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念芝翻了翻白眼,道:“我又不是白癡,幹嘛要上去丟人現眼。你們哪一個又不是風采卓卓,怎麼沒有見你們上去呢?”
“……”因爲沒有人想上當白癡,丟人現眼啊!
這話,幾乎把場中的青年才俊,江湖豪傑全都罵進去了,她狂妄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所以,旁邊的人全都默。
*
坐在樹上一直看熱鬧的人,同樣也覺得十分無聊。
尤其是小雪,它原本還想着,剛纔如果真鬧騰起來,它一定會在關鍵時刻跳出去,大顯神威,大殺四方!
結果,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它無法理解這些人類的想法,更不可能會想這些人這麼做的背後原因,它的世界黑白分明,用實力說話。
再看場中那些人,跟猴耍把戲似的,真是沒有勁,早知道就不來了。
而且座位席上,顧甜一直在跟小花玩,又是抱着它說話,又是對它笑的那麼甜,看着十分不爽,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把小花擠走。
左微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方艾伊,當然,他也關注場中比賽,只是一直有一個疑惑盤恆在心裡,他相信公主此刻心裡也是不平靜的,他在等着她做決定後下命令。
方艾伊眼睛看着場中比賽的各種人,心裡卻十分迷惑,商湛爲什麼要刻意的不說出她來,這是他在保護她嗎?
只要他剛纔將她這個人說出來,他以及光明聖教均可以解釋清楚趙剛事件的真假,也可以得到這些武林人士的認可。
他現在這麼做,還有他剛纔刻意擺出狂妄囂張的姿態,不僅會引人猜忌,更會惹來中原武林的敵視。
如果真有幕後黑手,如果凌盟主刻意要針對他,那麼中原各門各派將會全力剿殺他們及教衆,這肯定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但他偏偏這麼做了,這是爲什麼?
想到他曾說過要追求她的玩笑話,忍不住猜想這難道是他追求她的方式方法?如果是,會不會可笑了點?
還有郭承安這個人,因爲打劫假扮他混進詩會,又因爲趙嬋的緣故,就這麼狠絕的想借刀殺人,至她於死地?他們的仇怨還沒有深刻到這種地步吧。
但不管怎麼說,他這次想將她曝光於衆人之下,想讓她身份泄露出去,讓人質疑她跟光明聖教的人有交集,那樣的話,她的處境不僅難堪,也很危險。
如果讓他如願,他會不會很得意?方艾伊心裡冷笑。
*
城南一家破舊的小客棧裡,郭承安平躺在冷硬的牀板上翻來覆去,鼻端十分清晰的飄着一股發黴潮溼的被褥氣味,幾欲讓他嘔吐,也越發難以入眠,睜着一雙眼睛瞪着天花板,反覆想着白天的事情。
越想越氣,越想越憋屈,原本以爲這次離開家裡遊歷,先是見到心儀的表妹,或許還能娶她回家當媳婦,沒想到接着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雖讓他羞憤,但卻也讓他得到了表妹的身心相許,更有數千金的家財成爲他的私房錢,一想到表妹那嬌柔羞怯的樣子,便覺得這次還是有點收穫。
他一向跟華山派交好,只是沒有想到這次江湖之行,卻因爲華山派那個姓方的,不僅賠的夫人還損了他許多的金子。
尤其是在今天的比賽上,姓方的雖然沒有這麼樣,但讓那個丁善拔得了頭籌。
年輕一輩江湖人中,無論武功,風度,長相,丁善是最拔尖的。
這個好色之徒,竟然把主意打到趙嬋的頭上了,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竟然敢覬覦他的人,真是不想混了,哼!碧海潮生幫……
還有那個什麼公主的,原本想,今天一定會將她揪出來,讓她身敗名裂,嚴重點會讓她永遠嫁不出去,或者他後面再挑唆幾句,坐實了她與魔教中人來往密切,那麼天下江湖幫派,定然見之必殺。
卻沒有想到那個什麼教主竟然強詞奪理,處處狡辯袒護,讓衆人以爲真有什麼奸細在其中搞鬼,更有人懷疑到他的頭上!
還有凌霄峰那個老不休,一把年紀了霸着武林盟主的位置不說,只想着息事寧人,處處躲閃避讓,全是狡猾的老狐狸,全是混蛋!
郭承安越想心裡越不舒服,越想越煩,心口憋着一口氣,堵得慌,“刷”一躍而起,穿上外套,拿起掛在牀頭的劍,索性出去走走。
已入初夏了,漆黑寂靜的夜,傳來牆角的蟲鳴,時不時會傳出幾聲狗叫。
深夜長街上半個夜行人都沒有,街道兩邊的住戶也沒有點油燈,漆黑一片,連個月光都沒有。
突然,一片黑影掠過,站在他身前,郭承安一驚,想要拔劍,已經來不及了,因爲他被人下藥了……
這人身形高大,全身上下用巨大的黑色斗篷罩住,面對着他卻看不清面容,黑色的斗篷下,只露出半截下巴,淡淡的銀白色反光,讓他猜測此人定是帶着面具。
露出的雙手蒼白而修長,指甲很長,上面泛着灰黑的顏色,一定有毒。
從這黑影的身形手法來看,定是高手,而且從他身上散發的暗黑冰冷的陰森氣息,他覺得毛骨悚然,此人十分危險。
“你是什麼人,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要對我下藥?”郭承安內心泛起一絲恐懼,儘量讓自己聲音聽起來平靜。
“你不用管我是什麼人,我能幫你完成你心裡的願望,就看你能不能做一件讓我高興的事。”那人聲音蒼老,低沉沙啞,似乎是刻意壓低的緣故。
“你又怎麼知道我心裡的願望是什麼?你想讓我幫你做事,也不打聽一下本公子是誰,你也配!”郭承安強裝着鎮定,高聲說道。握劍的手不自覺的緊了又緊。
“喝喝喝喝……錫城郭家首富的獨子,我自然知道你是誰,纔來找你。至於你的願望麼,第一是娶了趙嬋,第二是讓某個公主身敗名裂,第三麼……喝喝喝喝……讓一切羞辱你的人嚐到被羞辱的滋味,或者全部消失。”