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8 先知
臨陽城內,酒肆茶樓熱鬧非凡,處處都在宣傳着一個消息。
“聽說了嗎?三月三萬花樓將競拍銀鈴姑娘的初夜。”
“誰說的!”聽到的人猛拍了一下桌子,激動地問道。
“萬花樓傳出來的,現在整個臨陽城都知道了,聽說連其他城的有錢公子爺都趕了過來,只爲爭這個初夜。”
“靠,銀鈴姑娘是我的,怎麼能讓別人搶走!”
“得了吧兄弟,那天可是有錢人跟大人們的盛宴,你我最多就是去湊一個熱鬧。”
“唉,這輩子只怪自己沒投一個好胎。”另一人沮喪地嘆道。
“呵呵,別想多了,貴族也不是那麼好當的,想那秦素小姐……最後還不是落得一個人死屍毀的下場。”
“噓,你找死啊,雖然緝殺令撤了,但她也不是我們能說的。”
關於此事的議論聲越來越多,每個人的看法都不同,有人興奮,有人失落。
“三月三,龍頭火,七月末,漫天血雨,不落黃泉不罷休。”一道格格不入的聲音在熱鬧的酒肆間響起,明明不大的聲音卻讓每個人聽的清楚,衆人看向角落裡的遮蓋在白色長袍下的人,看不清她的樣貌,但從她擺放在身側的一把柺杖跟聲音聽來,可以想見這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
在談論的幾人掃興地啐了一口,便沒再理會她。
只見她又唸了幾句什麼,又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準備下樓。
“習小姐,這邊請。”而在樓梯口的位置,侍者正恭敬地迎着一位面容清秀的女子,往樓上廂房而去。
卻與正好下樓的人碰個正着。
一聲“哎!”的驚呼聲,衆人只見白袍下的老者身影不穩向樓下滾去,有人嚇得站了起來,“您沒事吧?”一聲淡淡的問候聲響起,只見那名老者被人及時拉住,避免了摔滾下樓的下場。
秦素拉住了衣袍下的那隻手,一種奇異的感覺掠過心頭,好嫩滑的皮膚,疑惑地盯着長袍下的老者看。
“咳咳,沒事。”
長袍下的老者蒼老的輕咳了兩聲,手不着痕跡地離開秦素,又拉下了帽檐,將自己的臉遮在陰影下。
正想道聲謝,卻徒然身子一個哆嗦,猛地擡頭直盯着秦素,一雙明亮幽深的眼眸映入秦素的眼簾,讓她心中一顫。
“血……”蒼老又銳利的尖叫聲響起,秦素眉頭緊蹙,掩下心頭不好的預感,禮貌地問道,“您在說什麼?”
長袍下一雙白皙纖長的手伸了出來,緊緊地抓住了秦素的手,急聲說,“不要試圖改變命運,千萬別!”
秦素疑惑地盯着她瞧,心臟突然一個抽痛,讓她抿緊了脣瓣。
長袍下的人見狀連忙鬆開了手,觀察着秦素的面色,眼露驚恐的自喃道,“血咒……”發作了。丟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又慌慌張張地跑了。
看她麻利的動作根本不像一個老年人所有的。
秦素想去追,卻一陣緩不過氣來,心臟疼得額頭冷汗直冒,在廂房久等不到秦素的聶臨風,在聽到外面騷亂的動靜,疑惑之下出來一看,一眼掃去,卻只見到在樓梯口的秦素蒼白的面色。
聶臨風如一陣風掠過,將她攬向自己的懷裡,見她躬着身子一臉痛苦的表情,聶臨風對愣住的侍者喝道,“還不去叫大夫!”
凜然的氣勢不怒自威,嚇得侍者一個踉蹌直接滾下了樓。
“丞相大人!”酒樓裡的人大多都認出了聶臨風,見到他在此不禁一聲驚呼,而聶臨風在看到秦素不對勁的面色,直接把她抱起往樓下而走。
不過一個眨眼,酒樓裡已經不見了他的蹤影。
“丞相大人……哪裡去了?”
“喂喂,我剛纔有沒有看錯,我好像見到了誰,對!丞相大人!他竟然攬着一個女人!”
“你沒看過,確實是丞相大人!”
“可是丞相大人不是跟雪兒姑娘在一起嗎?”有人弱弱地出聲,引起了一陣譁然,離去的聶臨風沒去理會身後的流言蜚語,只是帶着秦素回到了府裡,磅礴的靈力涌向秦素的身體,被秦素拒絕。
“放我下來,我沒事。”秦素推開他,輕巧地一個旋身,退離了聶臨風一些距離,心口的揪痛已經緩了許多,她輕吸一口氣,對上聶臨風滿臉的擔憂,扯了扯嘴角搖搖頭說,“沒事,不用擔心。”
話還未落,眼前一黑突然昏了過去,聶臨風將她緊緊擁進懷裡,向來自信的眼底掠過一絲慌亂跟擔憂。
“素素,你到底怎麼了……”
聶臨風凝視着秦素睡着的側臉,聽着太醫跟醫師們的話,冰冷的氣勢跟殺意從他身上釋放而出,房間裡十多名醫師們,全都哆嗦着看着聶臨風。
“大人,小姐她一切安好,並沒有查出什麼問題。”有醫師硬着頭皮重複了一句。
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這個病弱的男人發怒,這種一句不吭的怒火,更讓他們心驚膽顫。特別是那種彷彿從地獄深處涌起的殺意,讓他們渾身被冷汗浸透而不自知。
連彭齊暉都有些忍受不住,這種如置身冰窖的感覺,讓人不安。
“大人。”
“讓他們出去。”
聽到這話的醫師們如同大赦,慌亂地逃出了房間。
而彭齊暉並沒有離去,猶豫了一會,又說,“大人,外面……有人找。”
“不見。”聶臨風冷聲回道。
“她說她是來自薩普多村的先知。”
彭齊暉話音剛落,聶臨風已經消失在房間裡,不多一會,隨聶臨風出現的還有另外一名覆蓋在長袍下的人,兩人同時出現在房間裡,彭齊暉眼眸瞪大,連身體都耐不住激動的輕顫。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大人的身手,這種深不可測的實力!
“喂喂,哪有你這樣對待許久不見的老朋友的,虧我還專門來看你!”蒼老的聲音又透着屬於女子的嬌嗔,來人不滿地說。
“卡瑞娜,幫我看看她。”聶臨風皺着眉頭命令道。
“喂,我是尊貴的先知啊,又不是醫師,你叫我看病人……”女子不滿的話語在看到牀上的女子後,徒然凝固住,驚呼道,“怎麼會是她!”
聶臨風疑惑地冷睨着她,感覺到聶臨風不耐煩的視線,卡瑞娜挪着步伐上前,觀察了一會秦素的脈象跟面色,呢喃了幾句聽不懂的咒語,從秦素額間浮現了一個月形的印記,鮮紅似血,而後又立刻消退,卡瑞娜臉色變得難看,嘆了口氣說道,“果然如此,”回頭對聶臨風說道,“她沒病,只是一時不適應,慢慢就會好了。”
“適應什麼?”聶臨風鎖定着她衣袍下的眼睛,問道,卡瑞娜聳聳肩,又看了一眼彭齊暉,彭齊暉低頭退出了房間,將門給帶上。
房間內的聶臨風隨手布了一道隔音結界,“說吧。”
“她只是中了血咒。”
聶臨風面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