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鳶那一組,不得分。”年馨公佈說。
“聖後孃娘請恕趁臣女無禮,請問能將卡紗絡的作品公開給我們看一下嗎?”納蘭芷雲大膽請求道,她這一問題正問出了許多人的疑惑,在我們其他人捉緊時間拼命畫畫的時候,她可是悠閒地磨墨磨掉一半時間,怎麼可能比我們都要高分?!
隨即聖後向年馨示意在衆人面前公開卡絡的畫,衆人看了皆一片愕然。
“這樣的畫也能得高分,我看宮中的畫師都得集體去跳河了。”卡紗舞喃喃自語地說。
“看來聖後孃娘是你的知音。”卡紗沫對卡絡涼涼地說了一句。
“纔不是!我本人也看不出自己到底畫了些什麼!”卡絡火大地反駁道。
“這次比賽的題目是用畫來描繪本宮心情,而本宮面對着你們這些優秀的貴族小姐,心中也如這幅圖的水流一樣,抱着淡然的心態而慢慢地向前漂流,即使選妃過程中遇到些障礙,”聖後說到此處停了停,擡手指着畫中的石頭,“本宮也會依舊緩緩地向前,慢慢地從你們之中選出最適合當上皇子妃之人。”
“沒想到你畫了有這麼深度含義的畫。”非但沒有減分還得到全場最高分,內心十分不爽的卡紗沫挖苦說。
誰知道她有這等想象能力!卡絡無語地在心中說。
畫藝比拼結束後,衆位小姐在侍衛的保護下皆各自返回若安閣。
寒露房內,卡紗沫、卡紗舞、卡紗寶與卡絡四人圍着桌子坐下。
“今天真是很不妙啊,由於第二輪的分數是從新開始,所以不能加上第一輪的總分,現在沒有得分的水生鳶那一組和我們組一共有8分的差距,往後的九天裡,必須要想法子減分,不然落選名額很可能便會落在水生鳶她們哪裡了。”卡紗舞說。
“你也真是的,隨便畫幾塊石頭不就行了嗎?幹嘛還畫些水流啊!”卡紗寶對卡絡抱怨道,哎,說不定第二輪也是無法落選了。
“糟了。”卡紗沫忽然低聲說了一句。
“四姐,怎麼了?”卡紗寶疑惑地問。
“說不定水生鳶是故意的,別忘了,水生傲並不想你落選,所以水生兩姐妹大概是特意招攬膽小懦弱的皇埔華薇作爲成員,籌夠三人,然後目的跟我們一樣是衝着落選名額,爲了讓你無法落選,水生兩姐妹必定也會想方設法和我們鬥低分!”卡紗沫對卡絡說。
“不是吧?!早知道我就跑去和水生兩姐妹組隊啦,哎,我可憐的清楚啊!”卡紗舞頓時垂頭喪氣地說。
“如果你們擔心自己無法落選,那我們這組就解散吧,單憑我一個人也能落選。”卡絡面無表情地說。
“可是落選名額就只有三個,若我們分開作戰的話,估計落選的機會會更低吧?”卡紗舞說。
“沒解散的必要,我會負責想法子讓我們三人一起落選。”卡紗沫語氣肯定且自信地說。
“希望你說到做到,我出去走走。”卡絡站起來說。
“慢着,宮中規定各族小姐不能隨意在若安閣以外的地方走動,若必須離開若安閣,則必須有侍衛在側,看你的樣子應該是沒打算帶上侍衛的吧?”卡紗寶說。
“我確實不喜歡有人在身旁跟着的感覺,只要能避開守衛就行了。”卡紗絡說完便離開寒露房。
“真是的!她好像越來越不像我小時候只見過幾面卡紗絡。”卡紗寶說,由於卡紗宏傑截止到目前一共有一名正妻,十名小妾,卡紗的十位千金皆不是同母所生,在偌大的卡紗府內,各自有各自的院落。
除非姐妹之間主動有來往,不然恐怕就只有家宴、節日宴會這些大型宴會上纔會見到其他姐妹,年僅14歲的卡紗寶就一共見過卡紗絡四次,並且每次都是站得遠遠地觀望,只知道她的八姐是個膽小無用,每次都會在宴會上被人奚落也不敢反駁的廢材。
“她已經不像是以前的八妹啦。”卡紗舞說。
“老八畢竟修煉了三年,而且還成爲了傭兵團的團長,人肯定會變得與以前大有不同。”卡紗沫說。
“也對哦,誰會想得到聞名帝都的廢材小姐竟然會是現在傭兵通緝犯卡絡呢?”卡紗寶說。
這時,一抹窈窕的身影剛巧經過,聽到卡紗寶的話不禁愣了愣,然後嘴角勾起抹冷笑,悄然離開。
卡絡避開重重守衛,隨意地向前行走,結果竟去到上次與納蘭瑢一起喝雪蓮酒的院落。
來到這兒也好,正覺得心煩,喝一杯雪蓮酒吧!卡絡想了想便踏進院子裡。
剛走進去,卡絡就看到納蘭瑢正坐在梨花樹下喝酒賞花。
卡絡漸漸走近,“沒想到你也在。”
“看來我們真的是上天註定的酒友啊!”納蘭瑢邊說邊倒下一碗酒給卡絡。
“這時候你無須看守大牢?”
“反正目前如今也沒有人會進宮劫囚犯,也不會有囚犯敢逃獄,”納蘭瑢說完後,忍着脣邊的笑意說:“估計現在也沒人會潛進大牢裡殺囚犯,我如今是樂得清閒啊。”
卡絡知道納蘭瑢話中的意思,“你的確可以放心。”
“對了,聽說今天聖後孃娘辦了個畫藝比拼,你得到多少分了?”納蘭瑢好奇地問。
“倒黴的8分,”一想起那幅畫,卡絡就覺得心煩,無意中看見納蘭瑢腰間掛着一把劍,她快速地拔走那把劍,“借來。”
說完便一躍而起,開始舞劍。
三年的修煉期間,每當憶起對水生傲的仇恨而無從發泄時,我總是通過練劍來發泄,不覺間便養成了這個習慣。
最近心情煩躁,但又沒有兵器在旁,如今能拿到劍,得要好好地揮舞個夠!
卡絡舞劍的力度十分大,每道劍氣所到之處必定會擊中梨花樹,不一會兒,純白的梨花花瓣在空中飛舞個不停,越來越多的梨花花瓣圍繞着卡絡打轉。
悠閒地靠着梨花樹身喝酒的納蘭瑢,欣賞着卡絡舞劍的風采,喝得十分盡興。
良久,卡絡才肯收劍,緩緩吐納,然後坐到納蘭瑢的身旁喝了幾口雪蓮酒,頓時覺得心頭舒暢,人也覺得更加精神爽利。
“我真的很好奇,你那厲害的御物術和魔法,還有剛纔的劍法是誰教你的?根本毫無傳說中廢材小姐的蹤影。”卡紗絡真是一個覺得十分有趣的人物。
“只是不幸地遇到一個惡劣老頭,跟着他混了三年罷了,沒什麼值得提的。”卡絡聞着梨花那撲鼻而至的清香,緩緩地靠在樹身閉目回答說。
“哈秋——”正在窩在自己的宮殿裡悠然品茶的葉無聲忽然打了個噴嚏,他糅了糅鼻子說:“哪個美人兒在想我了?”
納蘭瑢偏頭看了卡絡美麗的側臉後也閉起雙眸,“你嫌8分不夠高嗎?爲什麼說是倒黴的8分?”
“分數是最高,可我只想落選。”卡絡開口回答說,眼眸依舊閉着。
“爲什麼?我還以爲憑你和二皇子之間的關係,你是想當上皇子妃的。”
“什麼意思?”卡絡睜開眼眸,不解地看着納蘭瑢問。
“我記得三年前,二皇子是跟你舉止較爲親密地走在一起,難道你們不是?”
“完全不是你所想的關係。”卡絡立即反駁說,沒想到三年前這人也在場。
“原來如此,那你爲什麼不想當上皇子妃呢?也許很快就能當上母儀天下的聖後孃娘。”
“相比起這宮中的無聊生活,我更喜歡外面自由自在的日子。”
“哈哈,”納蘭瑢頓時大笑了幾聲,露出那抹純真的微笑,他向卡絡舉起酒碗說:“來,爲我們的志同道合碰一杯。”
“志同道合?”卡絡不解,但還是舉起酒碗與納蘭瑢碰了一下。
“我也喜歡外面自由自在的日子,我13歲就離家出走,獨自遊玩,無須每天修煉,無須時時刻刻都按照着族規去做,那段時光是迄今爲止過得最開心的日子,平民百姓們都在羨慕我們貴族之人的生活,我又何嘗不是在羨慕着他們呢?”納蘭瑢的語氣之中透着無奈。
他緩了緩才繼續說:“現在就像是有兩個牢獄在困着我,一個是納蘭府,一個是皇宮,我也不知道何時纔會被釋放,也許要等到戰爭爆發,也許要等這個國家徹底改變之後,我才能夠擁有自由。”
“你……和納蘭芷雲的性格不太相像,她心裡大概都在想着如何能夠留在這皇宮裡,如何能當上皇子妃吧。”
“每個人的性格都有不同之處,哪怕是親兄妹,性格也未必會相像,再說,她三年前便對二皇子一見鍾情,從小到大,凡是她看中的東西,她都會極力爭取。”
“老實說,我不喜歡納蘭芷雲。”卡絡老實地說出心中想法。
“雖然芷雲偶爾比較任性,大小姐的脾氣也比較重,可是心地也不算壞,不過估計你倆的性格是無法當上朋友的。”
“的確。”
“那你覺得我們倆適合當上朋友嗎?”納蘭瑢偏頭認真地看着卡絡問道。
“……也許適合。”卡絡遲疑了一下才回答。
“也許?那我決定了,從今天起,你不但是我納蘭瑢的酒友,而且還是我納蘭瑢唯一一個紅顏知己。”
“爲什麼會選我當你的紅顏知己,並且是唯一?我覺得自己並不會是個好知己。”
“沒關係,反正我倆志趣相投,即使你不會說什麼安慰人的話,只要你願意聽我偶爾發些牢馬蚤就好。”
“只是聽的話,隨便你,這或許我能當個好的紅顏知己。”
“真傷心,當我不開心的時候,怎麼也給我一句安慰的話嘛!”
“安慰?那是什麼?”
“沒想到你還會裝傻耶!”
漸漸地,兩人聊得越來越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