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閉嘴!”他厲聲咆哮,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卻怎麼也下手殺不了她。
“不,我不閉嘴!我就要說,我要你也看清你自己!你只是爲了控制她,只是爲了利用她,所以你想盡辦法欺騙她……可是呢,你根本就把持不住!”
“你殺了這麼多人,到底還是阻止不了她去江州!殿下,求您放棄吧,她不是你所能控制的人……”
掐住她脖子的手顫了一下,他碧綠色的眼中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痛。是的,他阻止不了她,他根本就不能掌控她。
冰涼似刀鋒的石頭切入了皮膚,黏糊的血液在粗糙的石壁上,畫出一朵朵嬌豔的花。手指緊緊的扣住石縫,她恨不得指甲都掐進去,十指連心,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此刻胸腔讓她窒息的疼痛吧,像是被他插入了一把鈍刀,然後握着刀把旋轉,痛得過分殘忍。
從沒有過的痛,以至於,讓她全身血液瞬間凝固,成了萬年冰封,刺痛了她的皮膚。
緊咬着脣,她抑制着要哭的衝動,眼睛痠痛得幾乎讓她也要暈過去,她卻告訴自己不要哭,到最後,她不得不緊咬着脣,將眼淚和嗚咽活生生的給逼退回去。這便是她木蓮拼命守護的人嗎?這便是她背叛,背棄他人所要維護的事實嗎?這便是等待她的真相嗎?這便是,她放棄了一切,甘願承受的愛情嗎?
謊言……一個她穿越千年,不惜死去別人,都要掩蓋的謊言。
一個,她甘願看着身邊在乎自己,自己在乎的人一一死去,都還要自欺欺人,而不能面對的謊言嗎?
她期待的,她甘願的,她守候的,她得到的,只是一個謊言。
她付出的,她犧牲的,她揹負的,她辜負的,卻是生命和信譽。
愛情,他原來,從不曾愛過她!他愛的是那個預言……哈哈哈……
到最後,木蓮匍匐在石頭上,嘴角扯出一絲絕望的笑容,那原本明亮如星的眸子,也頓然失去色彩,像隕落在海底的星星,燦爛不再。
什麼東西,比欺騙更殘忍?什麼東西,被背叛更殘忍?什麼東西,比自己最愛的人利用更殘忍?
閉上眼,眼前是那些死去的人,香茗站在走廊上,挵着手,對她微笑。嬌兒也站在旁邊,笑顏如花,展青抱着劍,靠在欄杆處,柳意柳綠並排而戰……那些死去的人,那些發生的過的事情,都像電影一樣重複,閃光的膠片,像利刃一樣,在她身上劃過。
翻身仰躺在岩石上,木蓮仰起頭,看着黑暗無盡的天空,啞聲而笑,沒有絲毫的淚水,她第一次發現自己哭不出來,或許至始至終她都沒有想過哭。
此刻,她只想笑,笑自己愚蠢,笑自己愚鈍,笑自己自欺欺人,笑自己異想天開,嘲笑自己的自以爲是。
舒景,你是對啊。我本就不該呆在這裡的,我本就不該愛上人,我哪有資格!
伸出滿是傷口的手,握住那把冰涼的劍,木蓮神色茫然喘了一口氣,她現在腦子裡除了那些人,便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做什麼……突然,聽到石頭後面,再次響起翡翠的聲音。
她說,“殿下,你讓他們走。你無非就是怕她見到慧心大師,若是這樣,我自當替您安排!”
“你安排,你有什麼資格替本宮安排……”後面的她再也聽不清,腦子像是被人用錐子錘了一下,摸索着趴下石壁,腳下一酸,她癱倒在地。
他不讓翡翠安排,自然他會有自己的安排。一開始,他就曾試探性的問過慧心大師在哪裡?下一個是白衣,在下一個是慧心大師嗎?
她罪孽深重,不能再讓人死了。白衣不能死,慧心大師更不能,她要離開,離開這個充滿謊言的世界。
腳下生疼,石塊割破了腳底板,乾枯的荊棘劃破了衣衫,在踉蹌着在林子裡狂奔,看上去既狼狽又可憐,像遊走在林子的孤魂一樣。
火堆越來越近,白衣仍舊躺在地上,本就虛弱的身子因爲迷香的傾入,顯得奄奄一息。
一個趔趄,木蓮滾落在地上,險些撞翻了火堆,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如此驚慌失措,木蓮伸手將白衣扶起,他身子柔軟,全身因爲那火堆的長期烘烤而變得滾燙,伸手摸向他額頭,全是汗水,灼人手心。
“白衣,我們走!”木蓮顫抖着將白衣摟起來,卻發現,自己都聽不到自己的聲音,而自己身體也出氣的無力,兩人頓時一同摔倒在地。掙扎着又爬了起來,也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勁,他們倆才站穩,可是,白衣的情況似乎十分的糟糕,銀白的衣衫上,已經滲出了一絲絲血跡,整個身體的重心都壓在了她身上,雖然不重,但此刻的她也難以負荷。
“白衣,醒醒,我們走。”木蓮看了看前方的馬車,覺得先上馬,可剛走一步,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幽香,那一霎拉,木蓮整個人險些再次倒下去。
“娘子,你要去哪裡?”那聲音,溫柔似水,乾淨的沒有一絲雜質。
扶着白衣的手,猛的顫抖了一下,另一隻手也下意識的握緊了劍。木蓮臉上扯出一絲苦笑,絕望的搖了搖頭。
曾經,娘子這個呼喚,徹底的擊垮了她心裡的拿道防線,曾經就是這一聲聲娘子,讓她不斷的沉迷,不斷的墮落,不斷的選擇背叛和欺騙自己。曾經,她聽到這個呼喚時,心裡會涌起千層漣漪,心甜似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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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虐的……孩子們,送花啊,送花啊,不然,偶手一抖,又死一個人,管不住啦。
你們希望誰翹辮子?
最近留言的人很少,霸王率猛高,小心我詛咒大年三十掉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