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猛地一跳,強自鎮靜,說:“你想得實在是太多了,我只是不願意跟伍德這樣的人同流合污,我不願意快要脫離一個黑道的時候再加入另一個黑道,伍德表面上看是紅色商人,其實是不折不扣的黑道,只是隱藏的很深而已……正因爲如此,所以我也不願意讓你去伍德那裡。”
冬兒說:“你這話似乎就是在強詞奪理,不願意跟伍德同流合污,那你幹嘛跟李順同流合污,李順不是徹徹底底的黑道?你快要脫離黑道?你以爲李順跑了你就能順順當當脫離黑道了?李順還沒死,只要他一天不死,你就脫離不了,甚至會越陷越深,你不願意讓我去伍德那裡,可以啊,那你也走啊,我們一起走啊,你幹嘛非要不離開星海,幹嘛非要留戀那個破官場,到底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
“爲了權,爲了錢?我看未必,我看你是留戀那個秋桐吧?恐怕海珠只是你的一個擺設吧,你心裡根本就是不願意離開秋桐,你之所以想緊緊跟着李順不願意跟伍德合作,就是想討好秋桐,想等有一天李順死了你好取而代之得到秋桐,你心裡明白李順是活不長的,是不是?”
我看着冬兒:“冬兒,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說到這裡,我又想起了冬兒留給我的那封信,還有那房產證和銀行卡,心裡不由一陣衝動,脫口而出:“冬兒,我……”
“你什麼?說吧?”冬兒看着我。
“我那天。”剛說到這裡,我的話立刻就停住了。因爲電梯門突然打開,海珠走了出來。
看到我和冬兒站在這裡,海珠微微一愣,眼裡卻又閃過一絲寬慰的眼神。
我明白海珠爲何會有寬慰的眼神,那是因爲她看到了冬兒,知道冬兒平安無事了。
但隨即,海珠的眼神又有些緊張,還有些發冷,她對冬兒在對門出現和我在一起是非常敏感的。
海珠一定是加班了,纔剛回來。
我此時突然覺得自己剛纔有些衝動了,我不能告訴冬兒自己看了她密碼箱的事,那樣會對夏雨不好,而且,對我和冬兒現在的,也未必就好。
冬兒現在跟着伍德做事,我不知道伍德到底會冬兒能有多大程度的信任,伍德可不是白老三,他比白老三城府深多了。
冬兒看着海珠,帶着嘲諷的笑:“喲,海大老闆下班回來了……這麼晚回來,一定是加班了,很辛苦哦……”
海珠也同樣報以譏諷的笑:“是的,自己做點事雖然累但自己說了算心裡舒坦,總比跟着人家打工賺那點錢看人家臉色舒服啊……”
冬兒狠狠咬了下嘴脣,瞪了海珠一眼。
海珠接着看到了我手裡的螃蟹,說:“不錯,今晚可以打牙祭了,冬兒,你願意不願意讓我邀請你來一起吃呢?如果你提這個要求,或許我會考慮考慮是否答應的!”
冬兒冷笑一聲:“海珠,你看起來得意地很啊……”
海珠說:“冬兒,不要這麼說,我哪裡有你得意啊……整天做賊似的站在門口說話。”
冬兒說:“我勸你不要得意地太早了,笑到最後纔是真正的勝利者……一個看不到潛在危險盲目自大的人,永遠是可悲的。”
冬兒似乎話裡有話,似乎暗指秋桐是海珠潛在的對手。
但海珠似乎沒有聽出冬兒話裡的意思,她淡淡笑了笑:“冬兒,我不想和你鬥嘴皮子了,這樣會很累的,你累我也累,不是嗎?多日沒見你,還真想你,知道我爲什麼想你嗎?”
“請講——”冬兒說。
“因爲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我想早日得到你的祝福!”海珠笑着。
“哼,什麼事?”冬兒斜眼看着海珠。
“我和易克很快就要定親了,很快就要結婚了,最遲到年底,我們就會結婚,”海珠說:“就是這事,想到你是我們的朋友,想易克一定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所以我想親口告訴你……我想你一定會祝福我們的吧,我想你心裡一定會很高興的吧。”
冬兒身體一顫,死死盯住海珠,接着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冬兒笑得我和海珠都有些發愣。
冬兒笑畢,看着海珠:“海珠,我發現你不僅可悲,而且還很可笑很可憐,你以爲就靠你那所謂的定親所謂的結婚就能拴住這個男人?你以爲那定親和結婚就能讓我放棄退縮?悲哀,可憐,那定親是什麼?不過是一場鬧劇,那結婚是什麼?不過就是一張破紙,那張破紙能代表得了什麼?
“告訴你,你想拿這個來打擊我,失算了,我不在乎,我根本就不在乎!別說結婚,就算有個孩子,我也同樣不在乎,該是我的就是我的,你該失去的早晚還會失去……不信我這話,咱們走着瞧!暫且讓你自欺欺人得意一番,我看你是執迷不悟死不回頭了,我看你是要爬得越高摔得越慘。”
冬兒一番話讓海珠的臉變得難看起來。死死地看着冬兒,半天不說話。
一會兒,海珠神色又放鬆了,笑了起來:“冬兒,我不和你鬥嘴皮子,我暫且讓你嘴皮子佔上風就是……不管怎麼樣,我不想把你當做敵人,我不想看到你下場很悲慘,此刻看到你,我雖然打心裡不喜歡,但卻有感到幾分欣慰……我說這話不是想討你的好,也不是向你示弱,我是說的心裡話!”
冬兒眼皮微微一跳,接着說:“我知道你這話裡的意思,我先向你說聲謝謝,但是,不管你這話是心裡話還是在演戲,我都不會領你的人情的,我不需要你爲我感到欣慰,我的下場是好是壞,都和你無關!哼——”
說完,冬兒按了電梯開關,進了電梯,電梯門關上。
海珠深深出了口氣,又嘆息了一聲,看着我:“你不會告訴我你是正巧在這裡遇到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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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想聽實話還是假話?”
“實話!”
“那我就是在這裡遇到她的,我剛要開門,她正巧要出門!”我說。
海珠目不轉睛地看着我,半天點了點頭:“雖然很巧,但看來我不信是不行的,我只有信了!我想了,反正我們要定親要結婚了,我沒有必要在和冬兒在嘴皮子上爭個高下了,我或許該理解她此時的心情,該得到的我已經得到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我心裡一陣無奈的嘆息。
海珠接着看着我手裡的螃蟹:“哎,這麼多,你買的?”
“和老黎出海抓的!”我說。
“哦……”海珠笑起來,邊開門邊說:“你們倆倒是有興致……好啊,今晚我們蒸螃蟹吃!”
我們開門進去,海珠到廚房裡去弄螃蟹,我坐在沙發上發了半天呆,想着和冬兒剛纔的談話,心裡突然感覺很悵惘和憂鬱,還有隱隱的不安和擔心。
冬兒買的房子放在我名字上,卻不肯告訴我,她那天信裡寫了那麼多話,卻不肯當面和我說出來。剛剛擺脫了白老三,她卻轉身又投奔了伍德,投奔伍德的理由還又很足,一是伍德要她去她不得不去,二是因爲我不離開星海她就不走,三是伍德給的錢多。這些理由聽起來都很有道理,卻似乎又難以站住腳。
我不明白伍德爲何要在白老三死了之後抓住冬兒不放,難道只是因爲冬兒以前跟着白老三幹了解他的很多內部情況,還是伍德另有其他圖謀?這圖謀會不會是和我有關?
越想心裡的謎團越大,越想越爲冬兒感到擔心,但是這擔心又不能和海珠說,那會讓她很不開心。
海珠現在變得越來越敏感,我不想惹她不高興,和海珠在一起,能和睦相處是我最大的心願,不爭吵不鬧彆扭就最好不過。
看看正在廚房忙碌的海珠,我站起來去了陽臺,摸出手機給皇者發了個短信:方便說話不?
片刻,我的手機響了,一看,是海珠公司的座機電話。
我接聽,是皇者的聲音。
“晚上好,易總!”
“你怎麼在海珠公司裡?”我說。
“小親茹在加班,我剛到一會兒,我到的時候聽說海珠剛走。”皇者說:“用這個座機給你打電話,很安全吧,再安全不過了,是不是?”
“小親茹呢?”我說。
“不在我旁邊,在和同事商議修改什麼東西。”皇者說。
“嗯……昨晚吃過飯,伍德回去有沒有什麼表示?”我說。
“沒有啊,一切都很正常啊!”皇者說。
“你撒謊!”
“嘿嘿……是不是白來三一死李順一跑形勢大變,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了?”
“你心裡倒是很有數,差不多!”
“那你還給我發短信和我通電話幹嘛?”皇者反問我。
“這……”我一時無語。
“這說明你雖然對我信心不足,但是卻沒有完全放棄,是不是?”皇者說:當你的敵人是白老三的時候你因爲和將軍沒有直接發生交集,對我的話可能會信一部分,但是現在的形勢下,你和將軍似乎要直接走到對抗的前沿,你自覺不自覺就對我的防備加強了幾分,是不是?“
“你是個聰明人!”我說。
“呵呵……或許你的感覺時候有道理的,不錯,我以前幫你是以爲白老三和李順的鬥爭沒有危及到將軍的利益,而將軍的利益和我是緊密相關的,我以前不管怎麼幫你,但都是以不危害將軍的利益爲前提,現在眼睜睜看着你拒絕了將軍向你伸出的橄欖枝,眼睜睜看着你極有可能要和將軍發生正面衝突,我和你說話,不得不多慎言幾分多保留幾分啊……這是人之常情,你說是不是?你能理解的,對吧?”皇者的話聽起來有幾分詭秘。
我說:“雖然你如此說,但我還是有個事情想問問你!”
“怎
麼問是你的自由,怎麼回答是我的自由!”皇者說:“易總請問!”
“冬兒是不是受到伍德的脅迫到他那邊去的?”我說。
第1142章就怕流氓有權
“這個……似乎,我沒有聽說過,但是我知道將軍私下表過態,願意接收一切樂意到他那邊來做事的人,這其中也包括你……”皇者說。
“伍德那裡似乎不缺財務人員吧,爲什麼他會接收冬兒?”我又問。
“這個你得問將軍,我又不是老大,我只是辦事的,我怎麼會知道。”皇者說。
皇者是個滑頭,什麼都不肯說。
“伍德接手了白老三的全部資產,是不是?”我又問。
“不能叫接手,是收購或者兼併,白老三一死,他的事就算了了,沒人追究了,他的資產都解封了,在白老三家人的要求下,將軍收購了白老三的資產,這是很正常的經營行爲啊!”皇者說。
“正常個屁,一定是雷正指使伍德這麼幹的,雷正藉助手裡的權力放過了白老三,然後將資產轉交給伍德,這裡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雷正和伍德根本就是兩個白道和黑道的流氓!”我說。
“哈哈,老弟不必這麼衝動,我對你所認爲的一定不會做任何表態,不過我想告訴你一句話,這年頭,這個社會,就是流氓的天下,黑道有流氓,白道一樣也有流氓,不怕流氓難纏,就怕流氓有權……能明白我這話的意思不?”
我當然明白這話的意思。
皇者接着說:“對了,好像,我似乎聽說,白老三的資產將軍並沒有全部接收到,似乎,好像,有一部分數額不小的資金去向不明。”
皇者的話讓我心裡一動,他似乎在向我暗示什麼。
皇者接着說:“將軍做事的成熟和老練以及穩妥程度,是白老三和李順不能比的,很多重要的事情,都是將軍親自決策,連我有時候都不得而知,他手下的財務人員,每個人都只分管極少的一部分,不管是管錢的還是管賬的,每個人都單獨向他負責,至於這些錢和帳是如何歸總起來的,是誰歸總起來的,我都不知道……在將軍的決策核心層裡,是看不到任何財務人員的。”
聞聽皇者這話,我不由心裡一凜,伍德果然十分狡猾,任何人都不會知道他手裡到底有多少錢,也不知道他有多少資產。難道他身邊還有個隱形的財務大總管?
而皇者和我說這話,似乎也是別有用意,他雖然說不會告訴我什麼,但還是說了一些,只是不知他和我說這些是什麼企圖,也不知道他說的這些有幾分是可信。
但隱隱感覺,他說的這些話都有意無意圍繞着冬兒來說的。
皇者接着說:“老弟,昨晚我很爲你感到惋惜……將軍是很欣賞你的,一心想拉你一起共謀大事,可是你拒絕了他,不光他很遺憾,我也是很遺憾的,我是真心想和你一起在將軍手下做事的,那樣的話,我們真的可以成爲一個戰壕的戰友,可以成爲真正的朋友……那時候,我們的命運真的是休慼相關了!”
皇者說這話的語氣似乎很真誠,似乎真的很爲我惋惜,很爲我遺憾,似乎真的想讓我和他一起做事。
我說:“聽你說話的口氣蠻真誠的,難道你就不怕我去了和你發生競爭,把你擠下去,你要是失寵了豈不是要和我成爲敵人?”
皇者說:“我不會在意這些的,我是真心希望你過來的,我瞭解你的性格,瞭解你做事的品質,瞭解你爲人的品德,我不怕你把我擠下去,相反,我會很樂意你能取代我……即使你取代了我,我們也不會成爲敵人,相反,會成爲更好的朋友。”
皇者的口氣似乎聽起來很認真,不像是在調侃,我不由感到很困惑,很莫名奇妙。
皇者真的是一個難以理解的人,永遠也看不透。
我說:“你的話讓我無法理解,我沒有理由相信你這話是真心的,雖然你的口氣十分誠摯!我只能說你演戲的本事不小!”
皇者笑了下,聽起來有些苦澀的味道。
“目前來說,我無法給你一個讓你相信的理由和解釋,我或許永遠都不會給你一個理由,但是,請相信我,我剛纔的話是真的,我真的需要你這樣一個人來和我一起並肩戰鬥!”皇者說。
“共同和你一起做伍德的走狗,爲他賣命,是不是?”我說:“你就做夢吧,我絕不會和伍德合作的,我也絕不會答應他,既然你是鐵了心跟他走,假如有一天我和伍德發生了什麼衝突,那我們也就只好翻臉了,我不想和你做敵人,但是沒辦法……很遺憾。”我說。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也就只能表示遺憾了。”皇者說:“我會盡心盡力輔佐將軍做事的,我有我自己的人生選擇,我有我的人生使命,爲了我的使命,我會在大與小之間做出選擇,我會抓大放小,很多時候就是這樣,爲了保住更重要的利益,你只能犧牲局部的小利益……這是必須的,雖然這選擇會讓人心裡有些痛苦。”
“你就放狗屁吧,什麼你的使命,狗屁使命,你的人生使命就是做好伍德的走狗,就是不擇手段攫取金錢和利益,就是圖自己醉生夢死,就是跟着伍德干盡壞事,所謂你的犧牲局部小利益,不過就是賣友求榮做一些喪盡天良的事情!”我憤慨地說。
“隨你怎麼說,隨你怎麼看我,早晚有一天你會了解我會重新認識我的!我不介意別人對我的評價,也不介意外人都怎麼看我,甚至我的家人和親人!”皇者說。
“我看你是無藥可救了,把爲虎作倀當成自己的人生使命,皇者,我告訴你,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到了不得不一決生死的時候,我不會對你手軟的!”我說。
“如果你殺了我,你一定會後悔的!”皇者說。
“爲什麼?”我說。
“因爲我們是真正的朋友,殺了自己的朋友,能不後悔嗎?”皇者笑嘻嘻地說。
“你去死吧!小親茹看上你,真是瞎了眼!”我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掛了電話。
掛了皇者的電話,我在陽臺上生了半天悶氣,抽了一支菸,慢慢放緩心情。
我知道,我和皇者下一步可能真的要是對手和敵人了,他是死心塌地追隨伍德的,在=之前我和伍德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他和我似乎還看起來關係不錯,但是,現在,此一時彼一時了。利益決定一切,我一旦危及到伍德的利益,就等於危及了他的利益,他是不會對我手下留情的。
而冬兒,從剛纔皇者的話裡,似乎她只是伍德的一個小小財務管理人員,是進入不到伍德的核心層,是無法接觸到伍德的核心機密的。這樣倒也好,知道的越多反而越不安全。
又想到皇者剛纔說的白老三一部分資金去向不明的事情,我心裡又不由有些發緊,這會不會是和冬兒有關呢?冬兒到伍德那裡做事,不管是伍德脅迫的還是冬兒自願的,是不是也和這筆資金有關呢?冬兒難道想到伍德那裡藉機弄到更多白老三的資產?
想到這裡,我的心裡有些膽顫,如果真的是這樣,冬兒膽子也太大了,胃口也太大了,這是十分冒險十分危險的事情,伍德可不是白老三那個膿包,一旦冬兒露出任何破綻,那都會要了她的命。
我不由十分擔心冬兒的安全。
當然,這些都是我自以爲是的猜測,我無法能完全確定任何猜想。
想到今後我要獨自面對伍德皇者阿來和保鏢這幾個文臣武將,還有伍德背後的大佬雷正,我不由壓力倍增,沒有皇者的使命感,卻有自己隱隱的焦慮和不安。
看着外面璀璨的城市燈火,又看看春夜的天空裡閃爍的繁星,想着此刻的自己,想着自己這2年來走過的路,想着身邊的那些事,那些人,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孤獨很寂寞很迷惘很憂鬱。
歲月的長河,匆匆而逝的光陰,多少孤獨和寂寞呈幾番黯然的綻放。驚醒的落葉,沒有方向的漂泊,不知何處是終點。站在陽臺,看着暗夜裡的隕星,散發着針茫般的死光,旋照着頹廢的大地。
而我,則靜靜的佇立在這片朦朧的景象中,擡頭仰望着那場亙古不變的永恆,然後於一首不斷重複的時光禁歌裡,再次跌入寂寞的懷抱。
其實很寂寞,只是不想說。習慣了一個人走,縱使四周人潮洶涌,也僅僅是一個人的天空而已。看雲淡風輕,望長空飛雁。總喜歡這樣靜靜的仰望着天空,不論是明媚的春日還是沉沉的秋天。都說一個人的天空很藍,藍的有點憂鬱,也許,我所享受的,也僅僅是那一抹藍色的憂鬱。
真的很寂寞,只是不想說,依賴上了黑夜的微笑,聆聽着寂寞的傾述,最後,在於一首不斷重複的音樂中,把自己埋葬在過去的時光裡,留下空殼般的靈魂,繼續生活在只有回憶的世界裡,不斷輪迴……
正在寂寞的世界裡品味孤獨,海珠喊我吃飯。
我回過神,晃晃腦袋,定定神,進了餐廳,海珠弄好了螃蟹,我們一起吃起來。
邊吃海珠邊說:“哥,今天我聽說了一件事,覺得很怪!”
“什麼事?”我說。
“是關於孔昆的!”海珠說。
“關於孔昆的?”我不由有些留神,看着海珠:“什麼事?她怎麼了?”
海珠說:“我聽公司裡的人說,孔昆和他男朋友分手了!”
我一聽,不由笑了:“不就是談朋友分手嗎?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海珠說:“可是,據說不是他男朋友提出分手的,而是孔昆自己提出來的!”
第1143章女人的本性
“哦……”我看着海珠。
海珠又說:“當初據孔昆說,她是爲了愛情纔不遠千里來到星海的,能捨棄在青島的工作爲了一個男
人跑到星海,這就說明孔昆對他男朋友是感情很深的,不然不會有如此舉動,但是分手卻又是她主動提出的,你說怪不怪?早知道要分手,當初又何必那樣呢?”
我想了想:“或許,當初她來的時候和他男朋友感情很好,覺得對方很完美,很值得她付出,所以她就來了,來了之後呢,漸漸發現了對方的很多缺點,又沒有感情了……這樣的解釋是合理的,還是不應該覺得奇怪!”
海珠說:“根據我對孔昆目前做事風格的瞭解,她似乎不應該是一個做事如此衝動欠考慮的人。”
我說:“你的瞭解?你會觀察人?你懂個屁!”
海珠笑了下,又說:“還有更奇怪的!”
“什麼?”我漫不經心地邊吃邊說。
“我是從第三者口裡聽到這個消息的,知道後,我想安慰安慰孔昆,可是,當我和她提起這事的時候,她似乎神情有些緊張,斷然否認了這個事情,說是子虛烏有的事,根本就沒有。”海珠說:“她這麼一說,我倒是挺尷尬的。”
“哦……”我不由皺了皺眉頭,看着海珠說:“或許你聽到的就是流言蜚語,人家根本就好好的,根本就沒那回事,你看你,做事就是毛嫩吧,聽到風就是雨,結果弄得自己下不來臺。”
海珠也皺了皺眉頭:“可是,她神情爲何要緊張呢?緊張幹嗎?”
海珠這麼一說,我也有些想不通了,沉思片刻,對海珠說:“阿珠,我問你,孔昆這個人,到目前爲止,你對她有什麼綜合的印象?”
海珠想了想:“這個人,性格直爽,講話直快,做事利索,爲人耿直,和同事關係處的非常好,公司裡上上下下都喜歡她,做業務那是沒得說,對自己分管的這一塊十分盡職盡責,工作熱情很高,業績也很突出。”
“嗯……”我點點頭:“她對你怎麼樣?”
海珠說:“對我很好啊,很尊敬很尊重,工作上的大事小事都和我商議,經常找我彙報,從不擅自做主,工作之外,和我也很融洽,經常和我談一些女人的私事,對了,還經常時不時在我面前提起你,一提起你,她就掩飾不住自己對你的讚賞,掩飾不住對我的羨慕,當然,那羨慕裡,我似乎還隱隱感覺有些嫉妒。”
“哦……嫉妒。”我說。
海珠接着笑了,說:“不過,這很正常,我周圍的女人,有幾個不羨慕妒忌我的,我有你那麼好的男人,誰看了都眼熱啊,只是其他人不表現出來而已……這是女人的本性……要是我換了是她,我也會羨慕妒忌恨的……誰讓我的男人那麼優秀呢……哈……”
我沒有笑,低頭看着桌面,半天沒有說話。
海珠看着我說:“怎麼了?”
我擡頭看着海珠:“阿珠,我告訴你一句話,以後你和孔昆,工作上該怎麼樣還是怎麼,工作之外,也可以談心聊天,但是,不要和她說過於隱私的話,即使她告訴你她自己的高度隱私,你也不要對等回報談自己的隱私,特別是和我之間的事情。”
海珠說:“爲什麼?”
我說:“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我說這話並不是說孔昆是個什麼樣不好的人,只是,我們和孔昆認識接觸時間都不長,對她的過去都不瞭解,僅僅憑這麼一段時間的接觸,是不可能深入認識瞭解一個人的,所以,和她之間的私人交往,還是保持距離的好,不要什麼掏心窩子的話都倒給人家。”
海珠看着我,沒有說話。
我又說:“有句話說得好,常常出賣你背叛你的人,就是你身邊最信任最知己的人!”
海珠微微半張嘴巴:“你……你怎麼說出這樣的話?孔昆絕對不會是那樣的人!”
我說:“或許我這話說的有些過度,或許是我神經過敏,或許孔昆真的不是那樣的人,但是,對一個知己不甚瞭解的人,還是多幾分防備爲好,不要把什麼人都當做親人和朋友,不要什麼話都和人家說……當然,我希望孔昆能是我們的好朋友,真正意義上的好朋友。”
海珠笑了:“我看你真的是神經過敏了,你以爲我交往的人都和你交往的那些人那樣啊,我和孔昆是同事是是上下級關係,她沒有你想像得到那麼複雜,你顯然是多心了……你顯然是混黑道久了,被你周圍的那些人坑多了,變得十分敏感了……孔昆就是個做旅遊的女孩子,哪裡有那麼多心計。”
我也笑了:“但願我是多心了,呵呵……”
海珠這麼一說,我此時還真的覺得自己有些思慮過度,或許海珠的話是對的,我身處爾虞我詐的角鬥場太久,過於敏感了,或許我真的是對孔昆有些多慮了,雖然我心裡依然對她還有一種說不出的隱隱的憂患意識。其實想一想,孔昆這女孩倒也表現地不錯,起碼在我面前表現地很好,看起來的確不復雜沒有心機,看起來的確是個簡單而熱情的人。
我不由真的懷疑自己是神經質了。
我接着又問海珠:“阿珠,問你個問題,如果,你身邊最信任你的人出賣了你,你會怎麼辦?”
海珠說:“這根本就不可能,我誰都不算計,幹嘛有人要出賣我呢?你又在胡思亂想了!”
我說,”我說的是假如,假如?”
海珠想了想:“假如啊,假如……假如真的是這樣,那我一定很傷心很難過……不過,也要從兩個方面來看,塞翁之馬,焉知非福,不是嗎?”
我說:“繼續說——”
海珠說:“那就是,被最信任的人出賣,有悲傷也有收穫,悲傷的是從此這個朋友將不會回到你身邊聽你心裡話,爲你排憂解難。收穫的是,你知道了她是什麼樣的人,你知道了她是不值得信任的。你有了教訓就等於有了經驗,人生難得的是經驗,值得珍惜。”
我說:“你沒有想到過去報復?”
“報復?”海珠看着我:“幹嘛要報復?”
“有人出賣了你,你當然要報復啊,這叫一報還一報啊!”我說。
海珠搖搖頭:“沒這想法!不想去報復!”
“爲什麼?”我說。
“冤冤相報何時了!不是嗎?”海珠說。
我看着海珠,沒有說話。
海珠繼續說:“不管我遇到什麼遭遇,我始終相信這個世界是美好的,相信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多,當然,假如,萬一真的出現了我被人出賣的情況,那我不會去選擇報復,我從來就不想刻意去報復任何一個人,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報復人……我倒是覺得,首先該反思的是自己。”
“爲什麼?反思什麼?”我說。
“反思自己交友不慎啊,反思自己的主觀意識啊……”海珠說:“其實我覺得,人的痛苦與悲傷都是自身給予的,你相信嗎?有時候傷害自己最深的人,讓自己陷入無法自拔的悲苦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能完全瞭解另一個人,其實我是一個很矛盾的人,我也常常深陷在自己給予自身的迷茫中無以自拔。
“當我痛苦時,我會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不開燈,不開窗,不說話,讓黑暗將自己完全包裹。但我依然相信痛苦只是暫時的,只要我伸手將窗簾拉開就能感受到陽光。所以,我願意相信這個世界,我的周圍,都是正能量,只要好好的張開雙眼,伸出雙手,把囚禁你的黑暗撥開,你會發現你的身邊都是陽光。”
“你的心態很好!“我不由讚賞地說。
海珠沉默了一會兒,眼神突然黯淡下來,搖搖頭,說:“我的心態不好,其實,我不知道自己的這種性格是優點還是缺點,有時候我覺得是優點,但似乎有時候,我反而覺得是缺點,是我致命的缺點……
“或許,我該學着讓自己變得更加堅強更加銳利,對於那些傷害我向我不停進攻的人,不能一味逆來順受,不能一味閃避退讓,我該學會去反擊,以牙還牙,甚至,我該學着去進行適當的報復……
“或許只有這樣,纔會避免讓自己吃更多的虧……或許,這個世界,你越是軟弱越是忍讓,欺負你的人就越多。”
海珠的話又讓我不由有些不安,我似乎隱隱意識到海珠在暗指什麼人和事,似乎,她的話並不僅僅是針對冬兒的。
海珠接着說:“對了,那天孔昆和我說過這樣一段話。”
“什麼話?”我說。
海珠說:“孔昆說,最卑賤不過是感情,最涼不過是人心。”
聽到這話,我的心不由一跳,看着海珠。
海珠接着說:“我爲孔昆此話是何意,她說,不要對一個人太好,因爲你終於有一天會發現,對一個人好,時間久了,那個人會把這一切看作是理所應當。很多人不是不夠好,而是對別人太好,卻不知你越對別人好,在他眼裡就越沒價值。其實本來是可以蠢到不計代價不顧回報的,但現實總是讓人寒心。”
我一時想不懂孔昆對海珠說這話是何用意,看着海珠說:“你怎麼認爲她的話?”
海珠笑了:“我當然是不贊同的,起碼這段話在我們倆之間是不適用的,我可是想全心全意對你好,我知道,我對你越好,我在你心裡就越有價值,孔昆的觀點實在是有些過於偏頗了。”
“她爲什麼要對你說這麼一段話?”我說。
“這我就不知道了,閒聊,什麼話都可以說,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海珠說。
我沒有再說話,沉思起來……
晚上,和海珠做了一次,結束後,海珠邊清理戰場邊又照例讚揚了我的一番威猛。
我沒有說話,木呆呆地躺在那裡,木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心裡突然涌起一個想法,似乎,我和海珠的做那事,已經成了一個程序,成了一個任務,成了一個義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