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日,蘇清雪依舊每日全心繫在木馬的製造上面,甚至爲了節省時間,就連自己就餐都同工匠們一道,直接在工匠製造坊裡一同食用。不僅如此,蘇清雪還施行一系列的體恤工匠們的政策,工匠們輪崗三班倒,保證足夠的時間休息的同時,提高他們的工作效率。同時,除了增加工匠們的工錢以外,蘇清雪爲了怕工匠們加班勞累飢餓,更是專門設置了宵夜與小食處,*工匠們食用。蘇清雪不同於一般主子頤指氣使的口吻,反而施行體貼入微的關懷,並且身先士卒、同甘共苦的精神,更是帶動與感染了所有的工匠。大家對蘇清雪無不拜服敬仰,並且一個個受到鼓舞,都打醒十二分的精神,心甘情願日夜趕工,立志助太子早日完成木馬製造。
只是,蘇清雪不顧自己身體的日夜操勞,卻讓另一個人的心裡久久不能平靜。而那個人,自然就是慕清楓。看着蘇清雪爲了幫助自己,勞累如此,慕清楓着實心中有愧。但是由於戰事還在進行之中,慕清楓只能白日部署戰役,按照計劃,親自奔赴戰場作戰指揮,回府之後處理完政事,就陪着蘇清雪一道在工匠房中監管直至夜深。只是每日深夜,都必須自己連唬帶嚇地才能讓蘇清雪安心離開就寢。
只不過除了慕清楓,這三日以來寢食難安的,還有一人,那便是朵兒。朵兒眼見着慕清楓是如此近在咫尺,活生生地就在自己面前,可每每見到,卻感覺那一顆心遠在天涯,無法觸及。見着慕清楓每日除了忙於戰事,便是陪在蘇清雪身邊,而對自己則是不溫不火。雖說是日常照面也會略微關心,但是感覺地到心並不在自己身上。尤其是,朵兒每晚守候在寢殿旁,等待慕清楓的身影出現,可是每每見到的卻是慕清楓與蘇清雪兩人情暖意暖地一道從製造坊回來。不過,讓朵兒心中有些不解的是,三日以來慕清楓每晚只是將蘇清雪送入寢宮之後,稍作片刻便隻身離開,並未留宿,也未到自己寢殿,最後則是回到書房就寢。只是,在離別蘇清雪寢殿之時,神色中總是帶着絲絲疼惜與憐愛之情,讓人看了好不生妒。朵兒心中生疑,琢磨着或許是因爲蘇清雪病體未愈,太子出於憐惜之情。可是,太子也竟半點沒有來自己這邊的意思,再或許是蘇清雪欲擒故縱,故意勾着太子的心,不讓太子移情於自己。總之,一次次的現實,讓朵兒更加明晰了一件事,那就是:只要有蘇清雪一天,太子便永遠沒有可能屬於自己。
無盡的妒恨湮沒了朵兒的思緒,心中的隱忍也一步步滲透出來,只是尋着一個機會,尋着一個能解除自己根本危機的機會。
夜色沉沉,似乎醞釀積蓄着一股暗黑的情緒。
次日,天邊方纔濛濛發亮,在慕清楓與蘇清雪一道一大早踏入製造坊準備視察的時候,溫從平正滿心歡喜地從裡面走出,臉上掛着笑意,一時只顧着看自己腳下就往外走,差點與他們撞了個滿懷。
見着溫從平如此急切的模樣,慕清楓不禁劍眉微皺。
“從平,出什麼事了?怎會如此急切?”
“從平失儀了,還望太子、太子妃見諒。”
“快起來,以前可不見你這麼冒失,究竟發生了什麼?”
溫從平慌忙拱手揖禮,擡眼之時,臉上一臉笑意。
“太子、太子妃莫急,從平是因爲太高興了。稟告太子、太子妃,經過三日連夜趕工,木馬已經全部完工,而且已經全部實驗過,均驗收合格。”
“哦?!從平真的嗎?”
“是,太子,方纔從平也是因爲高興地激動了所以才失禮,還望太子、太子妃恕罪纔是。”
終於,經過接連三日的日夜趕工奮戰,木馬能如此神速地準備就緒,加快了慕清楓作戰計劃,實在是令人興奮的一件事情。
如此喜訊,自然讓慕清楓與蘇清雪同時送了一口氣,頓時喜上眉梢。
“太好了,終於完成了。”
“清雪,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了。”
蘇清雪嘴角微微提起,臻首輕搖。
“不辛苦,幸好趕得及。太子如今一切準備就緒,我們可以開始了。”
“嗯。”
慕清楓溫柔地笑着,從旁自然地握起蘇清雪的柔荑,眼神中滿是堅定。
“傳令下去,讓兵士們振奮精神,木馬準備,我們要再一次地待命攻城。”
“是。”
原來,在三日之中慕清楓指揮着隊伍,有計劃性目的性地多次進行了進攻,並且每次都戰敗。與此同時,戰敗士兵亦是丟盔卸甲,甚至丟棄部分兵器戰馬等。
部署了多日的詐降,只等着木馬的到來,如今萬事俱備,只待真正攻城之時。
而就在慕清楓詐敗的同時,皇城內慕容痕的隊伍則是被接連而來的勝利有些衝昏了頭腦,自信心日益膨脹。
“恭喜國師,如今慕清楓他們已經連續敗仗三日,雖然如今我們困守皇宮,但是他們的勢頭已然不濟,丟盔棄甲,糧草補給也不如我們充盈,想必不須多時,我們便可以趁勝追擊,將他們一舉逐出皇城了。”
“是啊,國師,如今我軍氣勢如虹,不如趁勝追擊啊!畢竟慕清楓那小子,少不更事,只會逞能,怎比得了國師您謀略深遠,行兵打仗,大風大浪裡面闖過的。慕清楓那小子幾次敗仗下來,銳氣都快被我挫光了,如今只有敗走的命。上次連上戰場的武器、馬匹都嚇地丟了。”
軍士們咧着笑臉在慕容痕的身邊阿諛着,而慕容痕卻皺緊了眉頭。
“慕清楓,哼~黃口小兒怎能跟我鬥!但是,雖然他們連連敗仗,我們也要審慎,不可輕舉妄動,謹防有詐!”
“屬下明白國師謹慎行事、穩妥處事的用心,不過戰事最主要是軍機。如今正是我軍士氣旺盛之時,我們佔盡天時地利人和。只要國師您一聲令下,我們兵士必定趁勝追擊,出城迎擊,將他們一舉殲滅,趕出皇城。”
“出擊之事,需再審時度勢,容後再議。我們只要守好城,等真正時機成熟,在做決定不遲。”
“是,國師,屬下明白。”
見慕容痕如今的態度較爲堅決,加之平時一貫謹小慎微地作風,一旁的衆將士也不敢再多勸言,只得悻悻退下。
只是,在退下之後,三五將領也聚在一旁,免不了還是對慕容痕過於審慎的做法略有微詞。
“我看,國師是給慕清楓那小子嚇怕了,如今我軍勢頭正旺,又佔盡了皇宮這麼好的地利。不趁勝追擊真是可惜了!三天裡面,他們無論是偷襲,還是正面進攻,哪次不是被我打的落花流水,丟盔棄甲的。”
“就是,國師這次也太優柔寡斷了。到時候誤了戰機,不會又怪罪在咱們頭上吧?!”
“是啊,我們也要防着。要不,到時候我們也弄些戰利品回來。我看他們丟的那些戰馬啊摒棄盔甲真是可惜,前一次戰場上他們連戰車和部分糧草都丟了!你說他們有多狼狽。”
“說的有理,我們要是收集些戰利品,既可以充盈我們裝備,彼消我長,可是對我們也有好處!再說也鼓勵了士兵的士氣,一舉數得。”
“這個主意好,我帶的士兵們早就眼饞着那些戰利品了。如今三日內,大大小小也有數十次襲擊攻擊了,我們全勝,士兵們早就看着那些戰利品摩拳擦掌了。這下剛好也帶動氣勢,我看到時候國師看到我們如此,說不定提早下令我們反攻!”
“果真好主意,就這麼辦。”
“嗯。”
將領們一旁協商着達成了不成文的協議,臉上帶着盈盈笑意,各自回到所屬的軍營之中。只不過,他們不知道,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一個見所未見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