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藤蔓突然在莫少茗的身邊瘋狂地生長,只是一瞬間便將他包裹在內。而後包裹着藍姬之火的暗黑束縛與兩大靈火也接連趕到,只不過卻都只是作用在了藤蔓之上。同時承受了兩種攻擊的藤蔓在一聲脆響中突然爆炸開來,而聖焰赤馬也只來得及帶着莫玲玉迅速地後退。
捆仙草,在生長到成熟期的那一刻其密度堪比世上最硬的金屬,但由於它在生長過程中耗費的養分十分特殊,普通的環境無法供給,只能依靠原本人工賦予的一部分自帶養料,因而其壽命也十分短暫。
但蕭祁的攻擊基本上是在捆仙草的成熟階段所發生的,在那一瞬間,捆仙草爆裂所產生的威力無異於一枚炸彈爆炸時所四飛的鐵片所造成的威力。
而這些碎片也就大量地插入了本就無力閃躲的蕭祁的體內。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莫玲玉卻被聖焰赤馬保護着遠離了爆炸源,但聖焰赤馬卻由於體型較大,無辜承受了不少的攻擊,最後只能在堅持着跑出了一段距離之後哀鳴着倒地。
而最爲悽慘的莫過於黑棋王,本就防禦力極弱的它再被一枚碎片掃到之後在那股衝擊力中,瞬間變成了另一堆碎片。
原本,蕭祁攻擊的威力是不該有這麼大的,但當時在場的不單單是三大靈火,還有一種是屬性極爲怪異的屠魔之火,這就相當於屬性相反威力相當的冰與火在一瞬間的劇烈碰撞,從而造成了一種遠超攻擊本身所能帶來的巨大威力。
所以說,繼莫少茗之後,蕭祁又一次被迫失誤地進行了一次自殺性攻擊。
黑棋王一碎,束縛着莫玲玉的黑暗能量自然也不攻自破,莫玲玉趁着聖焰赤馬受傷倒地的瞬間迅速跳下了馬背,然後朝着莫少茗的方向飛速地跑了過去。
就好像颱風的破壞力是無比巨大的,而颱風眼卻永遠都是風平浪靜,位於捆仙草束縛中心的莫少茗,其實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
莫少茗捂住自己快要凍僵的脖子,在莫玲玉的攙扶下略顯蹣跚地站了起來。
“少茗哥哥,你……沒事?”莫玲玉有些遲疑地問道,她儘量讓自己不去看周圍的慘象,否則……她就真的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是對是錯了。
“咳……你看見了什麼?”
“什麼?”莫少茗的聲音有些低沉,莫玲玉有些聽不清楚。
“剛剛,在你眼前都發生了什麼?”莫少茗擡高了聲音,一字一頓地問道。
“我不知道。”莫玲玉的眼神有些遲疑,她甚至不明白,爲什麼莫少茗對她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會是這個。
“你,必須要知道。”莫少茗的眼眸中透漏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寒芒。
“我……”莫玲玉咬了咬牙:“我相信少茗哥哥,我們一起回去見爹爹好不好,無論少茗哥哥做了什麼?我都會求爹爹想辦法向皇上求情,皇帝叔叔他一定……”莫玲玉的話並沒有說完,因爲莫少茗的刀已經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不要跟我提那兩個老傢伙,他們一個只不過是在不停地填滿自己的,而另一個,卻只知道像條狗一樣盲目地做着那個老傢伙讓他去做的事情,哪怕是……把自己最愛的女人送到敵方的軍營中去。”
“你……你在說什麼?少茗哥哥?”莫玲玉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猶疑,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對她而言都太過驚駭,她只不過是一個從小到大都被自己的爹爹保護得很好的花朵,甚至愛連政治是什麼都不理解,而這樣的她,如今內心的防線卻一次次地被現實所打破。
“既然內心是這麼得恨,卻又偏偏讓自己成爲了和他們一樣的人……哼,這可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順便,再說一句,請你,放開那個女孩。”在接連受了那麼多次創傷之後,蕭祁卻又再次奇蹟般地從地面上站了起來。
不,這不應該說是奇蹟,而應該說是,必然。
因爲,此時的蕭祁瞳色已經恢復成了乾淨的黑色,而隱王的力量也在捆仙草爆炸時最後一次徹底地爆發出來。雖然這樣一來,隱王的力量會再次消失,但至少,蕭祁還活着。
同時,體內已經沒有隱王之力的蕭祁,屠魔之火對於他的負面作用已經可以在兩大靈火的夾擊之中消失無蹤。
但現在這種情況還真說不上到底是好是壞。因爲隨着隱王之力的消失,本已融合的兩個靈魂會再度分離,然後一切就會迴歸最原始的狀態。
也就是……蕭祁主內,蕭成主外。
所以,現在的情況就是,基本上沒有戰鬥力可言的蕭成又一次被扔了出來,不過由於隱王之力的消散,一直以來侵蝕蕭祁魂魄的力量也得以消散,但原本就已經造成的傷害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恐怕都是無法恢復的。
“雖然很不想這麼說……”蕭成看了一眼還算不錯的天氣,然後瞥了一眼面色凝重的莫少茗:“但是現在看起來,似乎就真的只有我來撐場子了。”話音未落,蕭成的拳頭就已經揮了出去。
先發制人。這是蕭祁在第一場比賽時教他的最適合他蕭成作戰的方式,到現在爲止,還算是蠻牢靠地印刻在蕭成的腦海裡。
雖然剛剛如此激烈的一戰對蕭成的身體所造成的傷害大部分被隱王之力給抵消了,但這並不代表對他一點影響也沒有,至少現在他體內所剩的混沌之力並不足以支撐大面積攻勢的有效爆發。
而這一擊,同樣也沒能有效地擊中莫少茗。
“你帶給了我太多驚訝!”滑步避開了蕭成的第一下攻擊,莫少茗的眼中已經說不出是恐懼還是震驚:“你似乎就像一隻打不死的小強在我眼前跳來跳去,但是……”
“你總會有辦法把我這頭很不可口的獵物給咬死對不對。”握着莫玲玉的手腕,蕭成同樣也退出了一小段距離。“既然如此,我們就先把這隻會冷不丁地咬人的小蜜蜂放到一邊何如?”
小蜜蜂?聽到這句話,本來還處在呆滯狀態的莫玲玉瞬間像是踩到了一隻小強一般地瞪大了眼睛,玉手用力地掐在蕭成的腰間,然後,用力地將蕭成這個救命恩人兼病號踹了出去。
“我的小祖宗,我說,你不會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蕭成呲牙咧嘴地看着突然出腳的莫玲玉。
“我不管你是不是我的救命恩人,也不管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瓜葛,本小姐只知道,我和你,不是朋友,而且……”莫玲玉的眼睛突然變得通紅:“靈巖哥哥他……”
“那是……”突然想起了某個拍拍屁股走人的隱王所犯下的好事,蕭成突然很尷尬地笑了一下:“其實……”
“當!”
“拜託,身爲皇子,也應懂得一些基本的禮節!明明我在和一位女士聊着很重要的話題……”還未等蕭成話音落下,一團黑色的火焰便衝着蕭成的面門飛奔而來。
炎裂!
一團小巧的紫色火焰以高速鑽入了屠魔之火的內部,然後一聲巨響從黑色的火焰之中傳出,而屠魔之火也在爆炸中變得四分五裂。但與此同時,屠魔之火的後方突然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人影手中的長刀重重地向蕭成的面門揮來。
蕭成條件反射地揮刀格擋,卻突然覺得下身一陣強烈的劇痛。
馬突?
莫少茗手中的長刀不知在何時竟然一分爲二,其實攻向面門的那把刀只是一個幌子,會被接住是意料之中的,如果敵人接不住那更是喜上加喜,但最重要的,是那把藉助上方攻擊的掩護後發來攻向下盤的暗招。
雖說,正常情況的確應該是這樣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