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長很早嘛。”陸漸紅已經換上了西裝,正在看昨天重播的重安新聞。
重雙城笑了笑,道:“陸書記,昨晚上我已經把符合條件的幾個秘書人選羅列好了,您看是不是邊吃早飯邊看?”
單獨的小廳裡,暖氣打得熱乎乎的,早餐是一碗玉米粥,一籠小籠包,一碟醬黃瓜。
招呼重雙城一起坐下來吃,重雙城說他吃過了,只是在邊上等着。
陸漸紅一邊看,重雙城一邊爲他介紹,名單上一共列出四個人,一個是樑國威的前任秘書,另三個都是市委辦公廳的秘書,陸漸紅直接否定了前任秘書,對於後三個,要麼年紀太輕,要麼年紀太大,年紀輕的嘴上不牢靠,雖然未必主全是這樣,但是陸漸紅沒時間再去考驗他,而年紀大的向上力普遍不足,而且在市委辦公廳裡頭,這麼大年紀還混着秘書,基本上也沒什麼優勢。
見陸漸紅將那份名單扔到了一邊,重雙城不免有些臉紅,堂堂一個市委秘書長連個秘書都推薦不上來,這能力……
陸漸紅倒是沒去管那麼多,秘書的事情他倒不怎麼着急,總是有人服務的。
很快吃了早餐,重雙城道:“陸書記,先到辦公室嗎?”
出了招待所,臘梅香氣更加明顯,涌入鼻端,很是舒服。
陸漸紅深深地嗅了一口,在重雙城的引領下走向了前面的市委大院。
昨晚來的時候,陸漸紅坐在車上,天也黑了,所以並沒有看得清楚。
這時進入市委大院,這纔看到市委的院子很大,在院子的正中央樹着一尊銅製雕像,光是那底座就有一人多高。
陸漸紅饒有興趣地繞到正面,是一個很陌生的人。
陸漸紅向重雙城投以詢問的目光,重雙城笑着介紹道:“他叫焦常青,是二十年前重安老書記,早年重案社會治安混亂,焦書記忍無可忍,開展了轟轟烈烈的打黑除惡活動,由於得罪的人太多,有一天下班的晚上被車撞倒,壯烈犧牲,爲了紀念焦書記,所以特意在這個院子裡樹了這個雕像。”
陸漸紅的目光怪怪的,一般來說在政府機關裡樹立雕像的並不多見,尤其是像焦常青這種情形,也不知道是怎麼被同意下來的,這完全是在搞個人崇拜嘛。
這時,已經有人陸陸續續地來上班,經過這個雕像的時候也都已經習以爲常,陸漸紅對於這種做法不置可否,不過他自然不會發表什麼意見,道:“去辦公室吧。”
陸漸紅的辦公室有兩間,確切地說,應該是兩處,一處在市委辦公大樓三樓,自然是取“金三銀四”之寓意,另一處在市委招待所的斜對面,也就是那叢臘梅園的頂端,那是座常委辦公樓,各個常委都有一間自己的辦公室。這是一幢三層的樓房,青磚白牆,樓亭瓦閣,古色古香,據說還是清代遺址,專門用於接待朝中官員,後來被用於接待一些中央的官員,再後來就演變成爲了常委辦公的地方了。
陸漸紅先是去了市委辦公樓的辦公室,窗子朝陽,採光很好,在窗戶邊上能夠一眼看到院子裡的一切,只是直對着那個雕像,未免有些不大舒服。
最終陸漸紅還是確定了那間常委辦公樓的辦公室,那裡環境優雅清淨,入眼全是淡黃臘梅,心情都不一樣。
確定了辦公室,重安城又請示陸漸紅的住處,這一點陸漸紅暫時沒有去考慮,在招待所住着也挺舒服,一切等小高和秘書選定好了之後再說。
陸漸紅的第一天,並不打算待在辦公室裡,而是想比較直觀地瞭解一下整個重安市的大概情況。
在地圖上,重安的地形有點奇特,說得好聽一些,像一架飛機,不過私底下老百姓都說像一隻張開翅膀的雞,雞頭伸向了南方,正是重安市委市政府坐落的中心位置,也是最爲繁華髮達的地區,而兩隻翅膀一東一西,東邊的經濟略好,西邊就差了不少了,胸脯的位置緊鄰市中心,自然是近水樓臺先得月,而最差的地方則是北方的雞屁股了。而重安又是一座山城,所以便有了這樣一個說法:山上飛雞。
旭日東昇,陽光明媚,一號車開在重安的街頭,街頭還是比較整潔的,只不過人氣並不足,讓陸漸紅感到奇怪的是,走了幾條街,居然沒有看見一輛出租車。
陸漸紅對此感到很奇怪,重安是個有名的山城,交通是市民日常生活的一個大問題。與其他城市不同,這座城市的交通一直困擾着重安的經濟發展。山城的道路都建在原來的山坡上,彎多路陡,雖然近年來新開通的城市鐵路爲解決重安市民的出行起了一定作用,但畢竟城鐵交通涉及的城市範圍較小,難以解決大部分的交通難問題。所以出租車便成爲了重安交通的一個重要樞紐,難不成還沒到出租車上班的時間?
當陸漸紅提出這個問題時,重安城也是驚訝莫名,出租車行業是個起早貪黑的活,而且現在正是上班公峰期,怎麼可能沒有出租車運營呢?
從重安城的神情可以看出,這個情況大有可疑之處,陸漸紅心頭微微一驚,自己上班的頭一天不會就遇到出租車罷運的情況吧?
很不幸,事實證明了他的猜測,陸漸紅讓司機把車兜了一圈,幾個出租車停靠點都沒看到出租車的影子,倒是公交車擠得人仰馬翻,陸漸紅當即讓車掉頭回市委,他倒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車正在向市委開去,前方的岔路口卻是駛來了一輛出租車,陸漸紅正要讓司機攔下車子問問情況,忽然有兩輛麪包車迅速開了出去,別住了那輛出租車,車還沒停穩,便從麪包車上衝下來十幾個人,手持鐵鏈棍子之類的東西,衝着那出租車便是一通狂砸,而那出租車司機早已嚇得面無人色,抱着頭縮在地上,驚恐地看着這突如其來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