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大結局

120.大結局

一切似乎都平靜了下來,初晴安心吃飯,反正剛剛自己的做法也算是直接與那人撕破了臉皮,無所謂,該來的都過來吧!一次‘性’解決更是利落。

宴會結束時時間已是不早,君雲疏被皇上派過來的人邀了過去,本想帶着初晴一同過去,被初晴笑着拒絕,便安排莫語先送她回去。

夭夭被柳絮夫‘婦’帶走,臨走前,她又仔細叮囑了一番。

暮雪覺得她今日有些乖乖的,但是她不說,她也不問。只是在臨走前給了她一個暖暖的擁抱。

而君雲洛很明顯已經看出了什麼,卻是笑的坦然,“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晴晴,勇敢面對過去,好好珍惜現在。”

她笑着點頭。

洛滄瀾亦是對她笑的溫暖而包容,直接跟着莫語一同送她回了王府。

——

這幾日因要忙着聯姻的事,君雲疏總是很忙,不像前段時間那般能整日陪着她,她從‘牀’上起來,覺得‘胸’口悶悶的,便想要出去逛逛。

碧竹跟着她一道,兩人在街上走着,冬日的太陽懶懶的落了下來。

街上行人不少,前面是一個家成衣店,初晴想起暮雪讓自己這兩天去取她專‘門’爲自己設計的衣物,便喚碧竹去了,自己一個人往回走。

走至一條小巷口,突然一股拉力,她被一個突然出現的人拉入巷子中。

她條件‘性’的反抗,無奈男子力氣太大,她的雙手被他牢牢禁錮。

“初兒,是我。”男子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身體不由一僵。

轉而滿面冷‘色’,“放開!”

“我不放!我找了那麼長時間才找到你!我不會再放開!”男子霸道的聲音傳來,初晴面‘色’越發的冷。

她目光冷然,“大皇子,請自重。”

興許是察覺到自己的力道太重,身後的男子終於鬆開手,初晴也有了機會轉過身來,兩人面對面站着。

男子眼中閃過痛‘色’,聲音似乎有些受傷,“初兒,你以前不會這麼稱呼我的。”

初晴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以前的初兒已經死了!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存在過。”

“初兒,你別這樣……我知道你是在氣我當時沒有相信你,但是母妃已經醒過來了,她說了,下毒的那人不是你!初兒,我知道是我錯了。”他痛苦的看着她,眼中閃過悔恨。

初晴冷笑一聲,“大皇子,請您注意您的身份,而且,就算您不在意您這個漠陵大皇子的身份,本王妃如今已是戰王府的戰王妃,不希望有什麼對彼此都不利的風言風語傳出去。”

她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察覺到身後的男子跟着自己過來,她衣袖中的右手手指微彎。

終是忍了下來,畢竟這裡是大禹的京城,若是真的傷到了他,只怕會有更多的麻煩。

“初兒!”男子痛苦的聲音有些不解,“到底要怎樣你才能原諒我?”

初晴背對着他,看不到他面上是怎樣的決絕。

她低頭,掌心中被指甲印出鮮紅的血跡,聲音冷然中帶了恨意,“除非你死。”

身後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硬,之後,莫塵玄終於無力的鬆開她。

她轉身,面‘色’蒼白,眼中劃過嘲諷,“也是,如今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權利,錢財,地位,你通通擁有,你怎麼會捨得死?”

他冷峻的面上滿是蒼白,一顆心硬生生的疼,“你就這樣恨我?”

初晴見他這副脆弱的不堪一擊,心底又莫名的情緒劃過,卻是被她極力忽略,取而代之的是更甚的怒意與恨意。

明明是他爲了報復她而殺了桃家夫‘婦’,憑什麼他在自己面前還能做出這麼一副痛苦的神情?

人都死了,他的神情,他的悔恨,他的痛苦,就算再深又能怎麼樣?

“是,我恨你,恨不得你現在就去死,爲整個桃家贖罪!”她雙手緊緊握着,定定的看着他。

莫塵玄被她眼中深刻的恨意所震驚,突然聽到後半句,不由有些疑‘惑’,“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說什麼贖罪?我聽不懂!”

他懇切的望着她,就像她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一個人怎能僞裝的這樣無辜?初晴心中被恨意衝昏了頭,來不及多想。滿腔的恨意與怒火無從發泄,在此刻全然爆發。

“莫塵玄,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卑鄙的人!親手做過的事卻不敢承認,桃大伯與桃大娘真是看走了眼,當初就不該救你!”她情緒太過‘激’動,尤其提起桃家夫‘婦’時更是一種難言的痛苦。

只是這樣的一番言語讓莫塵玄更是聽不懂,他試圖伸出手去安撫她過於‘激’動的情緒,卻被她揮手打開。

他眼中劃過手上的情緒,說出心中的疑問,“初兒,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陶大娘與陶大伯到底是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你這麼恨我?”

“呵呵——”初晴突然笑了起來,那是一種怎樣悲哀至極卻又帶着諷刺的笑意?莫塵玄只覺得心間被鑿出一個口子,他不由愣在那裡,聽到她極輕的聲音。

“你不記得了是嗎?呵呵——,是啊,大皇子您貴人多忘事,又怎麼會記得呢……陶大伯死了…陶大娘死了…一場大火,什麼都沒了……夭夭也瘋了,傻了,什麼都不記得了,可是你爲什麼不再等等把我一起殺掉呢?你不久是爲了報復我嗎……你該多等一會的啊……你可真是殘忍吶…知道怎樣能讓我最痛……”她喃喃說着,眼神空‘洞’,像是陷入一場夢魘,無法自拔。

莫塵玄眼中的震驚越來越大,痛苦之‘色’也越來越深,看着她訴說時滿眼的絕望像是在親眼看着那樣悲劇的發生,心口,是一陣壓抑的痛。

他伸出扶在她肩上狠狠晃着,“初兒你醒醒!你快醒醒啊!那些不是真的!”

“那些就是真的!”她突然清醒過來,恨恨的看着他,眼淚忽然就落了下來。

那是把她當親生‘女’兒一般照顧的大娘大伯啊,他怎麼就忍下心下手?

“初兒,你別這樣,”他大手握在她肩上,手中的力道幾‘欲’要將她的肩膀捏碎,“我真的不知道,你離開京城以後,我去翠山找過你,我沒找到,只看到桃家的院子被燒了,但是那些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以爲你們搬走了,我真的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你不知道?”她冷冷的看着他,“你以爲我便會相信?你敢說蔣中不是你派過去的?”

蔣中?他面‘色’一凝,眉頭深深皺了起來,爲什麼她會說到蔣中?難道這事與蔣中有關?

終於想起來了嗎?初晴眼帶恨意的看着他,當時她走在拐角處看到那樣讓人絕望的一幕時,只遠遠看到一個人影從火堆中走出來,而那人,正是蔣中。

蔣中是他的貼身‘侍’衛,從她進漠陵的大皇子府時,她就知道只有蔣中只會聽他一個人的命令,他卻說他不知道這件事,她會信嗎?

——

半年前

漠陵邊界的一座小山腳下,坐落着一個農家小院。

夏日的下午有些悶熱,山間的知了不停叫着,讓人難以安眠。

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從屋中蹦蹦跳跳的跑了出來,身後還跟着一個白衣少‘女’。

“爹爹,孃親,我去和初姐姐一同採‘藥’了哦!”小‘女’孩一路蹦躂到正在院中攤着‘藥’材的中年夫‘婦’身邊。

“恩,去吧,要小心一點啊,就跟着你初姐姐,千萬不許一個人到處‘亂’跑!”那收拾着‘藥’材的夫‘婦’聞言擡頭應了一聲。

又笑着看向白衣少‘女’,囑咐道,“初兒,夭夭這丫頭調皮,你多看着他一些,別讓她到處‘亂’跑。”

白衣少‘女’點頭,溫和笑道:“我知道,大伯,大娘,你們放心吧!”

中年‘婦’人笑着點頭,滿意的看着這白衣少‘女’,“初兒這麼說,我們也就放心了。”不知想到什麼,又笑着打趣道,“你看這丫頭,明明比夭夭大不了幾歲,卻要穩重多了。再過兩年,玄兒那孩子回來了,兩人成了親,可真是玄兒的福氣!”

“大娘,你說什麼呢!”白衣少‘女’聞言只是淡淡的笑,又加了一句,“我與陳玄是不可能的。”

“好好好,‘女’孩子家臉皮薄,大娘不說了。”中年‘婦’人只當她是害羞了,便笑着不再說這個話題。

一旁的小‘女’孩儼然對這個話題不敢興趣,跑過來拉着少‘女’的衣袖,急急道,“哎呀,初姐姐,我們快些走吧,我還想看能不能找到昨天見的那隻兔子呢!”

中年男子見狀笑着出聲道,“那你們趕緊去吧!記得早些回來,這山雖不大,野獸倒也不少!”

“恩,知道了!”

兩人揹着‘藥’簍走了出去。

夏日的太陽照得有些刺眼,走在山林之中倒是覺得有些涼快。

白衣少‘女’站在一棵樹下看着旁邊正在摘野‘花’的小‘女’孩,淡淡的笑,這真是一個明媚的午後。

太陽漸漸落了下去,林間的光線也逐漸變得幽暗,兩人的‘藥’簍之中也滿了大半。

“夭夭,我們回去吧!”她走過去拉着小‘女’孩的手。

小‘女’孩擡頭嘻嘻笑:“好呀,初姐姐,我們今天採到不少‘藥’呢,爹孃肯定很高興!等會便讓孃親把那隻野鴨燉了做‘藥’膳!哈哈,肯定很好吃!”小‘女’孩一邊眉飛‘色’舞的說着,一邊口水快要流了下來。

白衣少‘女’被她逗笑,笑罵了一聲,“小饞貓!”

“嘿嘿,這是我們辛苦半天的犒勞嘛……”

……

走在山林之中不停說笑的兩人,完全沒想到那個農家小院已經沒了最初的溫馨與祥和。

擺放整齊的‘藥’材被掀翻,撒了滿院,到處都是。院中擺放的一些盆景也被砸的粉碎。

而那對中年夫‘婦’,被踢翻在地。

一個大漢狠狠踢了一腳,“老子再問一遍,那個‘女’孩在哪?”

中年‘婦’人被踢的冷汗都流了下來,卻仍是堅持道:“我不知道!”

“啪!”又是一腳,“快說!”

“我真的不知道!”那‘婦’人已經疼得渾身‘抽’搐,仍是不肯鬆口。

兩個孩子剛剛出去沒多久,這些官兵便闖了進來,說是初兒偷了大皇子府中的仙靈草,還對大皇子的母妃下了毒,要將初兒捉走。

她自然是不信的。前段時間初兒雖然出去了一段時間,而且帶回一株仙靈草救了她的命,但初兒說了,這是一個朋友送的,這孩子一向穩重,且漠陵的京城離這裡這麼遠,她怎麼會信這些人的話!

至於對大皇子的母妃下毒,想想便是一件更爲不可能的事!

初兒那孩子心地善良,怎麼可能跑到京城給一個皇親貴族下毒?

真是無稽之談!

而那個中年男子被打的悽慘程度絲毫不亞於她,蜷縮着躺在地上痛苦的喘息着,痛苦的望過來。

兩人相互望了一眼,強咬着牙,眼中傳達着同一個信息,寧願死也不說。

他們兩個都是醫者,知道自己已經活不了多久了,只想着兩個孩子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那夫人閉了眼,心中只期盼着兩個孩子不要回來!千萬不要回來!

“啪!啪!啪!”又是一陣重力的襲擊!

躺在地上的兩人瞳孔已經渙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門’邊兩人靜靜站在那裡,一男一‘女’,都是十五六歲的年紀,男子面上的表情有些複雜,沉默着不說話。而‘女’子不時望着‘門’外,眼中閃過快意與惡毒。

她突然轉過頭去,冷哼了一聲,出了聲,“行了,都別打了,沒看到他們已經打的說不出話了嗎?”

“是!”院中響起響亮的吼聲,十來個官兵聚到一起。

“小姐,那個‘女’孩不在,我們要在這裡繼續等嗎?”那個下手最狠的高壯的官兵小跑過來,諂媚的問道。

‘女’子輕哼一聲,“等什麼等!回去!”

“那這裡……”他身後指了指一片狼藉的院內,“小姐,要不要將兩人埋起來?”

‘女’子看也不看,冷聲道:“直接燒掉!”

“是!是!還是小姐聰明!”那官兵忙笑着奉承,轉身看向幾人,胖胖的手臂一揮,不耐道:“都愣着幹什麼呢!沒聽到大小姐的話嗎?抓緊時間放火!都給我燒了!”

幾個沾了油的火把被扔了出去,火舌四處蔓延,直到整個小院被大火包圍……

“怎麼,你後悔了?”大火之外,冷傲的‘女’子見身旁的男子面‘色’複雜,眼底浮現一絲冷意,嘴角勾起妖嬈的笑。

男子神‘色’複雜的看她,觸及到她眼底的冷意,心中疼痛,低聲道:“沒有。”

‘女’子眼角高高挑起,毫不掩飾的懷疑,“真的?”

‘女’子面上毫不掩飾的懷疑猛地刺傷他的心,他忙着解釋,“恩,雪兒小姐,您知道的,屬下對您……”

‘女’子揮手打斷他:“夠了!本小姐沒時間聽你廢話!”

見他神‘色’變冷,冷冷的回望過去,“你聽着,今日是你心甘情願的陪本小姐過來,若是這事被玄哥哥知道,你也一樣逃脫不了關係!還有你們,”她指着身後那十幾名官兵,“若是讓本小姐知道這事傳了出去,你們一個也別想活!”

說吧,轉過身去揚着頭上了馬。見那個男子還呆呆立在那裡,眼中閃過鄙夷。

下人就是下人!永遠都是這麼畏畏縮縮的!絲毫也配不上她!

“是!”那些官兵齊齊答了一聲,跟着上了馬。

只有那個男子,眼中有些痛苦,轉身進了還沒被火焰‘波’及的木‘門’……

——

“初兒,你是不是看錯了?我是吩咐過蔣中去翠山找你,那只是爲了給你送去書信解開誤會!但他回來之後說你們已經搬走了,”莫塵玄緊張的看着她,生怕她不信,“桃大伯與桃大娘救過我一名,就算我當時誤會了你,也斷然不會拿他們的命來報復。”

初晴搖頭,堅定道,“我確定我沒有看錯!那人就是蔣中,你不承認沒關係,總有一天我會找到證據。”

她說完,用盡全身力氣掰開他放在她肩上的手,或是是剛剛太過歇斯里底,她覺得全身軟軟的,輕飄飄的沒有一絲力氣。

莫塵玄還在想着各種可能,看她這個樣子,眼中擔憂,想要伸手去扶她,觸及到她冷冷的眼神,手伸到一半又訕訕的收回來,聲音低沉,“我送你回去吧。”

是他剛剛太過沖動了,偶然出來碰到她便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沒想到她如今已經是戰王妃了。

她面無表情的回絕,“不用。”

一步步向前走着,她不禁有些後悔每日太過懶散,應該多鍛鍊鍛鍊的,也不至於不過是發泄了情緒,渾身便是如此的虛軟。

快要走出巷口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道堅定低沉的聲音,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她聽到。

“初兒,無論那個人是不是蔣中,我都發誓我絕沒有做過那件事。我會好好查清楚,若真的是蔣中,我會給桃大伯,桃大娘,夭夭,還有你一個‘交’代。”

她腳步有一瞬間的停頓,背對着他,所以他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是有多諷刺,多無力。

給出‘交’代?就算他真的給了一個‘交’代又能怎樣?

桃大娘與桃大伯能復活嗎?

夭夭,能像以前那樣幸福嗎?

……

——

她從巷子中出來,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逛着,一雙明淨的大眼睛像是失了神。

路邊的行人不時用惋惜的看過來,這樣一個姑娘,生得雖是極美,可惜就是眼光太過暗淡無神,若是一雙眼睛也是流光溢彩,怕是會美得驚人。

她走着走着,眼淚就落了下來,她也不知道爲什麼。也不想伸手去擦,任淚水在面上肆意奔騰,卻低下頭來,生怕被別人看到。

半年了,她以爲當她有一天再見到這個讓她生出恨意的人時可以淡然的直接忽視,但剛剛那一刻,她心底的恨意是那樣強烈。

沒有變淡,反而隨着時間的沉澱越來越深,越來越濃。讓她半夜驚醒的噩夢是她那些恨意的死角,她掙脫不開,今日終於得以發泄出來。

眼淚流的越來越兇。

她無意識的走着,連前面有人都沒有注意到,撞入一個熟悉的懷抱之中。

“貓貓。你怎麼了?”她覺得鼻尖有些疼,頭頂傳來焦急的擔憂聲。

溫暖的懷抱,熟悉的氣息,疼惜的聲音,出了君雲疏還有誰?

在這個時候,他的出現讓她無比的安心,直接撲入他懷中不願擡頭,不想讓他看到她現在這樣一幅狼狽的樣子。

君雲疏心中擔憂,直接打橫將她抱了起來,不顧周圍的路人傳來各樣的視線,足尖一躍,帶她飛至半空。

‘胸’前明明一片溼意,他卻感覺到灼熱的熱度,直直的燙到他的心口上,看着懷中的‘女’子滿臉的淚痕只覺得心中一陣悶悶的痛。

他從宮中回來,到了王府‘門’口便聽到守‘門’的‘侍’衛說她去街上了,便一路追過去找她,卻不想看到她那樣失魂落魄的模樣,哭得他心驚,哭得他心疼。

“貓貓。”他擁着她輕輕晃着,聲音極致的溫柔,又帶着幾分小心的試探。

懷中的‘女’孩輕輕探出頭,溼漉漉的大眼睛還帶着厚重的水汽,眼眶更是已經通紅,望着他搖搖頭。

他心中無力的嘆息,每次都是這樣,就在他以爲他能觸及她內心深處時,一道深刻的防線卻橫跨在兩人中間。

就像是隔着層水汽,淡淡的,卻讓他覺得看不清,讓他失落,讓他想要抓狂。

“都怪我這兩日太忙,沒能陪着你。”他疼惜的擦去她眼角的溼溼的印記。

初晴搖搖頭,嘴角努力牽出一抹微笑,“不是的,雲疏哥哥。”

“那你告訴我,你到底是爲什麼而哭?”

“沒事啦,就是走在街上時忽然覺得有些傷感了,就忍不出哭了,”她胡‘亂’解釋着,見他直直望過來有些心虛,錯開了眼神,“真的只是這樣,你真的不用擔心,更不要多想。”

君雲疏深深看了她一眼,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剛剛的樣子是多麼的‘欲’蓋彌彰。她分明瞞了他什麼事。

是跟那個莫塵玄有關嗎?他被心中忽然升起的念頭下了一跳。

不是隻有‘女’人會對感情上的事情敏感,當男人愛的深了,也是如此。

君雲疏見她這樣不知自的逃避,心下是濃濃的苦澀,卻更是心疼她,動作溫柔的撩起遮到她眼前的髮絲,輕輕嘆息一聲,“貓貓,你不知道你這樣子會多讓我心疼,讓我多擔心……”

初晴低着頭,聽到這話只覺得鼻尖一酸,被人珍重的感覺忽然涌上心頭,讓她忽然就覺得自己這樣的隱瞞傷了這個如此愛護她的男子的心。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鼻尖通紅,險些又要落下淚來。

“雲疏哥哥,不是這樣的…。”她擡起頭,可能是哭得,也可能是太過緊張,小臉通紅,想要和他解釋,“雲疏哥哥,我不知該怎麼跟你說,我……”

話沒說完,她已被一個溫暖有力的懷抱擁住,“貓貓,沒關係,我可以等,等什麼時候你想好了該怎樣說,我會一直等着你。”

“嗯。”她用力點頭,被他緊緊抱住。

而君雲疏也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就知道了真相,卻是從別人口中。

——

莫塵玄從街上回了驛站,只覺得腦中一片‘混’‘亂’。

他一直以爲桃家夫‘婦’只是帶着初兒與夭夭搬家離開了,卻沒想到真相會是這樣,那一對善良的夫‘婦’竟然被一場大火燒了。

而那個可愛的小‘女’孩也瘋了。

至於那個讓他思念許久,尋找許久的少‘女’卻搖身一變,成了大禹戰王府的王妃。

而她又是那樣的恨他,讓他真的以爲那些事情都是自己做的,不過是自己記‘性’不好,不小心給忘了。

而實際上,他是真的不知情。

她爲什麼一口咬定這樣殘忍的事情是他做的呢?就因爲她看到蔣中的身影?

很奇怪啊,蔣中爲什麼會出現在那裡?明明自己只是讓他代爲傳信,爲什麼他會出現在那場大火之中?

腦海中不停閃現那個‘女’孩的面容,她帶着恨意的看他,歇斯底里的怨着他,不肯信任的推開他,他覺得眉間疼痛,有些痛苦的閉了閉眼,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看來,半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真的要去再次好好了解一番了。

他回到驛站,走進自己處理公務用的暫時‘性’的書房,蔣中與蔣爲跟着進來,手中拿着一些摺子,“王爺,這是宮中派人送過來關於此次聯姻的一些具體事宜。”

他揮了揮手,“先放在那裡吧,本王等會再看。”

“是。”兩人恭敬應了一聲,見他一臉疲倦的樣子,準備退下去。

“等等,蔣中你留下。”莫塵玄坐到書桌後的椅上,突然出聲,見兩人均是轉過來望着自己,又吩咐蔣爲,“蔣爲,你去書房‘門’口守着,誰也不許進來。”

“是。”蔣爲雖然有些不解,卻仍是恭敬的退了出去。

書房的‘門’被帶上,蔣中看了眼坐在椅上微微閉着眼的莫塵玄,不知爲何心下有些忐忑,開口恭敬道,“王爺有何事,請吩咐。”

椅上的男人仍是閉着眼,聲音淡然,“沒什麼事,就是想要問你幾個問題。”

“王爺請問。”

“嗯。”他鼻尖輕微哼了一聲,突然睜眼看他,“蔣中,這些問題,如實回答。”

王爺今日是怎麼了?剛剛出去的時候還是好好的,蔣中心中有些疑‘惑’,但仍是恭敬回答,“是。”

莫塵玄點頭,直直的注視着他,“蔣中,你有什麼事情瞞着本王嗎?或者,你悄悄做了些什麼事情是本王不知道的?”

蔣中面上有一瞬的僵硬,見他直直‘射’過來的視線,視線有些閃躲,“王爺爲何疑問?屬下對王爺一片忠心,自是不敢有所欺瞞。”

莫塵玄眼底閃過一抹失望,他低着頭,沒有看到。

“你再好好想想。”

蔣中低着頭,似乎真的是在回想,片刻,面上鎮定道,“屬下對王爺一片忠心,請王爺明鑑。”

那件事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且那個‘女’孩如今也已經嫁做他人‘婦’,對邵小姐也不會再有什麼威脅,王爺應該不會再查出來了吧。他心中如此想着,只是現實往往沒有猜想的那樣僥倖。

下一刻,男子的聲音便讓他再也無法如此鎮定。

“那關於桃家夫妻被滅口的事呢?”

男子的聲音一如平日的低沉醇厚,卻讓他聽出男子即將爆發的怒火,與風暴來臨之前的暫時的平靜。

對莫塵玄稍稍熟悉一點的人都知道,他越是這樣的平靜,心底壓抑的怒火也越大,之後爆發時的震懾力也越加強大。

書房中被一片不可侵犯的壓抑氣氛所籠罩,書桌之前恭敬站着的‘侍’衛瞬間面‘色’蒼白。

王爺怎麼會知道?

這樣的一副神情,根本無需再多說什麼,莫塵玄已是心下了然,這事,真的和他有關!

他懶懶的,或者說是突然被‘抽’空了渾身的力氣,靠在椅背之上,痛苦的閉了眼,“難怪她這麼恨我……蔣中,竟然真的是你。”

“噗通——”一聲,蔣中直直跪到地上,“王爺!”

男子閉着眼,似乎不想理會他,但口中的一番話分明又是對着他所講,“蔣中,你知道嗎?三年前本王被人包圍,不小心中了敵人的暗箭,當時中毒頗深,幾乎去了大半條命,是翠山腳下的一對姓桃的夫妻救了我,本王才僥倖撿了條命回來。”

蔣中身體有些微的僵硬,又聽男子繼續道,“十五年,本王無意中救了你們兄弟兩個,你們爲了報恩留在本王身邊,對待本王是何等的忠心本王心中始終記着。但是三年前救了本王一命的桃氏夫妻,本王甚至來不及報恩,卻被你殺了,你說,是不是很可悲?”

他的聲音沉沉的,似乎不帶什麼情緒,可傳到蔣中耳中,只聽到濃重的悲涼與嘲諷。

他不知道竟然是這樣的。

當時洛初晴去大皇子府找仙靈草,與王爺碰了面才發現彼此是認識的,而他是王爺的貼身‘侍’衛,自然看得出王爺對這個‘女’子的不同,毫不心疼的將那株異常珍貴的仙靈草給了她,還每日帶她一同遊玩。

但是這一切引起邵小姐的不滿,邵小姐是王爺的青梅竹馬,從來不會允許有其他‘女’子靠近王爺的身邊,而王爺對於這位‘女’子的不同更是讓她無奈之餘又黯然傷神,他便也跟着對這個‘女’子越發的不滿。

直到後來王爺的母妃來到府中居住幾日,竟是中了毒,而所有的矛頭都是指向這位初小姐,王爺終於氣憤的將她趕出王府。

而就在那位小姐離開京城的時候……

他跪得筆直,眼中滿滿的愧‘色’,“王爺……都是屬下的錯,屬下願以死謝罪。”

“謝罪?”莫塵玄聞言先是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帶着諷刺的笑意看着他,“人都死了謝罪還有什麼用!”

他不說話,直直的跪在地上,像是在贖罪。

莫塵玄轉過臉去,低沉的聲音在書房中浮動,“蔣中,若是早知道你會做出這樣的事,本王當初斷然不會救了你。”

似是五雷轟頂,蔣中只覺得渾身似是被劈了一般,呆呆跪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書房之中靜默了半晌,兩人都是靜靜的沉默在自己的世界中。

終是蔣中打破了這壓抑的氣氛。

“王爺,屬下知錯,屬下會前去找初小姐,以死謝罪。”

靠在椅上的男子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般,半天沒有說話,就在蔣中以爲他不會再說話時,一道失望的聲音響起,“到這個時候你還在爲她瞞着?”

他身形一震,有些吃驚的望着莫塵玄。

“你當真以爲本王看不出你對她的心思?蔣中,本王真的那麼好騙嗎?讓你這樣瞞了一次又一次,你心中到底有沒有我這個主子?”說到最後,本是低沉的聲音越來越高,一句句像是鞭子一般‘抽’在蔣中心上。

“你以爲若不是知道你那些心思,本王爲何會留她到今日?她心中無你,可你對她有着心思,行,本王想着總有一天能成全了你們,蔣中,這便是你給本王的回報?她手段狠毒,你怎麼能跟着她一同去傷了那個人!”

蔣中已是愧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書房中的氣氛太過壓抑,莫塵玄重重的吐出一口氣,看都不再看‘挺’直的跪在書桌前的那人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玄哥哥,你看,雪兒新買的這身衣服好不好看?”迎面是剛回來見他出來便要撲到他身上的邵連雪,他眉間一絲厭惡,衣袖一揮,低喝一聲,“滾!”

書房的‘門’還是開着,蔣爲站在書房‘門’前有些不知所以然,但是看到邵連雪這般模樣時心中也閃過一絲快意,他早就看這個‘女’人不爽了,也不知道哦他那個弟弟到底是看上了她哪一點。

內外兩間的‘侍’從聞聲身體一顫,玄王爺今日怎火氣是如此的大?

邵連雪看着男子冷硬的背影,眼眶瞬間紅了,一絲不甘在眼底升騰。

又是因爲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到底哪裡比她好?

貼身的丫鬟正要出聲安慰,被她一把推開,轉身跑了出去。

——

這幾日初晴一直待在王府之中,哪裡都不願意去。

君雲疏無奈,見她懶懶的樣子只得作罷,只是這次不再由着她一人,每日安排莫言莫語,碧竹朱桃幾人看着,初晴對於此舉表示無語,懶懶的翻個白眼表示毫不在意,反正她每日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睡覺,只要他們幾個不覺得無聊,隨他們看去。

這日朱桃又拿着些繡活在她面前晃,說一些城西城東發生的‘亂’七八糟的事,當然,朱桃的本意是要給她解悶的,只是這個懶人根本不領情,“朱桃,你若是沒什麼重要的事就專心做你的繡活,本小姐真的覺得困了,先讓人家睡一會好不好?”

說着,眼皮已經耷了下來。

朱桃氣悶,“奴婢就沒見過您這麼懶的人!小姐,您剛剛纔起來不到一個時辰,這就要接着睡!可真是懶得沒有救了!奴婢不知上輩子做了什麼孽,怎麼就跟着你了?”

初晴嘴角‘抽’了‘抽’,這丫頭,嘴是越發的不饒人了,卻也沒繼續跟她貧下去,若真是再接着說,又不知何時能消停。

果然,初晴這裡沒有迴應,朱桃也不再說,極爲鄙視的看了她一眼,卻還是忍不住拿着一張毯子加到她身上蓋着。

“碧竹姐,你說小姐怎麼好像比以前更懶了?”她拿起繡活,坐得裡碧竹近一些,小聲問道。

不時擔憂的瞧着姿態慵懶的躺在搖椅上的那一團,心中有些擔心不是生了什麼病纔好。

碧竹沉思一番,王妃最近是更加懶了一些,但是飲食什麼的都‘挺’正常,除了更加貪睡之外倒也沒有哪裡不對勁。

想着想着心中不由浮現另外一種可能‘性’,嘴角竟是勾起一絲淺笑。

“哎,姐姐,你笑什麼呀?小姐這麼終日睡着,你就不擔心嗎?”朱桃見碧竹不擔心,反而帶了笑,不僅有些疑‘惑’。

碧竹笑着點頭,將手中的繡‘花’針放下,換了個其他顏‘色’的線,“嗯…當然擔心。”

“那你怎麼還笑?”朱桃繼續手中的活計,口中低聲嘀咕着。

“恩……就是突然想到另外一種可能‘性’。”碧竹說着,眼中有些期盼。

朱桃擡頭看她,“什麼?”

碧竹向搖椅那邊看了一眼,應該已經睡着了,這才轉過面來聲音低低的道,“額…桃子你忘了嗎?夫人原來教我們醫理的時候提到過,‘女’子懷孕初期會比較嗜睡,”見朱桃望着她的眼神越來越興奮,怕她叫出聲來,忙伸手捂住她的嘴,“我也就是猜猜而已,不一定是真的呢!”

朱桃再三舉手表示自己不會發出任何驚叫的聲音,碧竹這才鬆開手,讓她興奮的喘了口氣。

朱桃一臉興奮的看了被白‘色’毯子裹着的那一團,硬是忍着沒有歡呼出聲,扔了手中繡了大半的荷包,“哈哈,我要去給小世子準備衣服去!啦啦啦啦——”

碧竹瞧着她那興奮勁兒不由伸手扶額,心中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該如此說的,‘弄’得這丫頭興奮的跟什麼似的。

不過自己也是帶着笑意瞅着那白白的一團,一雙眼睛幾乎想要變成探照燈去初晴肚中詳細的攤一圈,只希望這個猜想是真的纔好。

初晴一覺醒來便發現兩個丫頭看自己時有些怪異的眼光。

恩,對於初晴來說,這樣老是面帶探究的盯着她的肚子的目光絕對是奇怪的。

“那個,你們在看什麼?”初晴‘摸’了‘摸’鼻子,有些好奇。

“哈哈,沒有,小姐您餓不餓,有沒有什麼想要吃的?奴婢這就去給您端過來。”朱桃溫柔的笑着,神‘色’有些不正常的喜悅。

初晴不由笑着看她,伸手作勢要去觸‘摸’她的額頭,“朱桃你是不是病了?怎麼突然這麼溫柔?”

唔……這丫頭每次見她這麼懶,睡醒之後都是要與她鬥鬥嘴的,今日怎麼這麼好心的放過她?唔…如此溫柔,有些不正常。

初晴這麼想着,便托腮盯着她,帶着探究的視線看得她渾身有些發‘毛’。

“呵呵,桃子剛剛繡完了一直荷包心情比較好,是吧”碧竹見兩人這般模樣笑着‘插’嘴,不忘瞪朱桃一眼。

這般的表現也太明顯了,小姐怕是根本沒有想到這一塊,若是被初晴知道她們在想什麼,萬一再猜想錯了,豈不是要讓小姐感到失落?

朱桃明白是自己剛剛的表現太過急切,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藉着拿一些糕點過來的藉口退了出去。

她太興奮了,怕自己管不住這張嘴一個不小心說出來了。

“碧竹,你說就算繡完了一個荷包有必要這麼興奮嗎?”初晴看着那個幾乎是飛奔着跑了出去的背影,有些不明所以。

“呵呵,她的‘性’子就是這樣,風風火火,說風就是雨的。小姐您又不是第一次見。”碧竹淡淡的笑着,不時低頭看一眼初晴的肚子。

初晴點頭,倒也是。

碧竹笑着問道,“小姐,您最近有沒有感覺哪裡又不舒服的?”

初晴笑着搖頭,“沒有,渾身上下都‘挺’正常的,怎麼突然這樣問?”

“沒有,就是感覺您這段時間睡得時間又變長了,小姐,下次就算感覺困也不要再這麼整日睡着了,對您的胎…身體不好。”差一點說漏了口,碧竹忙改了過來,看初期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心中不由慶幸。

初晴笑着點頭,“行啦,我知道了,碧竹,我有些渴了,你去外間幫我端杯水過來。”

碧竹聞言笑着走了出去。

初晴坐在搖椅上淡淡皺了眉,這兩人的表情都不正常,想到兩人剛剛不時的瞅着她的肚子,還有朱桃剛剛難得諂媚的表情,還有碧竹一不小心差點咬傷舌頭的字,讓她心中已經有了個譜。

真的會有嗎,她心中竟有些忐忑,心跳不由有些加快,從自己生辰那日與君雲疏一同去小木屋已經有了一個多月,而這幾日總是忍不住想要去睡覺,身上與心裡都感覺疲憊,總是有一種休息不夠的感覺。

她看着手腕上微微‘露’出青‘色’血管幾乎白的透明的皮膚,微微有些發怔。

神差鬼使的,另一隻手搭了上去。

“小姐,這茶水有些涼了,奴婢再重生去燒一壺。”外間傳來碧竹清脆溫柔的聲音,她指尖一顫,從另一隻手腕上滑落下去。

心跳瞬間變得既不平穩。一隻手無意識的撫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碧竹在外間燒了壺水,拎了進來,拿過桌上的茶具,本是想要放些茶葉進去,不知爲何沒放,只倒了些清茶進去。

“小姐剛醒,還是先喝些清茶比較好。”碧竹溫柔笑着,將一杯微燙的茶水送至初晴跟前。

初晴伸手接過,正是冬天,茶水冒着白霧般的熱氣,她低頭看着,眼中被這霧氣薰得有些發熱。

——

不多時,莫言在外間輕輕敲了‘門’,碧竹看向初晴,初晴點頭。

“莫‘侍’衛進來吧。”

莫言走了進來,向初晴恭敬的行了一禮。

“王妃,主子派屬下接您進宮。”

初晴點頭,兩國聯姻的事情已經完全定了下來,和親的人選是葛家的二小姐,染王爺親自挑選出來的,而明日清晨,那個被選中的葛家小姐便要隨着染王爺一同回去,而玄王爺與玄王妃自然也是跟着一同回去。

所以,今日宮中爲幾人的離開辦了場歡送宴。

初晴本是要跟着君雲疏一同進宮的,君雲疏見她一副睏倦的樣子心中不捨得,便讓她先安心在王府待着,時辰差不多了再讓莫言送她過去,而初晴自己也貪睡,覺得這種安排極好,便繼續待着這裡。

看莫言來到這裡,分明是時辰差不多了,初晴便笑着應了一聲,出去上了馬車。

一路到皇宮約莫不到半個時辰,初晴走進宴會的時候,宴會中的人差不多已經到齊了,只有皇上的位子還是空着,很明顯是要壓軸出場。

初晴有些懷疑君雲疏是不是一直盯着‘門’口,見自己過來便起身迎了上來,動作自然的擁着她一同坐到位上。

對面兩道目光襲來,一道帶着灼熱與追尋,初晴想也不用想,一定是莫塵玄,不過心中也沒有上次那般不安定了,也不知是不是上次將所有情緒都發泄出來了,今日竟覺得心中異常安定。

而另一道,是邵連雪一雙妖嬈的眉眼所發‘射’,其中所帶的恨意與不幹竟是比上次還要深重許多,初晴無辜的撇了撇嘴,自己這幾日又惹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了嗎?自己分明一直待在戰王府睡大覺的說。

就算之前與她有過一些不大不小爭執,可是時間都已經過去大半年了,您就一直這樣瞅着眼睛不累嗎?

初晴也懶得再理會,安心吃自己的飯。

興許這幾人是想在臨走之前給衆人留下一個和和樂樂的美好印象,這次的宴會倒是一直風平‘浪’靜,而初晴也在君雲疏細心體貼的伺候下,安安靜靜的吃了頓飯。

但是飯後的經歷對於初晴來說有些不太平。

不過是君雲疏去了御書房,她自己一個人在御‘花’園中逛了一會,短短的一刻鐘之內,她被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身後的男子直接抱起飛到另外一處。

“莫塵玄你放手!”她低低喝道,一路上不見一盒宮人或是太監,他是想要把她帶到哪裡去?

身後的男子不說話,不大一會,終於放她下來。

初晴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身體,四處打量着。

一邊是個積了厚厚一層雪的楓林,一邊是一個深潭,她不由‘抽’了‘抽’嘴角,真巧,又是通往冷香宮的那個銀月湖邊。

她四處看了一眼,心中冷嗤一聲,只覺得這個地方一定與自己反衝。

上次來這裡是因爲大皇嫂差點被一個假太監推進湖中,這次完全是被這人莫名其妙的挾持到這裡。

“初兒。”莫塵玄聲音低啞的喊了一聲。

初晴轉過身看他。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這個人比之前瘦了一些,憔悴了一些。可是這些都不是她所關心的。

“莫塵玄,你這次又是用同樣的手段把我‘弄’到這裡,難道還是要壞我名聲?”她聲音懶洋洋的,從袖中拿了塊手帕在路旁的岩石上自習擦了擦,坐了下來。

還好岩石是在路邊一顆常青樹下,前幾日飄落的雪都被上面的樹葉擋住,顏‘色’灰白,是乾的。

莫塵玄眼中一痛,有些無措,“初兒,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要再見你一面。”他面上有些緊張,開口便要解釋,說着說着,聲音竟有些悵然,“我知道你現在討厭我,明日我便會離開,這次一別,怕是以後再也沒機會見了……”

初晴微微有些失神,她擡眼看過去,男子面上的緊張一絲不落的映入她眼中,讓她想到三年前在農家小院中養傷的少年,明明已經二十歲,見到她卻會緊張的有些無措。那時他傷好了之後,臨走的前一夜約了她一同去山頂,也是這麼說,“明日我就要離開了,我只是想好好再看你一眼。”

只是時間隔得太久,久到她幾乎要忘了這個男子還會有這樣的一面。

畢竟她後來入了漠陵京城爲了給桃大娘取‘藥’進了玄王府之後,所見到的他已經是那樣的冷然而凌厲。

不過,無論他是怎麼樣的,今後都不再是會讓她‘操’心的事,她冷冷一笑,有些諷刺的問,“你以爲我會想見你這一面?莫塵玄,你別忘了,我們中間隔着兩條人命。”

而這兩這個人救過她,也救過他。

這兩條人命對他們兩人都是太重,重到讓他們揹負不起。在他們之間硬生生的劃下一道鴻溝。

莫塵玄低下頭去,有片刻的沉默,他微微抿了‘脣’,低聲開口,“或許你現在仍是不信我,但是初兒,我可以以我的身家‘性’命發誓,桃大娘與桃大伯的死不是我指使的,我也從沒有讓人去燒了那座院子。”他直直注視着她,哪怕她連眼神都不願看過來。

初晴面上平靜,心下卻是大驚,其實上次在小巷子中聽他說的那些話本身就是有許多疑點的,只是當時她怨念與恨意太重,將所有的疑點全部推到他身上,現在聽他這麼說,當時的事情應該是另有隱情。

她面無表情的看過去,“那蔣中出現在那裡的事情你怎麼解釋?”

初晴雖是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卻讓他心中的痛意減輕了一些,起碼她開始看他,願意與他接着說下去代表她已經慢慢相信他了不是嗎?忙解釋道,“蔣中的確去過那裡,但是我是不知情的。上次說了那些話之後,我覺得那時候一定是我忽視了什麼地方,回去之後便又好好想了一遍,之後發現疑點最重的便是他,於是重生將他審了一遍,當時的事情,他確實參加了。”他說着,感覺到有些內疚,畢竟蔣中是自己手下的人,雖然真的不是自己派出去的,自己卻是他的主子。

“果真是他……”初晴坐在岩石上低喃了一句,繼而擡頭看他,“爲什麼?”

莫塵玄心中明白自己此時的面‘色’必然十分複雜,因爲害了那一對善良的夫妻的兩人,一個是他名義上的妻子,一個是他幾乎視作兄弟的手下,一時間心中糾結,竟不知該如何同初晴開口。

初晴見他如此面‘色’心下已經隱隱約約有了答案。

“你不說,就讓我來猜猜,”她聲音冷冷的,“是邵連雪對嗎?她的主意,蔣中是從犯。我說的對不對?”她擡頭直直的看着他,嘴角勾起一絲懶懶的笑。

莫塵玄點頭,面上有些內疚,若是他當時再細心一些,注意着兩人時時刻刻的動向,或許那場悲劇就不會再發生。而她對他,也不會如此的疏遠。

初晴忽然懶懶笑了起來,太陽透過頭頂的樹叢斜斜‘射’了進來,她嘴角懶懶的笑意讓他想到懶懶的貓。

“既然不是你,你還那麼愧疚做什麼?”她的聲音雖然還帶着嘲諷,但是若是細聽,便能感覺到她的語氣比之前輕鬆,也輕快了許多。

沒錯,是輕鬆。

自從這件事發生後,她將所有的錯都推到這個男子身上,但是沒人知道,她比誰都希望幕後的黑手不是他。

若真的是他,真的會寒了桃氏夫‘婦’的心。

幸好,不是他。

“但那兩人都是我身邊的人。”他低着頭,皺眉,對自己竟是被瞞到現在感到不滿。又擡頭問她,目光帶着懇切,“初兒,我知道你想給桃大伯與桃大娘報仇,但是,這兩個人‘交’由我處理行嗎?”

初晴神‘色’懶懶的,不同意也不拒絕,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爲什麼?”

他聞言神‘色’冷然,“他們兩個害了桃氏夫‘婦’,且瞞了我這麼久,我想親手處置他們。”

興許是午後的陽光太過舒服,初晴不由覺得有些困了,不由打了個小小的哈欠,之後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隨你吧。但是手段不能輕了,”莫了,她輕輕嘆息一句,“若不然我會愧對大伯大娘……”

莫塵玄聞言點點頭,這是自然。

他之所以提出這樣一個要求是因爲不想讓初晴經手。初晴在他心目中太過純淨,他不捨得這些不乾淨的東西沾到她手上,更不想她在懲罰那兩人時不斷想起那些仇恨與殘忍。

初晴心中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這些都已經無所謂了,她只想着那兩人的下場比桃大娘與桃大伯更慘就行了。

一陣微風輕輕吹了過來,帶着些許的冷意,初晴擡頭看了看天,淡然道,“時間不早了,大皇子早些回去吧,說不定有人見不着又該急了呢,或許會找過來也不一定。”她說着,就要從岩石上起身。

可能是因爲岩石有些涼,或坐得時間有些久了,她站起來的那一瞬只覺得兩‘腿’一麻,頭也有些發暈。

就在她擔心自己會不會一個不小心載到地上破了相的時候,身體陡然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不同於她平日在君雲疏懷中聞到的冷荷香,這人身上的味道像是雨後的青草味,清新之中又帶着微澀。

是莫塵玄。

這個意識讓她一瞬間恢復清醒,伸手便要將他推過去,自己也是想往後退,無奈身後的岩石不依。

男子的‘胸’膛很硬,她推不開,心中有些不悅,“多謝大皇子,但是本王妃現在已經能走,還請大皇子放開。”

眼前的男子神‘色’有些痛苦,深深的看着她,“初兒,我們當真不可能嗎?”

初晴點頭,亦是直直的看回去。

他低嘆一聲,繼而眼底劃過一絲不甘,開口,“初兒,我知道你之前恨我,但是我們之間的所有誤會已經解開了,就不能再像從前那樣了嗎?”

初晴繼續搖頭,“你放開!”見他沒有絲毫放手的跡象,便低着頭,想要去踩他的腳。

又聽到他不甘心的問道:“難道你與戰王爺在一起就不是因爲恨我想要報復我?你明知道你這樣做我會有多痛苦!”他眼中滿滿的痛苦,滿目期待的望着她,似乎她只要說是,或是點點頭,就會立即將她打包帶回漠陵。

初晴不由皺了眉,這人腦中想得都是什麼?她之前是恨他不錯,但是也不至於拿着自己一輩子的幸福開玩笑!真是莫名其貌!便伸手使勁掙脫他鐵鉗一般的手,冷聲道:“這與你無關!”

說完輕輕‘揉’着自己的手腕,心下不由暗歎,這人手勁太大了,自己的手腕竟是被握出一道紅‘色’痕跡。

男子頹然鬆了手。初晴從他的身體與岩石之間的空隙橫了一步出去,之後轉身準備離開。

她不由愣住了。

她沒想到這個男人會在她身後不遠處站着,看着她滿目痛‘色’,還有眼底的受傷。

她心下有些微驚,君雲疏,到這裡已經多久了?

來不及問出一句話,她的身體落入一個懷中,之後騰空而起。

常青樹下的男子還靜靜立着,滿目頹然,一朵綠油油的葉子被風吹着盤旋着落了下來,他伸手接住,之後,扔了出去。

大步離開,高大的背影有些孤獨,落寞。

……

——

初晴坐在水上居內室的‘牀’上,身上蓋着層被子,神情有些呆滯。

不知爲何,她感覺今天的腦袋轉的有點慢,因爲她想了半天才想出自己現在的處境。

她被君雲疏拋下了。

是的,這個男人抱着她一路都沒有說話,之後一路進了王府,將她往大‘牀’上一放,扯了‘牀’被子蓋到她身上,便又轉身出去了,留給初晴一個毫不留戀的背影。

嗯,的確是毫不留戀的,初晴想着,因爲她如同往常一般喊他雲疏哥哥,這個男人居然一聲也不應的走了出去。

她皺眉想之前的事。

她正在與莫塵玄說話,之後看天‘色’有些晚了,想要離開,便從岩石上站了起來,但是當時她的‘腿’有些麻,頭也有些暈,然後就被莫塵玄抱住。

再然後,她想要掙開,但是莫塵玄力氣太大,她掙不開,他就一邊將自己禁錮在懷中一邊說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而自己都是冷聲拒絕。嗯,這裡倒是沒有什麼曖昧的,之後莫塵玄終於如她所願的放開她,她便轉身往回走,便看到站在身後不遠處的君雲疏。

她抱着懷中的被子,將剛剛發生的所有事情俱在腦海中過濾了一遍,最後得出結論,出了那個不算擁抱的擁抱,其餘的並沒有曖昧。

談話內容是沒有曖昧的,雖然貌似隨後莫塵玄說的幾句話有些莫名其妙,但都被她斷然冷聲拒絕,而且態度堅定地不能再堅定了。

之後是那個不算擁抱的擁抱,最開始的起因也是因爲自己站不穩差點摔倒,莫塵玄也算是英雄救美,只是後來不願鬆開實在是過分了。

所以,最後總結出來的結果,便是這樣的。

初晴不悅的皺着小臉,低低咒罵一聲,“莫塵玄你個‘混’蛋!”

明天就要離開大禹了還在今天給她惹了這麼一出不痛快!

現在若是知道她終於成功的因此被君雲疏拋棄了他那張冷硬的臉會不會泛起一個滿臉菊‘花’開的笑意?

這一地初晴無從考究,但她知道自己現在特別想扎小人,最好是兩個一起扎,一個寫着莫塵玄,一個寫着君雲疏。

恩,她也想把君雲疏一起紮了。

平時都是輕聲細語哄着,放在手心裡捧在,捧在心尖上寵着,今天竟是說變臉就變臉,你說這樣的做法讓她心中的落差能不大嗎?

初晴低頭看了眼被子,有些氣悶,雖然他把自己房子‘牀’上時的動作跟平時一樣溫柔,雖然他臨走之前還將被子給她蓋在身上,但是怎麼也不能忽略君雲疏今天沒有理她這個事實!

嗷嗷嗷,初晴煩惱的抱着被子在‘牀’上胡‘亂’滾了幾圈。

真討厭,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

唔……要不然現在過去找他?初晴裹着被子糾結,小腦袋從被筒中‘露’了出來,讓人想到‘毛’茸茸的小動物。

想着想着,她不由睡了過去……

有些散‘亂’的發披着她臉上,從中‘露’出一張‘精’致的小臉來,黑長的睫‘毛’不時輕輕顫着,惹人憐惜,嬌俏的鼻,‘花’瓣一樣嬌嫩飽滿的‘脣’,微微嘟着,似乎在睡覺時都在表達自己不滿的情緒。

一道低低的嘆息在‘牀’邊響起,黑‘色’衣袍的男子直直望着她,眼神有些複雜,她安靜的睡顏看起來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天真無辜;卻又美得像一個勾了人的魂還不自知的妖‘精’,清純中透着嫵媚。就這麼從上往下看着,他有些冰冷的心忽然就軟化開來。

‘女’孩還在安靜的睡,男子俯下身去,兩片熾熱的薄‘脣’貼上她微涼的‘脣’,急急的落下,似乎想要懲罰她,但是在兩‘脣’相貼的那一瞬,他的動作不由變得溫柔,‘脣’舌間輾轉‘吮’吸,動作極是輕柔,生怕驚醒了她。

‘女’子快要透不過氣來,被男子帶領着一同沉‘迷’下去,知道憋氣憋的厲害,不時的嚶嚀出聲,身上的男子才就此放開她,手指在她微微紅腫的‘脣’上輕輕摩挲着。

她的臉紅彤彤的,襯着周圍幾‘欲’透明的白,美得有些驚心,眉間微顰,有些紅腫的‘脣’微微嘟着,給人一種受了委屈,讓人不由想要去細心呵護的感覺。

“主子,”‘門’外傳來莫語低低的聲音,他伸手撩了撩滑落在她面上的發,給她掖了掖被子,轉身面無表情的走了出去。

初晴這一覺醒來天‘色’又已經黑了,透過窗上糊的一層紙隱隱約約能看到院中掛着的紅燈籠透過來的光,她有了上次摔碎茶具的教訓,不敢再伸手向‘牀’頭‘亂’‘摸’。

畢竟那些東西都是自己家的,就這麼一套全碎了她也是會心疼的。

“碧竹,”她輕輕喊了一聲,知道碧竹能聽到。

щщщ¸тt kΛn¸¢ 〇 果然,一聲迴應之後便有燭火的光往裡慢慢轉了過來。

“小姐今日又是睡了許久…”碧竹將手中的燭臺放到一邊的桌上,輕聲感嘆了一句。

初晴慢騰騰的起‘牀’,聽到碧竹這麼說便輕輕笑道:“最近總覺得渾身乏力,見到‘牀’就想撲上去。”

碧竹聞聲不由笑出聲來,伸手將她的掛在衣架上的最外層的外袍遞了過去。

初晴下了‘牀’,伸手接過,將衣服罩在身上,忍不住出聲問她,“碧竹,雲疏哥哥呢?”

“剛剛莫‘侍’衛過來,王爺便跟着出去了,好像是宮中的彩禮出了些問題。”

初晴點點頭,又問道,“剛剛雲疏哥哥是從這兒出去的?”

碧竹輕笑,“恩,不過王爺走時小姐睡得正香呢。”

初晴點頭,腦中又開始慢條斯理的轉動。

下午把自己一個人扔在這裡不理她,之後又跑過來,他到底是吃醋了還是沒吃醋?誤會了還是沒誤會?

唔…他還趁着自己睡覺的時候過來,說明氣得不是太厲害,那自己是哄還是不哄呢?

初晴表示很糾結。

若是君雲疏知道這丫頭腦中此刻都在想些什麼東西,今日下午怕是硬忍着也不會過來的,從兩人開始到現在,你見這沒良心的小丫頭哄過他嗎?

——

然而初晴等到自己雙眼又開始犯困也沒有等到君雲疏回來,便晚飯也沒吃直接空着肚子上‘牀’睡了覺。

夜間醒了好幾次,每次都是被窩中一片冰涼,她不免有些委屈,接着睏意以來,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一夜來回折騰了幾次,第二天早上頂了兩個黑眼圈。

被封爲和親公主的葛家小姐名義上也算是皇族的一份子,說起來應該喊她一聲皇嫂,所以今日送親她與禮節上肯定是要去的。

依舊是莫言送她進宮,一路上她不停想着等會見到君雲疏之後她該使用何種表情?

滿臉淚水的撲進他懷中較弱的顫抖,再來一句‘夫君,你不在人家睡不着……’她掉了一馬車的‘雞’皮疙瘩。

若不然直接上去罵他一頓?嗯……那樣的話顯得自己太兇了。

還是直接向平常那樣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起快樂的玩耍?其實這個不錯,但初晴有些擔心他會不會不理自己。

……

馬車到了皇宮‘門’口停下,初晴被莫言帶着一路走到和親公主出嫁前幾日居住的鎏秀殿也沒有見到君雲疏的身影,心中有莫名的情緒劃過,她搖搖頭,走了進去。

葛家千金正在打扮,夏蘘荷比她來的早一些,正‘挺’着大肚子在給她梳頭,她上前兩步與兩人寒暄了幾聲,拿出自己所準備的幾分彩禮,無非是幾件髮釵‘玉’墜之類‘女’兒家喜歡戴的東西,也算是聽她叫了這一聲二皇嫂所付出的的回報。稍有點顏‘色’都能看得出這些物件均是價格不菲,葛家姑娘的手都有些抖,被她淡定的笑着安撫了。

不多時,又是一人走了進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每次見面都要先瞪上一番的邵連雪。

邵連雪口齒伶俐的對即將要成爲自己弟妹的葛家千金表示了好感與親切之後,竟是直接親暱的拉着初晴的手腕走了出去,還一邊笑嘻嘻的回頭對兩人道想要與初晴說些‘女’兒家的體己話。

初晴不僅嘴角‘抽’了‘抽’,眼角也跟着‘抽’了‘抽’,體己話?她自認爲她們兩人之間沒什麼體己話可講。

若說有哪些仇事,從綠豆那麼小的到西瓜那麼大的倒是慢慢的一籮筐。

果然,一被拉進這鎏秀殿不知哪一個房間,‘門’一關,這姑娘馬上卸下先前親切無比的面孔,看向初晴又開始眼‘抽’筋。

初晴無語望天,只看到頭頂高高的房樑。不知爲何,初晴想着這姑娘這次只要跟着莫塵玄回了漠陵之後的日子就不會太好過,或者說是非常難過,她便心情極好,好到有時間陪着她聊這些無聊的話題。

“呵呵,真想不到啊,原來孤身一人連記憶都沒有的晴初姑娘居然是大禹鎮國將軍府家的‘女’兒!洛初晴,你可真有本事啊!先是勾引了我漠陵的大皇子玄王爺不說,還能得到大禹赫赫有名的天神王爺的寵愛!哼,本王妃之前真是小瞧了你!”她一進‘門’就開始一陣炮轟,聽得初晴嘴角直‘抽’。

初晴見她一臉兇狠的瞪過來,頗有些無辜的‘揉’了‘揉’鼻子,“邵姑娘,我感覺是您記錯了呢,我記得以前在大皇子府中,半夜偷偷爬到玄王爺‘牀’上的人是您,給他下萬‘花’‘露’的也是您,故意落入水中求安慰的也是您啊,這些實屬勾引之事全部都是您做的啊,本王妃可沒有這個膽量。”她一邊說着,一邊優哉遊哉笑着,似乎在說一些極爲愜意瀟灑的事。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在她說完這番話後,她突然感覺邵連雪的鼻子有歪了。

嗯,邵連雪的鼻子是被她氣得有些歪了。

她忽然揚起手來,一巴掌就要落下去,帶着呼嘯的掌風手落到半空中忽然感覺到一陣疼痛,不由減慢了力道,隨後被初晴緊緊握住。

她揚‘脣’輕笑,正巧看到桌上有一把小巧的水果刀,便用另一隻手拿過來,“邵小姐一個姑娘家還是不要這麼暴力的好,這裡可是大禹,不是漠陵,若真是一個不小心見了血,那可就不好看了。而且,邵姑娘不是要和本王妃說體己話的嗎?難道邵姑娘的體己話便是如此暴力的表達方式?本王妃還真有些承受不起吶。”

一番話說得邵連雪臉‘色’不由發黑,可一隻手被初晴用力握住,而且初晴手中還拿着一把水果刀,就貼在自己面上,讓她一動不敢動。她說的對,這裡是大禹,不是漠陵,也沒有她父親給她撐腰,若真是出了什麼事,首先遭殃的就是她與莫塵玄還有莫塵染。當下只能不甘的瞪着她。

初晴任由她瞪着,面上極爲坦然,其實也在佩服着自己竟是如此的鎮定。

其實剛剛那一巴掌邵連雪真是用盡了全力打過來的,而且邵連雪自幼習武,爲身爲‘女’子武功一點也不比男子的差,若不是恰巧自己的右手握在衣袖之中‘射’出一道水刃,能在半空中阻止她那一掌的降落,今天真怕是要臉上帶着掌印出了這個‘門’,嗯,說不定‘門’牙也會被打下來說不定。

初晴這麼預想着,不由感覺這個‘女’人真心惡毒,心中便在想着要不要考慮給莫塵玄寫封信讓他回去好好的加倍的懲罰,這個念頭卻是剛剛想起便被自己掐斷了芽,若是被那個小心眼的男人知道怕是又是一陣嗆人的酸味,她還要他當暖爐呢,這個犧牲有些不太划算。

“洛初晴你放開!”邵連雪想要掙開,卻又不敢使勁掙扎,怕鋒利的刀片一個不小心割傷了自己如‘花’的臉,只能從口中叫囂。

初晴玩心上來,“我若是不放呢?”

邵連雪突然語塞,她若是真不放自己也沒辦法,只能等着其餘人過來,她倒是不信她敢在衆目睽睽之下用這刀傷了自己。

“嗯哼——”初晴哼了一聲,手上力道一鬆,放開了她,“真是無趣!”

見她面有不甘地瞪了過來又淡淡囑咐道,“想說什麼體己話就快說,別總是想着動手動腳的,也不怕丟了你們漠陵的人。”

她一邊淡然叮囑着,一邊將手中的水果刀“唰”的一聲‘插’進手邊的桌子上,‘插’進去,拔出來,再‘插’進去,再拔出來……

邵連雪面‘色’一僵,倒真是老老實實的坐了下來。

不過這次手腳老實了並不代表說話就會老實,反而因爲不敢再對她出手,言語上的刻薄又上了一層。

聽得初晴直想把手中的水果刀‘射’進她一開一合的口中,不過一想那樣的方式太過慘不忍睹不堪入目,便作罷。

“哼,玄哥哥一直以爲你善良單純纔會喜歡你,若他知道你剛剛那樣狠毒的模樣還會喜歡你嗎?你也不過就是個惡毒的‘女’人而已!真是‘浪’費了這麼一張臉皮!”她怒視着她。

初晴嘴角‘抽’了‘抽’,她怎麼惡毒了?就因爲剛剛擋住她用刀抵在她臉上?她那只是正當防衛好不好?聽她剛剛說的那幾句話,除了第一句,她真心感覺這姑娘是在給她自己做評判,評判的還‘挺’準。

“怎麼,不說話了?你分明就是心虛了。”見初晴不說話,她更是咄咄‘逼’人。

初晴着實有些無語,見她這麼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便如了她的願,淡聲回答,“首先,我從來不忍爲我有多善良或有多單純,那是你的錯覺。然後,我對你家玄哥哥是不是真的喜歡我也完全無感,我們之前永遠只有一層關係,三年前是朋友,但現在什麼都不是!所以,什麼喜歡不喜歡的也完全是你一個人的感覺。所以邵姑娘,不要總是把我當成你的假想敵,我喜歡的跟你喜歡的根本不是一個人。”

邵連雪聽她這麼說,便知道她是真的不喜歡莫塵玄,當下心中安定下來,再者他們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也真的是沒機會了。

卻還是不停諷刺着她,“那你喜歡誰?喜歡戰王爺?洛初晴,他對你很溫柔,很寵你是不是?但我告訴你,這一切都是假象!他不過是一個殘忍的惡魔而已!你每天被他抱着,享受着他給你的一切,但你知道他手上沾了多少人的鮮血!”

初晴再次確定,着邵家小姐根本就是過來找茬的,或者,更準確的說,就是給自己添堵的,剛剛說了一番話有些口渴,她便拿了杯水喝了一口,用作的優雅讓邵連雪不禁有些疑‘惑’,她是被保護的極好的大家‘女’子,聽到這樣的話不是應該有所恐懼嗎?怎麼還可以如此平靜,竟像是早就知道一般。

只聽到‘女’子平靜卻堅定的聲音傳來,“他在外人面前再殘忍又怎樣?我只知道他對我很好,好到不會做任何一件會讓我傷心難過的事。若是按你所說,爲了所謂的善良與單純就剛懼怕他,離開她,那我寧願陪他一起下地獄。”

‘女’子說完,將手中的杯子放下,優雅起身,“體己話也說的差不多了,恕不奉陪。”便打開‘門’走了出去。

邵連雪坐在位上,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有些呆。

初晴這邊拉開‘門’,那邊便愣了一愣,誰來告訴她這兩位是什麼時候站在這裡的?還有這房間的隔音效果好不好?

答案不用問,從面前兩人的面‘色’就能看得出來。

莫塵玄站在左邊,臉‘色’灰白,眼中有些絕望,見她出來,張了張嘴,卻是什麼也沒說。

而右邊的君雲疏眼中滿是‘激’動的驚喜,他的貓貓啊,怎麼會讓他如此的喜愛!

一個大大的溫暖的擁抱將她小小的身體裹住,她滿足的趴在他‘胸’膛上汲取着溫暖,深吸了一口氣,小臉蹭了蹭。

“貓貓,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耳邊的聲音有些顫抖,卻是毫不掩飾的驚喜,看着她的眼光像是一個等待肯定的孩子。

她嘻嘻笑了聲,“你猜呢?”然後揚起小臉看他。

他的懷抱越來越緊,冰藍的眸子直直看着她,彷彿眼中只有她一人,終於笑意越來越大,像是碎了漫天的星光。

她的小臉埋在他懷裡,聽到他肯定的低語,“我猜,是真的。”

她便無聲的笑了,嘴角勾起溫暖的弧度。

當然是真的,笨蛋。

——END——

------題外話------

《妃常有愛》到這裡也就要結束了,心中突然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感謝大家的一路追隨,雖然很多妹子沒冒過泡,但是橙子知道你們一直都在,所以,謝謝大家,正是因爲你們無言的支持,橙子才能堅持着將這本寫完。

這是我的第一篇文,有很多地方寫的不盡人意,多謝大家的體諒與包容!

PS:番外會在這幾天送上,有想要往下看的妹子可以繼續向下看,應該不會讓你們失望。

再PS:接下來一段時間會忙着期末考試,所以新坑的事情會緩一緩,等到考試結束之後馬上就挖坑,依舊是寵文一對一,倒是希望大家繼續支持!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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