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虛僞一笑,重重咳嗽了一聲。
“實話告訴你們,梅娘在不是頭牌的時候,我就認識她了……”
“是嗎?”藏同訝然失聲。
這一點倒不是裝的,而是真的沒想到。
不過仔細想想,這倒也不是不可能。
賣貨郎這樣的身份,走街串巷的,最是可能認識那些女子。
況且,梅娘以前的家世也挺好的。
“梅娘雖然不是大富人家的千金小姐,可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她的父親是個賬房,母親手巧做些女紅的活計補貼家用,所以一家人還是生活的無憂無慮的……”
藏同和雲北頓時互相看了一眼,這和他們掌握的版本基本相同。
“梅娘有個弟弟,比她小十二歲,哎呦,頑皮的很呢……那一年,這小哥在家裡玩鞭炮,誰知道鞭炮炸到了草堆裡他也沒在意……等到大家醒過神來的時候,一切都無法挽回了……梅娘整個家都完了……”
賣貨郎忽然無奈的一聲長嘆,咋舌搖頭:“哎呀,天妒紅顏啊……一家人,父母燒死了,她弟弟也被燒成了重傷,梅娘據說是去等情郎了沒在家……所以才逃過同齡了一劫……”
“情郎?”藏同瞳孔驀然一縮:“梅娘都有情郎了……爲什麼還會進入到那個清心閣?”
“誰知道里面到底是怎麼回事呢……”賣貨郎一臉的惋惜之色:“後來,爲了籌錢給弟弟治病,她就將自己賣進了清心閣……”
雲北的心莫名一動,低低的一聲長嘆。
每一個人的身後,都會一段慘不忍睹,不忍直視的悲傷過去。
“那……後來了?”藏同似是也跟着傷感了許多,聲音都有些低斂。
“後來……後來不就是那樣嘍……”賣貨郎不以爲然道:“後來梅娘就上了船,爲了籌集更多的錢,她也就下了海……” ωwш ◆тTk án ◆¢O
“下海?下海是什麼意思?”雲北忽然接了一句。
“下海不就是……”賣貨郎的話語戛然止住,眼神有些怪異的看了一眼雲北,瞬間意識到自己並不適合在這個場合說這樣的話。
“就是那什麼嘛……”他敷衍似得一擺手,不等雲北再細細的追問,他已經訕訕笑着繼續了話題。
“這梅娘啊,雖然家貧,可是因爲聰明,從小就識文斷字,她的那個賬房爹教她讀書寫字,更是請了先生教她琴棋書畫……本想着藉此嫁的一個好人家,可是沒想到,這些所學,竟然成爲了她日後的謀生手段……憑着這些,她在被收入清心閣之後,很快就成爲了清心閣的頭牌……”
“那……她的那個情郎呢?”雲北似是不死心的繼續追問。
“情郎?”賣貨郎微微搖頭:“這就不知道了……”
雲北與贊同再次互相看了一眼,微不可查的微微頷首。
看來,這個梅孃的情郎,就是雲雷。
“不過,後來我聽說忽然冒出來一個有錢的公子哥,死乞白賴的非要幫她贖身……可是梅娘呢,又是死活的不要贖身……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弄得,梅娘就成爲了清心閣的老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