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你憑什麼讓我跪?
麗閣這邊,忙碌了一整夜的光明祭祀與大夫都雙雙搖頭,“抱歉,大人,二少爺的手沒法恢復了。”
秦魏臉上倦容極重,一夜之間彷彿老了幾歲。
錢雲娘哭得雙眼紅腫,神情恍惚,猛地站起,恨聲道:“我要去找那個丫頭算賬!”話落急急地跑了出去。
秦茜見狀也跟着追了出去,現在錢雲孃的精神狀況十分不對勁,正處於崩潰的邊緣。
“祭祀大人,我三女兒的冰封呢……”
還沒等秦魏把話說完了,祭祀就無力地搖搖頭,嘆道,“我也無能爲力。”
秦魏眼神一凜,夾雜着鬥氣的一掌用力落在桌子上,將大理石桌面的桌子瞬間化爲粉末。嚇了周圍的人不敢吭聲,只見他眼底戾氣涌起,低聲念着兩個字,“秦素!”
——
明玉剛回到翠園沒多久,發現小姐早早就起了來,“小姐,這天還沒亮呢,你怎麼就起來了。”
秦素坐在院子裡望着還未大亮的天邊,若有所思。
凌晨的風夾雜着些許不安送到秦素的身邊,靈感變得十分敏銳的秦素牽起脣角,冷笑,“終於還是來了。”
習慣早起訓練的馬雷這時從房間裡出來,見秦素一早就在院子,尷尬地打了個招呼,卻發現她彷彿沒有聽見,而是坐在藤椅上,望着門口的方向似乎正等着誰。
馬雷徒然一皺眉,也緊盯着門口的方向。
一夜沒睡風風火火趕來的錢雲娘,髮髻凌亂,好不狼狽,在見到安然坐在院子裡的秦素時,如同瘋了一般地直衝向秦素,紅腫的眼眶滿是恨意:
“秦素!你個小賤人!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尖銳刺耳的喊聲驚到了廚房裡的明玉,手上的鍋一失手,碎了一地,她也來不及看,急着跑了出去。
就看到錢雲娘張開尖利的指甲要去拽秦素的頭髮!
“夫人!”明玉疾跑,如母雞般護在秦素的身前,大着膽子說道,“你不可以傷害六小姐!”
“給我滾開!”毫無理智的錢雲娘伸手甩了明玉一巴掌,將她推倒在地就要去抓秦素,“你爲什麼不去死,蘇小敏那個賤人爲什麼不帶你一起去死!”
聞言明玉怔了片刻,想到某種可怕的可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錢雲娘,嘴脣上下張合着,迅速地爬起身,不知道從哪裡涌出來的力量抓住了錢雲娘。
“夫人,你說什麼?你說三夫人怎麼了?”
秦素眼底冷意掠過,有某種念頭冒出,身側的小手緊緊攥着,蘇小敏,那是秦素的母親!
“蘇小敏那個賤人跟你這個小賤人都不是好東西!你們都該死!都該死!哈哈,我要殺了你們!我殺了蘇小敏再殺了秦素!”
“夫人!”明玉提高了聲音,紅了眼眶,“三夫人是不是你害死的?”
可錢雲娘卻彷彿瘋了一樣,一雙眼睛紅的嚇人,喃喃念着“賤人去死。”在看到明玉身後一臉寒霜的秦素之後,徒然發起了狂,大力推開明玉,毫無章法地伸手要抓花秦素的臉。
秦素側身避開,盯着錢雲娘渙散的眼神。想起秦素這十幾年來的生活,毫不留情地一腳踢開要再次撲向她的錢雲娘!
痛得她倒在地上不斷呻/吟。
秦茜剛剛趕來就見到錢雲娘倒在地上,輕盈的身子快步來到秦素與錢雲娘之間,纖手向前,二話不說對着秦素動手。
兩人拳腳相交,一反昨日街上華麗的魔法盛宴,兩道靚麗輕盈的身子在院子裡交手,彼此間毫不退讓,下手都是直奔要害而去!
除去秦素原本詭異的身手,馬雷沒想到連秦茜這個魔法師竟也擁有不遜的速度。
只是比起近戰,她明顯要落於秦素下風。
“秦素,如果你敢再碰我母親一根毫毛,我秦茜窮盡一生之力也要毀了你!”
秦茜被打得身形往後直退,腳尖用力才穩住了身形,而秦素卻立在原地安然不動。
秦素輕笑,透着無盡的諷刺,“你們都毀了一次了,還怕第二次嗎?”
秦茜眼色一沉,心裡有道聲音在不停地叫囂,“殺了她!”
就在她準備蓄力以她最強的一擊將秦素必殺時,秦魏趕了來,看見凌亂的院子及躺在地上呻/吟啜泣的錢雲娘,喝道,“夠了沒?”
明玉茫然地看着十幾年來第一次踏進了翠園的大人,想到剛纔錢雲娘無意中透露的口風,眼淚刷刷地直掉,她是三夫人撿來的丫頭,沒有三夫人,就沒有她的今天,可是,就是眼前這個男人毀了三夫人的一生,而地上這個坐着的女人害了她的性命。
對秦家,明玉突然生出了一種恨意。
秦茜將小動作收起,在秦魏面前扮起了一個乖巧女兒的角色,扶起地上的錢雲娘,替她整理好凌亂的頭髮跟衣服,輕聲說道,
“父親,母親爲了秦家辛苦了半輩子,也許她曾經做過一些錯事,但無一不是爲了我們大家好,希望您不要辜負她這一片心。”
秦魏冷哼一聲,看着錢雲娘魂不守舍的模樣,暗歎口氣,煩躁地揮手讓侍女將她送回去。剛纔院子裡的吵鬧聲秦魏並不是沒有聽見。
只是現在,他並沒有心思去計較一些陳年往事。
“秦素,你給我跪下!”
“秦大人,你憑什麼讓我跪?”秦素平靜地回道,開口的第一句話在衆人耳中聽來卻是大逆不道。
連秦安都挑了挑眉,眼底驚訝一掠而過。
跟隨而來的侍女們沒有一個人敢吭聲,紛紛覺得現在的六小姐變了……變得不再膽小,不再懦弱,甚至做出了沒有一個秦家人敢做的事,頂撞大人!
而對大人不是稱呼父親,而是與其他侍女們一般稱呼,這說明了什麼……
沒有一個人往下想。
但都很清楚,今天不會是平靜的一天。
連本來送錢雲娘回去的秦茜聽到這話也不禁停下腳步,回過頭看着她,立在人羣外的淡然身影,清冷中透着無盡的疏離,彷彿與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她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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