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言啊?宿命啊。宿命終歸讓她回來,讓那個女人離開。
女子斜靠在牀榻,低頭撫摸着肚子,輕聲道,“孩子,你孃親只知道預言的前一半,而,沒有人告訴她預言的真正結局。”
兩顆不同軌跡的星宿若是相撞,必然出現星墜……
一顆星,若落入凡世,定有三生,而此刻,尋他而來,她就要耗盡兩世。
木蓮,你值得嗎?當你靠近那顆最爲明亮的星宿的時候,你有沒有看到,有其他的星宿一直爲你照耀着歸去的路,而你去執迷不見呢。
“夫人,喝藥了。”婢女小聲的說道,將藥遞上來。
女人朝她點頭笑了笑,伸手接過藥,那一刻,婢女的臉,微微僵了一下,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似有些不解。
苦澀的味道傳來,忍不住讓她作嘔,剛張口,女人似乎想起了什麼,眼眸頓時黯然下來,盯着藥發了一下怔,將藥遞給了小丫頭,道,“將它到了,說我已經喝了。”
“哦……”婢女愣住,今日夫人果真奇怪。以前夫人都從來不喝藥的,連看都不看,今日竟然差點喝了,有些反常。
見小丫頭走了出去,牀上的女子,低聲瞧着肚子,“木蓮,我欠你。那我也定然會保護住你的孩子。”
-----------------貓貓分割線----------------------
尋梅莊外,已經有一排簡裝的馬車等着,那裝備,看起來,就像是一對普通的商隊,這樣,走,纔不會引人注意吧。一個俊美的男子,擁着一個孕有六甲的女子,上了馬車,陽光燦爛,而那個男子,依是意氣風發。
赫侍衛看着上車的兩個人,輕輕的蹙了一下眉。
那女子臉上洋溢的幸福笑容,讓他覺得好生陌生,和平日他跟隨的那個人孑然不同。那個女人,在什麼樣的情況,雖然帶着笑意,可是眉間,卻有一股淡不去的濃濃憂傷。清澈的眼底,掩藏了深深的悲哀。即便是笑,也讓旁人覺得苦澀。
更奇怪的是,尋梅莊所有的人,都一起回京。
那個女人,曾說過,永不踏入京城半步。因爲回京,必過驪山……那場慘烈的戰爭,仍舊是那個人無法忘記的疼痛。而今,她高高興興的要回京。
“赫大人,你愣着幹嘛?”身後有人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馬,失神半響的他,才恍然發現,馬車已經走遠了,趕緊揚鞭追上。
一對馬車,飛快的走過綠城官道,朝城外奔去……
高牆之上,站着一個粉衣女子,繡着精美圖案的衣服,在清風中搖曳,似綻開的牡丹,而女子嬌美的臉上,卻有一絲不屬於她年紀的冷漠,漆黑的瞳孔,深如潭水,目光冰冷,如凍結的冰霜。
看着出城的馬車,她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笑容。
“木蓮,不要忘記了我們的七日之約!七日之後,你我,天山腳下相見。”
“小姐。殿下的馬車,已經從南門出去了。”身後,那個叫陌香的女子輕輕的說道。
“哦。”粉衣女子點了點頭,揚起下下顎,看着那茫茫的答道,掐着手指一算,“半柱香之後,他們應該會遇見吧。”
“應該會遇見的。”陌香點點頭,稚氣未脫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那是一種極不符合她年紀的冷漠,猶如一具活着的身體,卻有一顆死的心。
而她自己呢?手撫摸在胸口,感覺自己是這樣的人。
“陌香,你說我們這麼做,值得嗎?”突然,粉衣女子回頭看向陌香,聲音,有一絲悲涼之意。
“小姐,我們不過是要帶着族人迴歸故里,這是使命。”
“族人?”粉衣女子悽然一笑,擡頭望向明鏡如水的天空,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族人……小丫頭,是真的不知道,她們的族人,找就已經泯滅了嗎?而她們,是唯一剩下的兩人,不,或許有更多,卻不知道身在何方。
那個姓氏,在西岐,十幾年前,就已經消失了,無人在提及。
若不是他背叛,若不是他一次次的傷害,早就沉溺的她,恐怕永遠不會記得自己曾今是這個姓氏的後人,也不記得這個姓氏曾今的榮耀,也不記得,那個人,就是他的殺父仇人。
手緩緩的擡起,指尖在虛無的空中轉動,似在寫着什麼,最後在空中停留。
一旦一人的心被仇恨所覆蓋,那就停止不下去。
出城的馬車已經遠離了實現,女子轉身,踩着步子,下了城樓。
商隊繼續前進一刻也不停留,只要到了這條官道的盡頭,向右邊是京城。
馬車裡的男子,緊緊的抱着白衣的女子,眼中有一絲心疼。
“木蓮,若是累了,你便休息一下。”女子蒼白的臉上,有一絲疲憊之意,馬車顛簸,對於一個孕婦來說,是有些困難,而且,看她的樣子,似乎很想睡,卻要強撐着。
“不,我不要睡。”她驚呼道,眼底有一絲驚恐,手指緊緊的抓着燕子軒的手。
她不敢睡,她怕,怕一旦睡去,真開眼又是無盡的黑暗,和漫長的等待。
可是,你看起來,很想睡啊。”
“那,你給我講一些有趣的事吧,這樣,我便不會想睡了。”將頭靠在他的胸膛,她低聲道。
“有趣的事?”燕子軒愣住,腦子竭力回想,歉意的道,“我到真的不記得有趣的事了。哦,我到想起了一件。”
-----------------貓貓分割線------------------
:第四更。咳咳……霸王們,要出來冒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