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風拂過臉頰,風裡,還殘留有夜的冰涼。
冷顏夕看着擺放在面前的木盒子,盒子正正方方,用火漆膠印封了起來,盒子裡飄出隱約的血腥味。
一名中年男子一早就將這盒子送了過來,冷顏夕還記得那中年男子站在門前時的表情,或者說應該是面無表情,但眼中無比悲憤。
那中年男子說盒子裡裝着的就是鳳羽錦的人頭。
可能麼?
冷顏夕是不信的,天下第一的鳳羽錦,怎麼可能這麼容易的奉上項上人頭,堂堂的天下第一,讓無數人爲之膜拜的鳳羽錦,怎麼可能這麼無聲無息的死去。
可是……
當這個盒子擺在面前的時候,冷顏夕卻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去打開的勇氣。
哪怕是萬分之一的機會,她也不願意面對那個殘酷的現實。
“小姐,門口來了一輛馬車,趕車的送來了這個。”醜奴走進房間,掃了那個盒子一眼,皺了皺眉,沒有發表評論,只是將手中的方巾遞到了冷顏夕的面前。
那方巾,曾是她給涵涵的,冷顏夕自然認得。
“他們倒是來得快。”冷顏夕冷笑,將方巾塞進懷裡,然後站起身,提起桌上的盒子走了出去。
“冷姑娘,這是……”醜奴難以置信的盯着那盒子。
“鳳羽錦的人頭,你信麼?”冷顏夕淡淡的答道。
醜奴搖了搖頭,這要他怎麼相信?
冷顏夕悻悻的笑了笑,“我也不信,可是現在,我們沒有選擇的餘地,不信也得信!”
冷顏夕帶着醜奴出了大宅,一路上了馬車,期間宅子裡的衆人彷彿沒有看見她一般,該做什麼還做什麼,直到馬車離開的那一瞬,宅子裡的人們才忍不住不約而同的擡首望天,那眼中,是充滿着祈禱和期望的。因爲他們都知道,也許,過了今天,天就變了。
其實冷顏夕和醜奴上了馬車的時候就被兩名執劍的青年控制住了,兩名執劍青年將冷顏夕和醜奴的眼睛矇住,絲毫不敢大意。不過這都是預料中的事,既然要到冥河傭兵團和鳳夫人的根據地,怎麼能讓他們這麼輕易的記住路線。
馬車顛簸,也不知道拐過多少彎,行了多少路,當馬車停下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以後。
“姑娘,可以了。”一名執劍青年一邊說,一邊替冷顏夕解下了矇眼的黑巾。
短暫的光亮之後,冷顏夕才適應了周圍的環境,她冷漠的掃視了周圍一圈,發現這裡竟然是一片空洞的黑暗,看上去,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片黑暗區域,出了周圍方丈之地,竟是黑暗看不見邊際,若不是擺在眼前的一堆篝火向周圍散發着點點溫度,只怕會讓人覺得到了無間地獄。
那兩名執劍青年迅速隱藏進了黑暗之中不見蹤跡,天地間,彷彿只剩下黑暗和黑暗中的兩人。
“鳳羽錦的人頭帶來了嗎?”黑暗中,一個飄渺的聲音出現,讓人難以辨認他的方位。
冷顏夕揚起了手中的盒子,“就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