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錢大小姐啊?”木蓮點了點頭,“果然是江湖第一美女。大鬍子,你要加油啊,什麼時候輪到你上臺啊?可不要錯過了哦!”
“我?”大鬍子微微一愣,看了看臺上那個擊倒十幾個對手的還不喘一聲的年輕男子,吞了吞口水道,“我需要在觀察一下這個年輕人的身手!”
“哈哈哈……”木蓮笑道,“你不會是害怕了吧?”
“害怕?笑話,我怎麼說也是青山幫幫主,而且,我們還是唯一從顏門手下活着走出來的人!和閻王都打過照面,還有什麼好害怕的?”雖然他青山幫加上他只有三個人!
顏門……木蓮笑容頓時僵住,連看擂臺的心思都沒有了,低頭摸着袖子裡的那隻木簪子,木蓮直覺的心口劃過一絲鈍痛。
小妖精,我需要你的就是一個坦白!雖然她懷疑,雖然很多東西都表明他和顏門有關係,可是,沒有確切的證據,而且,如果他坦白,他的一切,這不都迎刃而解了嗎?
深思間,擂臺上突然傳來一個痛苦的聲音,又一個男子倒在了地上,被人擡了下去,而那紫衣男子,也是瀟灑的拂袖,站起臺子中央,繼續等待。
“請問,還有沒有敢上臺的?”紫衣男子問道。
臺下一片肅靜,沒有人回答,只是低着頭議論紛紛。
“大鬍子,該你了……”木蓮突然用力的揪了一下大鬍子的臂膀,猝不及防,那大鬍子吃痛的喊了一聲,“呦!”
他聲音本就響亮如鍾,再加上有吃痛,那聲音就更大了,頓時引起了全場的注意。
“敢請這位兄臺上來賜教,賜教!”紫衣男子溫和的笑容,那平淡的臉上,看不出,有任何疲憊的跡象。
大鬍子沒有反應過來,當即愣住,誰料腰上有被人狠狠一掐,又痛苦的吼了起來,“哎!”
“讓你上去呢?幫主!”木蓮笑着提醒道。
“好樣兒的!”衆人也突然跟着起鬨,那大鬍子臉一白,才知道中了木蓮的道,只得硬着頭皮走了上去。
木蓮抱着手臂,用看好戲的姿態,望着臺上,突然覺得身後有一道灼熱的目光,那麼一瞬,她心頓然停滯,緩緩回頭,果真看見那人羣中那一抹豔麗的緋紅,站在遠處的樹下,微風揚起他漂亮的袍子。
午後的陽光在他身上漸漸散落,給他修長的身影鍍上了一層薄薄的金光,溫暖迷離。那如墨的髮絲好似瀑布一樣泄落在肩頭,露出他那張傾國傾城的容顏,鳳目含水,清澈見底,卻讓人覺得那眸子下有無數星光,悄然落下,看得讓人心碎,讓人沉溺。
這個時候的他,眼神甚是無辜,是無助,悽悽艾艾,木蓮忍不住上前,卻到底還是停了下來,決然的轉身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果不其然,才擠出人羣,他便追了上來,像一個無辜的孩子一樣站在她面前,緊咬着脣,不說一句話。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擂臺上,所以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你到底是誰?”木蓮壓着聲音,再一次絕望的問起。
“小妖精!”他咬脣道。
“哼!”心裡徹底一涼,木蓮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笑容,眼神絕望的打量這眼前這個人,她撂下了話,她只需要一個交代,需要他一個坦白而已。
可到了現在原本以爲,兩人共同經歷了生死,坦然相見,肌膚相親,廝守相約,可是,他竟然無法做到坦白!她懷疑,她非常懷疑,可是,他只要一個理由,哪怕牽強點,她都會信他。
“娘子,爲夫……”
“住口!你憑什麼叫我娘子?就因爲你當初摘過我面紗嗎?”終於,她再也忍住的吼道,那聲音,包含着她所有的怒火,眉間騰起的是對他的恨。
是的,爲了他,她木蓮的確做了很多對不起別人的事情,爲了他,她木蓮曾經差點死掉,爲他,她放棄了浪跡天涯然後離開這個世界的機會,爲了他,她木蓮偷那了燕子軒的兵布圖,爲了他,還成了燕子愈捉拿燕子軒的藉口,甚至爲了她,她也不惜跳下山崖。
明知道身份可疑,她告誡自己他是她的人,只要他安分的是她的小妖精,她可以不介意他的過去,他和豔兒的關係,以及和那翡翠之間詭異的關係。
直到,血洗臺莊,那些被她故意掩藏裝作看不見的東西,再度浮現出來,而且越來越指明他。
越來越表明他和顏門有着不可分割線的關係。
現在,她徘徊不定,她害怕,她自責!她最擔心的是,因爲自己的愚昧,因爲她愛着一個‘敵人’,而且將身邊的人也一個一個的害死……所以,她需要他!從來沒有如此需要過他,需要的不是他的安慰,他的撒嬌,他的擁抱,而是他的解釋,他的承諾,是他的坦白!
可是,他做不到!相愛的基礎是什麼,那邊是坦白!
她撲火似的愛上了一個她一無所知的人,真是又可笑,又諷刺的事情。
陽光如此刺眼,她盯着他,目光越來越冷冽,越來越絕望,卻不想自己哭出來,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這個她一無所知的男人,盯着他那芳華絕代的容顏,盯着他那然人沉溺的雙眼,心一點一點的變冷,她越發的覺得自己生活在他編制的謊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