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有要事纔來上朝的,只不過兒臣的想要說的事先放一放,還是讓各位大臣們先說吧。”莫澤宇稍微收斂了一些往日的輕浮,這讓皇上和大臣們覺得似乎是真的有要事。
“好,那朕就依你。”皇上點點頭道。
往常太子有事上朝都是直接了當的先說完然後走人,哪裡像今天這般乖巧聽話。
衆人有些好奇,但眼光卻不敢往太子身上放,萬一一個不小心惹怒了太子,倒大黴的人可就是自己了!
莫澤宇在一旁靜靜的聽着官員們一一上奏,同時腦子也在運轉着。
當戶部尚書李爲民說起西北地區大旱,恐怕今年豐收即將顆粒無收的時候,衆人皆安靜了下來,皇帝也在沉默不語。
西北地區,西鄰西月國,北靠北疆國,五年一大旱,一年一小旱,這在玄武國已經形成了自然規律。
這時代的人幾乎都是靠天吃飯,遇到天氣乾旱,最是影響收成,再加上玄武國本就資源匱乏,一遇到天災之類的,所有人都束手無策。
如今正是農作物結果實之際,如果再繼續幹旱下去,今年西北境地的收成怕是顆粒無收了,而百姓們手中的餘糧怕是所剩無幾了,如果收成無望的話,兩個月後必定會有大批難民往南方逃去。
“那李尚書就做好救濟百姓的準備。”皇帝聽了李尚書的話,緊皺眉頭,也知道今年西北境地將遭遇五年一大旱,因此此事得提前做好應對措施,而往年這些事都是由戶部尚書負責的。
“臣領旨!”戶部尚書李爲民下跪領命。
李爲民,原是西北境地內的一名寒門學子,從小立志長大後要當一名爲國爲民的好官員,在三十多年前,一舉高中狀元,從一個小小的縣官做起,一直清正廉明,在十多年前被戶部尚書提拔爲戶部侍郎,又過了三年,因前任戶部尚書告老還鄉,李爲民又承蒙當朝右丞相楊開雲向皇上舉薦,如今在戶部尚書的位置上待了近十年。
“且慢!”
莫澤宇突然出聲,引得衆人皆向他看去,好奇太子這又是整的哪一齣。
“太子所爲何事?”李爲民有些嘲諷道,他最看不得太子平日裡的囂張跋扈,衆人皆怕太子,但他不怕,只是他多次彈劾過太子,奈何皇上拿他也沒辦法,畢竟當今皇上只得一子,久而久之李爲民也不再彈劾他了,只是平日裡看見太子要麼掉頭就走,要麼就當看不見,今日難得有機會嘲諷太子,李爲民又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
“李尚書能否說說此次西北地區的旱情?”莫澤宇看向李尚書,聽出了他的嘲諷之意,並不在意。
“此事不勞煩太子殿下操心。”李爲民有些敷衍迴應着,太子不禍害百姓就不錯了。
“據我所知,此次西北地區旱情應該是到了五年一大旱災的時候,不出意外的話,兩個月左右後將會有大批難民往南方逃竄,屆時京城也將會有隨地可見的難民,那時李尚書該如何處理?”莫澤宇語氣有些隨意,但分析得也符合實情。
“這自然是開倉賑糧,給百姓們發糧食。”李爲民捋了捋鬍子,似乎對此事已早有準備,因爲往年都是這樣解決的。
“那解決的效果如何?”莫澤宇發問,救濟百姓,開倉賑糧是下下策,不到萬不得已,一般不採取如此措施。
“雖說不能讓他們吃飽,但大多數人能熬過去。”李爲民根據以往的數據統計來看,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
“大多數人能熬過去,也就是說有少部分人會死於旱災中,大家不妨想一想,爲什麼我們國家的人口數量一直上不去,戰爭是一部分原因,天災人禍也佔一部分,如果不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長時間發展下去,怕不是要被強國侵佔,而是要自我滅亡了!”莫澤宇聲音有些洪亮,但分析的不無道理,據他所知,玄武國每年人口是負增長,本就醫療水平低下,再加上天災人禍之類的,人口每年都在急劇減少,亡國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這是自然生存規律,又怎是人爲所能改變的呢?”戶部左侍郎竇繁昌悠悠的回了一句,像他這種自視清高的人,自然是看不起太子那般的廢柴,隨後又道:“難道您身爲太子殿下,不明白這個亙古不變的規律嗎!”
這話就有些諷刺的味道了,意思是他一個小小的侍郎都知道的事,身爲太子的莫澤宇卻不知道,未免有些說不過去。
雖然太子是大家公認的無用之才,但卻沒有人敢這樣公開在衆多人面前說過太子的壞話,一是怕遭到太子的報復,二是皇上一向袒護太子,縱然大家對太子有不滿,卻沒有人敢當衆說太子的不是。
話說竇繁昌曾經與李爲民同爲戶部侍郎,一左一右,只是,後來因前戶部尚書告老還鄉,右侍郎李爲民被右丞相楊開雲舉薦給皇上,兩人從此便拉開了距離,雖然表面上對李爲民恭敬有加,私底下卻暗中跟李爲民的死對頭蘇侯爺有勾結,也在暗中蒐集他的罪證把柄,奈何這些年都沒有什麼罪證。
也正因爲有蘇侯爺和恆親王做靠山,這些年有些得意忘形了。
“你又是哪位?”莫澤宇斜睨了他一眼,這樣的人還配不上他用正眼看。
雖然太子以往從來不關注朝廷之事,但這些官員當中私底下的勾當,他幾乎都一清二楚,因爲他平時跟這些人家的公子少爺什麼的打成一片,他們自家爹做些什麼事,偶爾總會透露點出來。
“在下是戶部左侍郎竇繁昌。”侍郎官位也不小,是正三品官員。
正三品官員,怪不得如此囂張。
“你就是那位當了十幾年的左侍郎啊?”莫澤宇似是恍然大悟,語氣裡帶着往日的囂張。
“你!”竇繁昌被人戳中痛處,奈何對方是太子,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
“太子不得無禮!”皇帝出聲斥責,太子私底下如何驕縱也就罷了,在朝堂上可容不得他如此放肆,如今正是需要拉攏朝中勢力的時候,這些大臣都不可輕易得罪。
莫澤宇聳聳肩,皇上就是太優柔寡斷了,怕得罪了官員導致自己的勢力削弱,以至於讓兩位親王有機可趁,說到底還是在意那個位置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