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棄嬰

上回說道,師傅在回道觀途中,在一出亂葬崗的小樹林中發現了裹在棉布裡的我。

“來人,快來人。”,一路着急加小跑,師傅總算是又回到了之前做法的小山村,又來到了之前的那戶人家。

“道長?您這是?”。

這家人姓吳,也算得上是極爲貧困的一戶人家,前腳剛送走我師傅十三道長,後腳我師傅就突然回來,有些奇怪。

正想着,姓吳的男人突然是發現了師傅懷中抱着一坨什麼東西,不禁疑惑。

“快!沒時間解釋了。”

隨即,師傅立刻叫吳姓男子找來了他正在哺乳期的妻子。

“啊?孩子?”

可能是哺乳期的婦女都有着無限的母愛光環,一見到師傅懷裡奄奄一息的我立刻就抱了過去。

“這孩子,怎麼還沒斷臍帶?快進來。”,這位有生育經驗的婦女很快就把我給抱進了房間,熟練的減去臍帶,又給我小心地清洗了一遍,換掉包裹我的棉布,這才放下心來。

期間,吳姓男人在門外一邊扒拉着大煙,一邊和我師傅聊着天。

“道長,這孩子?……”,男人吐出一大口煙,看了看坐在一旁有些擔憂的師傅。

師傅臉色凝重,看了看來時的山路,猶豫片刻還是開口道。

“這孩子是我在路上撿的。”,師傅省略了是在亂葬崗發現的我。

師傅之所以這麼說也是有他的苦衷的,如果師傅要是實話實說,這吳家人無論如何也是不會讓我留下的。

山裡的人自古以來都深信鬼神之說,對亂葬崗這種不詳之地更是忌諱莫深。

“快進來看看吧。”

沒過多久,吳家女人急急忙忙的走了出來對師傅二人說道。

師傅二人很快便跟隨吳家女人進了破破爛爛的房間,房間之中很是明亮,擡頭望去全是透明的亮瓦,陽光透過房頂投射而下,明亮的光線照亮了整個屋子。

屋子裡很是簡陋,大山裡沒有什麼高檔的傢俱,更不用說現代設備了,當時有一臺老式收音機已經算得上是有錢人家了。

一進門師傅便一眼看到了已經被裹在麻布被子裡的我,因爲之前的紅色棉布已經被佈滿了污漬血垢。

“這孩子真是可憐,是誰家不要的孩子嗎,這樣扔了不怕遭天譴?”,女人上前一邊看着裹在麻布中的我,又看了看十三道長。

隨後,師傅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該省略的一個字也沒說。

“哎,可憐的娃!”,女人摸了摸我的小臉嘆息道。

“這娃不是山裡人的娃。”,吳家男人掐滅了菸葉,緩緩吐出最後一口煙霧說道。

“何出此言?”,師傅有些疑問,不知道吳家男人爲何如此篤定。

“道長,我們山裡的人都知道山有有送子菩薩,誰敢隨意拋棄一個新生嬰兒都裡將遭到菩薩的責怪。”。

“嗯”,師傅點頭默認。

吳家男人敲了敲煙槍繼續說道,“我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大山之中,要是誰家能有個兒子,那都是天大的喜事,高興都來不及,又怎會狠心拋棄嘞。”。

“對,我看這孩子也沒有什麼毛病,長得水靈,誰家的父母這麼狠心!”,說着,女人漏出了一副厭惡的表情。

師傅在一旁默不作聲,一個勁的點頭,其實在師傅說話之前就已經猜到,我不是山裡的孩子,因爲師傅發現,包裹我的紅色棉布的質量,山裡肯定是沒有的,也算得上是奢侈品了。大山裡的人都身着自己生產的粗衣麻布,因爲很少與外界溝通,生產力就更爲落後,能夠用得上這種材質上乘的棉布肯定是山外的人。

師傅來到跟前,看了看不哭不鬧,安靜躺在牀上的我。

看了看似乎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便退了出來。

然後,就是到了一個最難抉擇的時刻,這孩子究竟該怎麼辦,我又該何去何從。

因爲吳家人家裡也沒有什麼能力供養,因爲本身才有了一個還在襁褓中的孩子,母乳雖然充足,但要是哺乳兩個孩子的話,還是有些困難。

當師傅說出想要吳家人收留我的時候,吳家人漏出了爲難的神色。

“道長,不是我不願意做好事收養這孩子,你也知道,我們家本來就已經是窮困潦倒,養活現在這個孩子都有些困難,要是……”。

男人想繼續說些什麼卻是被我師傅揚手阻止了下來。

師傅知道,自己這個要求對吳家人來說確實有些困難,吳家人的情況師傅自然是瞭解,之前幫助吳家人也沒有收過一分錢,吳家人愧於沒有辦報答師傅,東拼西湊才弄了幾個好菜招待了師傅一番,雖然師傅本身不想收取任何回報,但是盛情難卻,師傅最後還是吃了一頓。

“嗯,你們的情況我依然是知道,但是如今也只有你們有能力不如這個孩子,總不可能把這孩子又仍掉吧?更不可能讓我一個道士來…”

叫吳家二人點頭默認師傅繼續說道。

“這樣吧,正好你家也有個奶娃,你媳婦兒也懂這麼小的嬰兒該如何餵養,不過你放心,我也不會讓你們白養這個孩子。我這裡有些錢財,你們暫且收下,雖然不多,要生活一段時間還是足夠,”

說完,師傅拿出了一些碎銀,那時山裡的人都沒有錢,紙幣也是走出深山才能使用,理所當然,金銀也就成了山裡通行的貨幣。

男人見師傅拿出了還算是數目不小的碎銀,有些動心,還是有些猶豫。不過,一旁的吳家女人用手肘戳了戳吳家男人,示意其答應下來,吳家男人這才接過碎銀點頭答應。

吳家男人也不是貪財,只是這些碎銀足夠改善一家人如今的生活,要養活兩個孩子應該能湊和。

師傅滿意的點了點頭,和吳家男人走出了屋子,女人也開始給我餵奶。

師傅和吳家男人又坐在門檻之外的石梯上開始閒聊起來。

“對了,道長這孩子也算是跟你有緣,正好也沒有名字,倒不如給他取個名字如何。”。

聽吳家男人這麼說,師傅這纔想起,撿到我的時候也沒有發現什麼紙條之類的信物,我自然也就沒有名字。

“哎,這孩子被父母丟棄。卻是被我給救下,這就是緣吧!芸芸衆生,茫茫塵世又該何去何從。不如這孩子就叫何塵吧。”。

“何塵…何塵。一聽就不俗,好名字。”,男人憨厚地笑了笑,又開始吧嗒吧嗒抽起了菸葉。

交代了一些事情,師傅就離開了吳家回到了道觀,師傅也會時常給吳家人一着錢財。

不過事情到此還沒結束,恰恰還只是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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