來嗎?你爸爸還說去接你呢。”聽到門響,伊景福夫妻迎了出來,詫異地開口問道。
“哦,事情提前辦完了,就提前回來了。”伊靈擡頭,扯出一抹笑,開口道。
伊靈先前說十二點,是以爲魏恆光和舒欣如果幽會,可能會十一二點去,沒想到,他們那麼大膽,剛剛下了晚自習,就去了。
“餓了吧,媽媽給你準備了夜宵,這就給你去熱一下。”林蓮芝邊說邊往廚房而去。
伊靈放下書包,有點怔怔地坐在沙發上發呆……
伊景福看了女兒一眼,然後走向廚房,對正在熱飯的妻子低聲道:“我怎麼覺得靈兒有心事呢?”
“是不是學習壓力太大了,畢竟快升高中了。”林蓮芝轉頭看了一眼客廳裡的伊靈,也低聲道。
“也許吧,等會兒,你和她聊聊,勸勸她,讓她放寬心,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我們同事有個女兒,據說先前因爲升高中壓力太大,弄成了神經衰弱,經常睡不着。我們靈兒可不能這樣。即使考不上重點高中也沒關係,一定要有個健康的身體。”伊景福道。
“好,我知道了。”林蓮芝點頭。
……
於是,伊靈吃飯的時候,林蓮芝就坐到了伊靈的對面……
“靈兒啊,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林蓮芝一臉關切地開口。
伊靈本來還在想舒欣的事,聞言微微一愣,然後才反應了過來……
“沒……沒有啊。”伊靈嚥下嘴裡的飯,連連搖頭。
林蓮芝一看伊靈這魂不守舍的樣子,哪裡會相信她?!
“你有心事就跟媽媽說,不要憋在心裡。”林蓮芝放柔聲音,柔聲道。
伊景福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也豎着耳朵在聽着。
“媽媽,真的沒有。”伊靈帶着一絲無奈道。
“還騙媽媽。既然沒有心事,爲什麼昨晚會失眠,今天回來又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是不是學校裡發生什麼事了?還是學習壓力太大了?”
“……呃,可能是學習壓力有點大吧。”伊靈想了想,覺得還是用這個理由比較好。
不然,她的媽媽一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你看,我就知道。靈兒啊,你不要有太大壓力,爸爸和媽媽當然希望你能考上一個好高中,將來再考一個不錯的大學,將來有一個好的前程,但是,更希望你健健康康的。所以,你千萬不要有太大的壓力,免得壓力太大,又用腦過度,弄得神經衰弱,那就不好了。”林蓮芝語重心長道。
聞言,伊靈臉上浮現一絲感動……
她的父母是世界上最開通的父母,她可是直到,有些父母會逼着自己的孩子加緊學習,一有懈怠就非打即罵,哪裡會向她的父母如此開明呢?!
當然,也有另一個極端,有的父母對自己的孩子常年不管不顧的,譬如舒欣的父母……
伊靈覺得,如果舒欣的父母關心舒欣,舒欣可能也不會和魏老師談戀愛,還懷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