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香港。
距離安然母子被帶到警局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樑月蘭顯得有些焦躁,陸揚帆也還沒有睡,雖然她的經歷也不算少,但是遇上這種事就不是一個孩子能夠考慮得好的。
樑月蘭皺着眉頭,剛剛大衛已經把麥少輝的底細打聽過了,他的舅舅是教育局的一把手,這對於樑月蘭來說,自然深知這一把手在香港政界的作用,加上安然到現在還沒有消息,看來形勢很不利。
樑月蘭坐不住了,忍不住打了個電話給安然,默然聽着電話,半晌,才放下電話,陸揚帆立刻問道:“奶奶,弟弟怎麼樣?”
“你媽正在給他辦保釋。”樑月蘭沒有多說什麼,心裡卻已經決定打電話給陸漸紅了。
安然給的消息很不好,事發當時的現場人員的口供對陸遠航很不利,衆口一詞,說麥少輝跟陸揚帆說了幾句話,便被陸遠航毆打了。
安然知道里面的貓膩,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找到了總警司,可是總警司給出的答案是,事實俱在,只能依法辦事,不過話並沒有說死,暗示安然找找別的關係,因爲警務處處長直接打電話過來了,讓他也很難辦。
陸漸紅接到電話的時候,他剛剛到住處,還沒來得及下車,當樑月蘭說出這事的時候,陸漸紅簡直不敢想像。第一個不敢想像,是兒子居然打架。第二個不敢想像,是在香港居然還有安然擺不平的事情。
當聽說兒子被帶去警局安然正在保釋的時候,陸漸紅雖然心頭震怒,但他倒不是一味地去護犢子,而是先弄清事實經過。
電話被轉交到陸揚帆的手上,陸揚帆一五一十地把當時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當陸漸紅聽到兒子爲了保護姐姐而出手的時候,雖然覺得他有些魯莽了,但是男兒血性卻是陸漸紅非常讚賞的,如果換了自己,以現在的心性是不會動手的,但是如果是他十六七歲的年紀,恐怕同樣會跳出來。
而後又聽到他們從會所出來被人埋伏,陸遠航因此而捱了打的時候,那種天然的父性頓時涌上了心頭,手機也被握得幾乎要碎了,當他聽說打兒子的那幫人居然是劉大權的手下,一口血差點噴出來,他媽那個逼,這個狗日的劉大權。
電話再次到樑月蘭的手中,將安然在警局的情況說了,陸漸紅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不過一時之間,他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便道:“媽,你先讓安然……算了,我來打電話給她吧。”
陸漸紅打的第一個電話不是給安然的,而是給劉大權的,他需要在劉大權身上發泄一下怒氣,可是令他難以置信的是,劉大權這狗日的居然敢不接電話。
隨後陸漸紅纔打了個電話給安然,安然苦笑着道:“你已經知道了?”
陸漸紅道:“現在情況怎麼樣?”
“那個麥少輝的舅舅是教育局長,跟警務處處長是連襟,一定要把這事弄到底,我找了兩個人,都沒有什麼用處。”安然頗有些擔憂地道,“我剛剛辦完保釋,不過我估計這只是暫時的,對方既然有這個後臺,肯定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
陸漸紅沉聲道:“這件事情最壞的打算會是怎麼樣?”
“對方控告惡意傷人,而且去醫院驗了傷,如果嚴重的話,估計會入監一年。”安然憂心忡忡道,“即便是考慮到未成年人的因素,三個月是免不了的,更重要的是會留案底。”
陸漸紅的腦門顯出了一條黑線,本來這事算不上什麼大事,但是對方因爲有關係,所以才顛倒了黑白,陸遠航打人固然有錯,但是也是情有可原。陸漸紅想了想,道:“我明天就飛過去,你現在立即讓大衛去把大權給我找出來,生要見人,活要見屍,他那幾個小弟不是說麥少輝指使他們打遠航的嗎?先從這一點着手,具體的等我明天到了再來。”
小高一直沒有吭聲,等陸漸紅放下了手機,這才沉聲問道:“陸哥,遠航出事了?”
陸漸紅點了點頭,把事情跟小高說了,小高揚了揚眉毛,道:“這件事有兩個方法。第一個是做通那個麥什麼的工作,讓他改口供,不再追究,不過估計可能性不大,對方的關係很深,鐵了心要辦遠航的事。第二個就是另找關係,壓住他們的關係。至於找大權,基本沒有什麼用處,搞得不好,大權還會受牽連,畢竟他是走黑道的。”
如果論起級別來,警務處處長的級別自然要比陸漸紅低,但是由於其特別行政區的特殊性,陸漸紅的手還沒法伸到那邊去,這叫陸漸紅如何尋找關係去進行壓制?即便是找到中央,恐怕也不大好伸手,看來這事還真的有點麻煩,畢竟這不是在國內。
不過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更糟糕的事情還在後面。
而糟糕的由頭則來自於劉大權的電話。
說來也巧,劉大權今天約了幾個老大談事情,談完事情之後喝了一通酒,又到KTV去嚎嗓子,根本就沒有聽到有電話打進來。
唱了大半夜,幾個老大都散了,又把一個歌女按在沙發上狂幹了一通,爽歪歪之後,劉大權拿起電話纔看到上邊有不少未接電話。
一看上面不但有安然打來的,還有陸漸紅打來的,劉大權當場就懵了,想了想,還是直接先回個電話給陸漸紅來得比較妥當。
接到劉大權的電話,陸漸紅一開腔便劈頭蓋臉地罵了起來:“劉大權,你現在好樣的啊,混得不錯嘛,連我兒子也敢打了。”
劉大權被罵得七葷八素不明所以,訥訥地道:“陸……陸哥,發生什麼事了?我剛剛唱完歌,不知道啥情況啊。”
“劉大權,媽的,明天我就去香港,你自己想想該怎麼辦吧。”陸漸紅懶得跟他囉嗦,直接發出了“通緝令”。
劉大權雖然是香港黑道的扛把子,但是對陸漸紅那是五體投地的,被陸漸紅掛了電話,心知陸漸紅不可能不明不白地就發這麼大的脾氣,況且還涉及到陸少爺,趕緊一個電話打給了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