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隔着薄薄紗幔,君御天輕輕撫上週易的背。
那一剎那,不是驚鴻一瞥,是驚愕。手指緩緩拂過紗幔遮蓋下的那些傷痕,帶着說不出的難以言喻的屬於真正男人的溫柔。
比普通男人高許多的男人,好似魔神降臨的男人,在她面前輕輕蹲下,把周易用來裹身體的紗幔拉起至大腿之上。
大腿底色是瑩白如玉的,少女的腿,很誘人,很美麗。
如果忽略那些淡淡淺淺的舊傷痕。
男人灼熱的大掌輕輕貼上那些傷痕,瀲灩的紫眸閃過一抹嗜血流光。
仿若地獄冥火,能焚燬三千世界。
周易手中的匕首悄然靠近蹲在自己面前,好似沒了防備的男人的後脖頸。
只要一下,逼他性命,解除手鐲。
“還痛嗎?小東西?”男人低沉的聲音多了一抹艱澀。800拂過傷痕的灼熱大掌,卻很溫柔。眼裡深處閃過毀天滅地的肅殺之氣。
還痛嗎?
從來沒有一個人,即便是阮星南。
他們都習慣了,習慣了不問人痛不痛。
也習慣了沒人來問自己痛不痛。
眼前這個男人,在問她痛不痛?
周易眼底眸光閃了閃。手中的匕首遲疑了下。
祖母和圓兒,院子裡的姐姐們,現在會問她痛不痛。但是,她們是她周易認定的親人,她們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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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人不一樣,他是男人,是個和她不相干的陌生人。
她不在輕易相信任何男人的疼惜。
君御天冷魅妖瀲的眼眸,越沉愈深。手指虔誠的,撫摸過那每一寸肌膚。
如此威嚴高高在上的男人,願意屈身蹲在她面前。低沉的聲音緩緩道,“以後,吾讓你靠。”眼眸眯了眯,聲音溫柔,可眼眸深處卻是鐵血殘忍,“若有人欺你,辱你,你便百倍千倍欺回去,辱回去。”
周易靜靜看着他。
看着這個怎樣看,也是該站在天下頂端的男人。
君御天擡頭,紫眸越發幽深危險得可怕,幾乎讓人不敢相望。
但那雙眼中,在那嗜血冷酷中,卻嬋嬋着一抹一閃即逝的柔情疼惜。
她絕對沒看錯。
這個人,是說真的。
不動生色收起匕首,挑了挑眉,冷笑道,“王爺這話未免說得太早,你連我是什麼人都不知道,也敢說你讓我靠這樣的話?”
君御天起身,天生偏冷的性子,紫眸並未有太多情緒。
只是低沉的笑傳開來,替她輕輕攏好紗幔,“你的易容術的確很厲害。不過,恰好瞞不過吾的眼睛。小東西,或者,吾叫你周小七?”
這個男人果然深藏不露!
眼光太毒!
易容術雖不是她擅長的,可她好歹號稱鬼醫!
周易心底不是不吃驚的,這男人不但看穿了她的僞裝,居然還認識她!
君御天並非輕浮之人,並非僅僅因爲這小東西能觸碰自己。
當初,第一次見她。
就覺得這小東西特別,她身上有種和他很類似的東西,那種東西叫做與這個世道格格不入。那種東西,叫做鐵血殘忍,叫做永寂孤獨。
所以出手救了她。
第二次見面,他毒發,並不確定,只是驚訝自己能被碰觸。感覺此人氣息有些熟悉。
第三次見面,簡直就是天意,他徹底確定這小東西的身份,這小東西也又一次徹底勾起了他的興趣。
他這樣的人,從不承諾,可一旦入了眼,一旦決定,一旦誓言,那就是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